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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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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铉泓叔祖,师父已经知道我们来到九华峰了?”智虚一脸惊愕的看着铉泓,要知道他们才走出禁地,来到九华峰南边,但炫闻似乎早已料知此事,而且还派铉泓出来迎接他们!
  铉泓和蔼一笑,说道,“你们进入了禁地,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你师父为了此事还特意训斥了铉净师弟呢!到现在,你铉净叔祖还在后山思过呢!你可不要让你铉净叔祖看见你,否则他准跟你师父对他一样,要关你三个月禁闭呢!”
  铉泓提到此事,忽然会心一笑,似乎对铉净师弟的遭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铉泓忽然一挥手,一朵小莲花出现在半空之中,只见莲花不断的转动,遇风而涨,眨眼间已经有了八仙桌之大,而小樊等人也被一股清风架起,径直来到了铉泓的莲花宝座之上,铉泓不说废话,直接带着他们向着九华峰而去!不得不说小樊他们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其实这里就跟雷云派的天阙峰一样,除了几个老祖级别的人物,还真没几人能够直接飞上山呢!
  小樊他们也算是尝到了一回老祖的待遇,尤其是智虚,纵然是满脸的诚惶诚恐,但其中的喜悦也是不言而喻!眨眼间,众人飞到云霄之上,磅礴的九华峰与之同高,众人往上望去,只见一层金辉笼罩了山头,无数的琉璃宫殿绵延于山脉之上,上面金光宝气,庄严肃穆,偌大的九华峰有高僧三千,弟子九千之数,但依旧静若寒蝉,唯有空灵的钟声回响在天际之上!
  而在钟声回荡之际,数十只金翅鸟似乎被嘹亮的钟声想到了,顿时展翅高飞,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小樊等人望着那连绵的宫殿,有阁楼,有亭台,而在最顶峰,一座庞大的宫殿直耸云霄,在其中,一尊金身佛暴露于室外,因为这里不必担心风吹雨淋,巨大的佛像直接利于山顶之上,受众佛教子弟膜拜!
  而在佛像的身后,才是一座中规中矩的宝殿,上面正写着三个鎏金大字,罗汉堂!不过让小樊等人失望的是,铉泓并没有带着他们前去罗汉堂,虽然这里不是灵鹫山,那也不是大雷音寺,不过依旧充满了威严的气息,让小樊又上前礼拜之心!不过小樊在心中,更多的还是因为感激炫闻当初的救命之恩,在紫山之中的佛魇帝墓中,炫闻大师可没少救他和碧羽的命!所以才对佛门如此礼敬!
  炫闻驾驭着莲花宝座向着一座阁楼而去,只见阁楼前面正写着万相阁!也就是铉闻身处的阁楼,那做阁楼不算雄伟,但胜在静谧,在一些偏远的宫殿,佛门弟子的念经声可是从未断绝,就算老僧心中无我无相,但也架不住念经声日日不绝于耳啊!所以也看出炫闻在九华峰的地位不俗!不过也确实如此,炫闻天资过人,自小就让那些佛门老祖侧目,而现在更是代理堂主一职,日后前途更是无可限量!
  等到莲花宝座落地之刻,它忽然就化成了巴掌大小,犹如一枚轻盈的叶子,缓缓的飘入到铉泓的手里,而这差点让小樊他们摔了个底朝天!铉泓不顾穆鞅的怒视,笑着解释道,“宝座不落尘,各位还请海涵。”
  除了穆鞅之外,小樊和智虚和尚哪会有半点怨言,而穆鞅对这些秃驴又无好感,别说铉泓解释了,他就是舌灿莲花,穆鞅也不会多瞥他一眼的!而此时,铉泓走上前,抬起手敲了敲万相阁的大门,咚咚声显得极为响亮,只见铉泓说道,“炫闻师兄,智虚等人已经带到,还请开门。”
  万相阁的大门在一片吱呀声中自行打开了,穆鞅瞥了一眼有响声的大门,说道,“一个大门派的门都如此不堪,穷酸。”
  铉泓回过头,笑道,“苦非苦,乐非乐,穷非穷,皆是执念而已。”
  穆鞅冷哼一声,装腔作势,这次铉泓再没有解释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铉泓是秀才,穆鞅就是兵!而大家进入到万相阁之中之后,一只灵鹿忽然在阁中猛地抬起头,随后拔腿便跑,瞬间化成一缕金光消散于阁楼之中!而等到下一刻,那头灵鹿已经出现在万相阁之外,拼命的向着山下而去!铉泓看到之后,笑着说道,“此鹿乃是九华峰野鹿,只是修行千年略有灵智,时常来我万相阁偷看炫闻师兄打坐,以感悟佛法!而我炫闻师兄心地仁慈,不忍赶走。”
  铉泓这段话说的有水平,先是夸耀了佛法之奥妙,连一头鹿也知道佛法妙不可言,其后又是夸耀了佛门之中心胸宽阔,对待众生平等,即便是一头鹿也允许它和那些佛门弟子一样,来感悟佛理!而且最后又垮了一把铉闻大师,没事允许灵鹿来到自己阁楼之后,就算打扰修行也不曾有赶走灵鹿之心!
  不过穆鞅又是冷漠相向,笑声的嘀咕道,“马屁精!”
  铉泓这次真的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他对着穆鞅说道,“形形色色,道不清说不明,万般皆执念!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穆鞅冷哼了一声,谁让她讨厌和尚呢!铉泓见到穆鞅不搭理他,只管往前走,智虚忙不更迭的跟在后面,但穆鞅却站在原地,似乎打算不走了!小樊看着闹脾气的穆姨,拉住穆鞅的衣角,说道,“穆姨,我们进去吧!炫闻大师几次救过我性命,于我有恩,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里的和尚,但他们却是都是好人啊!”
  穆鞅脸色忽然一沉,她冷艳的面庞有些不满之色,不过穆鞅望着一脸和善的姬小樊,忽然心中一动,纵然小樊不像他爹一样方刚,但两人却是出奇的善良!穆鞅想到十五年前跟她闹出花火的姬康之后,还是听从了小樊的话,不过她是直接拉住了小樊的手,说道,“那我们进去吧!”
  小樊松了一口气,跟着穆鞅往里面走,可是穆鞅却在他的耳边说道,“小樊,你要记住,当年杀你爹的人,就有一个秃驴!”
  小樊一愣,忽然间,仇恨再次笼罩了心头,但他不像穆鞅那样愤恨这些和尚,他而是沉默,似乎在思考着穆鞅的话!这里也有他的杀父仇人!小樊下意识的捏紧拳头,为什么连扫地不伤蝼蚁命的和尚也会是他的杀父仇人,上苍难道是在跟他开玩笑嘛?这一次,小樊再次看向这片佛教圣地的时候,心中那份敬意却是少了许多!
  铉泓带着他们穿过万相阁的大厅,这里光线暗淡昏黄,摆满了上百个书架,而在大厅的伸出,一副巨大图画高悬于大厅,上面正画着一只灵鹿!这是铉闻大师所画,他觉得这头鹿冥冥之中来到万相阁也是一种缘分,于是就为它做了一幅画,悬挂于大厅之中!而那头灵鹿见到这副图,就更加勤快的来到这里了,每次来这禅悟佛理之后,都要得意的瞥几眼才走!
  众人来到了大堂深处,只见炫闻撩起帘子,来到了后堂,而在后堂,只有一个蒲团,一个坐定老僧,以及一幅挂在墙上的空白图画,而图画之下横放着一根九环锡杖!那个老僧正是铉闻大师!智虚和尚见到之后,立刻跪拜于地,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弟子拜见师父!”
  小樊见到阔别已久的铉闻高僧,心里也十分高兴,双掌合十道,“晚辈姬小樊拜见高僧!”
  炫闻还是当初那个炫闻,鹤须依然飘逸,慈眉善目,只是当初那件金丝大红袈裟没了,换了一件粗布衣裳,倒是他身前那根九环金杖金光熠熠,比铉闻大师还要夺目几分,杖身刻着姿态各异的一百零八罗汉,杖顶一颗九璨琉璃珠,这件极道兵器还是如此张扬!
  “小樊施主,许久不见。”炫闻睁开眼睛,对着小樊报之温和一笑,同时小樊再行一礼,说道,“铉闻高僧,许久不见。”
  “老衲都没想到此生还能你我相见,当初离开了紫山,老衲以为小樊施主会死在尸蟞王卵之下,但现在看来,小樊施主吉人自有天相!”炫闻望着依旧生龙活虎的小樊,眼神显得很深邃,不由得往小樊胸前望去,似乎看到了青龙鳞玉碗。
  小樊说道,“当初机缘巧合之下,那枚尸蟞王卵,并没有吸进我的精气,反倒直接孵化出小尸蟞,成了我的灵兽。”
  炫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他看不透青龙鳞玉碗中的东西,但跟他猜的也相差不多,而此时,小樊继续问道,“还敢问大师,当初我跟家师走散之后,一直由大师陪在家师身边,不知道家师身体最近可好?”
  炫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吗,“算好也不算好,不过好总归是多一些。”
  小樊纳闷了,其实没听懂多少,就连穆鞅等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炫闻解释道,“当初离开紫山之时,你师父和我受到魔教那帮人的埋伏,你师父受伤不轻,但也幸亏逃过一命,随后我们火速回到武暮山,你师父立刻闭关修养,而我离开武暮山的时候,你师父已经在闭关冲击大能之境了!”
  小樊听到这个消息,起初还揪心了一下,但听到后来,顿时喜出望外,连刚才穆鞅告诉这里有他杀父仇人的那点阴霾也消散了,师父若是进入到大能之境,那他就是除了掌门之外,五位峰主的第二位大能之境,等到师父不再是峰主之位,那也有资格成为雷云派的老祖了!而且坐忘峰的地位不也该随着师父的晋级水涨船高吗?
  小樊想想这些年总是被其他峰瞧不起,而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不由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不过铉闻大师看到了边上的穆鞅,脸色的笑意微微收敛,而是对着穆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穆鞅看着炫闻,有些皱眉问道,“你认得我?”
  炫闻笑道,“你被关在我九华峰禁地之中十五年,如何会不认得?”
  穆鞅轻哼了一声,琼鼻一扭,显然对炫闻有些不待见,而此时,小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把在万魔窟得来的那玉牌连忙拿了出来,对着铉闻问道,“大师,弟子有一物还请大师看看!这是弟子在万魔窟得来的,大师也一定去过那里,你曾派弟子智暲守在那里,而我们进去之后,就找到了这块玉牌!”
  炫闻看到这块玉牌,面色忽然一紧,但还是从容的从小樊手里接过玉牌,他怎么会不认得这块玉牌,因为这就是他放在万魔窟镇压帝高虞的!炫闻静静地手里的玉牌,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时候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小樊一皱眉,但至少还能保持礼节,而穆鞅冷哼一声,道,“和尚,这既是你的东西,你肯定知道其中的奥秘,如何又是不可说!”
  智虚和尚看着张扬跋扈的穆鞅,极为不满的说道,“穆施主,我师父好歹也是九华峰罗汉堂堂主,你怎么能如此不敬?”
  穆鞅看着有些嗔怒的智虚,忽然蹙眉道,“那你可知道,当初在姬家村就有和尚杀了小樊他爹,你若是把那个和尚交出来,从今以后,我就是遁入空门又何妨!”
  “满口胡言,僧人向来都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点灯还需青纱笼,如何还会手染鲜血!”智虚更为不满的盯着穆鞅,又说道,“更何况天底下魔修多了去了,有几个恶头陀也属正常,如何肯定就是我佛教弟子?”
  穆鞅忽然笑了,她看着怒气冲冲的智虚,笑道,“好和尚,那你告诉奴家,这恶头陀是如何把奴家带到佛门禁地的?”
  智虚一噎,竟然无言以对,而反观穆鞅脸上得意的笑容,智虚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炫闻看着窘迫的徒弟,连忙打圆场道,“智虚,世间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犹如说得清,你且站一边,等会儿去后山看看吧,你铉净叔祖和你师弟正在那里呢!”
  智虚虽然对穆鞅略有不满,但得到了炫闻的命令,还是恭恭敬敬低头称是,随后退到了一边。穆鞅也没有想到,炫闻居然会帮她说话,还主动让智虚靠边站,她还以为炫闻这是要投降呢!不过穆鞅猜错了,对于这块玉牌,炫闻只是肃穆的说道,“此玉牌并非老衲之物,只是一位故友曾转赠于老衲,至于其中的玄妙,不等时机成熟决不可透露!”
  小樊眨了眨眼睛,心里极为苦涩,似乎牵扯到了他的爹娘,这其中的往事就都成了辛密!他忽然想起了远在南域的碧蓉,就连她也愿意把其中的事情告诉自己呢!但小樊还不知道,碧蓉这是在诈他呢!穆鞅本想继续发脾气,但小樊连忙拉住了穆鞅,说道,“穆姨,这件事由我来跟炫闻大师解决!”
  “这些秃驴都是一个德性,你跟他们客气,他们就不把你当回事!”穆鞅有些敌视的看着地上的炫闻,而此时,笑脸佛铉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对着穆鞅说道,“穆施主,如此说来,有香客来我佛庙烧香礼拜,我们还得把香客踢出去,若是有魔教打上了我九华峰,我们还得夹道欢迎了?”
  穆鞅一撇嘴,终于不说话了!这时,小樊连忙对着铉泓说道,“这位大师,我穆姨绝对是无心冒犯,还请不要见怪!在下这就替我穆姨跟大师道歉了!”
  铉泓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这位施主心中有执念,自是等她自行化解,对老衲冲撞就是对自己冲撞,对老衲不敬就是对自己不敬,如何要道歉!谬矣!谬矣!”
  铉泓说罢,对着盘坐在蒲团上的炫闻躬身一礼,说道,“师兄,师弟还要去修炼,这就告辞了!”
  炫闻点了点头,示意铉泓先走一步吧!却是,这里闹哄哄的,也不像是佛教圣地,铉泓愿意走他也不拦着!于是铉泓径直离开了,穆鞅看到少了一个老和尚,撇了撇嘴,他也知道这和尚受不了自己!
  小樊望着地上的铉闻大师,表情肃穆,问道,“铉闻大师,晚辈不敢多问,但晚辈只想知道一件事。”
  炫闻眼眸低垂,似乎一尊入定的佛像,他从容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不涉及仇家性命。”
  “穆姨跟我说了,当初我爹娘是为了那帮人争夺两个铜铃而死,而正是我的龙凰铃,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件不俗的法器会落在我的手里!而另外的凰铃却会落在魔教少主碧蓉的手中!”小樊的语气渐渐沉重起来,这是小樊唯一能想到的突破点!只要找到一个线索,也许就能顺藤摸瓜的找下去!
  炫闻不再说话了,朴素的屋子内更显寂静,香烟袅袅,而这一次,穆鞅却是出奇的沉得住气,半饷,炫闻才缓缓的说道,“挡住害你爹娘那两人愧疚于你爹娘,于是就把龙铃赠与你,又将你送入到雷云派,从小修炼,延年益寿,也算是对你爹娘的一种补偿!而至于凰铃,不可说,不可说!”
  小樊一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何又是不可说?”
  “怕你年轻气盛,又去魔教打探你仇人的消息。”炫闻似乎早有预料似得说道。
  小樊沉默了,铉闻大师的两个不可说又把他的线索掐断了,而此时,炫闻忽然抬起头,看着边上沉默寡言的穆鞅,问道,“穆施主,老衲这次可有说错什么?”
  穆鞅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魔教的地位,但当年那个白衣书生的实力就给穆鞅留下了极深的影响,不说小樊只有第二境界的实力,就算他打得过那个白衣书生,却要深入一个大门派,实在是危险至极!所以先瞒着小樊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炫闻看到穆鞅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智虚,你就带着两位去后山吧,你们这次擅闯禁地,违背了清规,就在那一个月吧!”
  “啥?”小樊一愣,就连穆鞅脸色也变了,说好的只是去后山探望探望,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了!而且不是智虚一个人吗,怎么又变成他们了?小樊可以认栽,但穆鞅绝不认命,她对着炫闻说道,“老和尚,你是被你们关在禁地之中的,凭什么连我也要去?”
  智虚同样抗议道,“对啊,师父,弟子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禀报呢!我们之所以闯入禁地,都是被翰林派所追杀,不得已才闯进去的!”
  炫闻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和你的叔祖们早就知道了,而翰林派的挚辰南和挚鲁,此时已经被请到了九华峰上,经过你铉泓叔祖的教诲,他们已经知错能改,准备遁入空门!索性他们也没有铸成大错,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小樊和智虚和尚傻眼了,就此揭过?好吧,那就揭过吧!不过要让小樊和智虚和尚相信,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挚辰南和挚鲁竟会心甘情愿遁入空门,那实在是办不到啊!炫闻又对着穆鞅看去,笑道,“既然穆施主如此说,那倒是老衲错怪了,穆施主若是不愿去后山,那就走吧!”
  穆鞅冷哼一声,她看着身边傻傻的小樊,气的一跺脚,小樊若是不走,她能离开吗?于是穆鞅沉着脸对着智虚说道,“臭和尚,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前面带路?”
  智虚一脸无奈,这姑娘娘脾气还真是冲,若不是这里是佛门,她碰到几位第四境界的修士还敢这样跋扈的话,肯定已经被丢出去了!智虚和尚对着炫闻一拜,跟炫闻告退之后,就带着小樊两人离开了万相阁。出了万相阁,他带着小樊他们一路向着九华峰后山而去,这一路看惯了佛门的佛庙阁楼,就是许多念经的和尚也是看惯了,其中倒有不少奇人,坐在屋檐上念经的,躺在地上念经的,躲在井里念经的,虽然只有少数,但也算是看到了新鲜!
  智虚和尚看到那些奇葩的师弟,只好在小樊和穆鞅的面前挠了挠头,说道,“这些都是慧能师叔座下的弟子,而我慧能师叔更是另辟蹊径,觉得修佛一道只要心中有佛就行,至于如何念经都是不重要的,所以他座下的弟子都是如何舒坦如何念经!”
  小樊和穆鞅多瞥了那几个和尚一眼,而穆鞅更是点了点头,说道,“总比那些在佛像面前虚与委蛇的假和尚强!”
  穆鞅其实是指那些在佛堂里面端坐而神游的和尚,但问天下之大,能够几个和尚一整天都专心念佛的,就连智虚也不过如此,偶尔想象一下外面的世界!而穆鞅这一说,岂不是也包括了他!所以智虚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心中有佛,若是连基本的礼节都不能保持,又如何谈得上尊重!”
  “若心中无佛还要装模作样的念经,佛祖会喜欢这等不老实的和尚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念经都不是念给佛祖听得,岂不是也在打诳语?”穆鞅看到智虚又跟自己叫板了,顿时兴趣大增,激烈的抗议道!
  智虚这次可是无言以对了,穆鞅既然拿出清规来压他,他还能说什么!于是智虚沉默的向着后山而去,再也不敢多说废话了,这倒让小樊尴尬的不行,若在以往,智虚师兄跟他是无话不谈,而自从穆姨来了,智虚师兄似乎都被穆姨整怕了!不过这又怪谁,那个和尚把穆姨关在了一个人烟罕至的鬼地方十五年,心中没有一点怒气不可能的!
  小樊心想,也许等到穆姨心中气消了,就不会对智虚师兄横竖不满了!
  不过小樊显然是小看了这帮练武之人,要知道练武的人没有臭脾气是不行的,尤其是钻牛角的功底,否则动不动就轻言放弃,如何学的出一身好本领!而修炼对于练武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只要你坐在那里打坐,你就能随时随地的感受自己的力量在增强!
  三人离开了九华峰峰顶,没有了香烛的味道,再也见不到形态各异的金身菩萨,也见不到静心打坐的和尚,而是顺着一条小路径直来到了后山!而到了后山,景色全然不同,阳光普照,幽谷静谧,鸟鸣婉转,苍翠的松树连绵不绝,这里简直就是一出不通人烟的天堂!不过从九华峰望下去,白云缠绕在山腰,这要慢吞吞的走下去还要何时?更何况离开了这里,御空而行也不再受到限制,所以大伙果断祭出了法器!
  智虚和尚的木鱼中规中矩,但小樊的龙铃一亮相,穆鞅便噗嗤笑了出来,她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龙铃,虽说它散发出来的气势磅礴大气,上面的纹路古朴深奥,但是,它跟穆鞅心中所想的御空法器有些距离!在凡间,俊秀的青年都喜欢鲜衣怒马,或是宝马香车,而在修真见,那也该是脚踩飞剑,或是手指画扇吧!而再看看小樊的法器,一个大铜铃,这不是铃铛,放大了像是一口钟!
  踩着一口笨钟而行有何美感?反倒让人觉得小樊急匆匆而来,就是给人送钟的!龙铃似乎也感受到了穆鞅的想法,于是很不满的发出了一声直冲天际的龙吟,龙威出现,小樊等人的胸口都为之一闷!就连小樊也纳闷,今天这龙铃如何好端端的就闹起了脾气!不过看到边上啼笑皆非的穆姨,小樊忽然明白了什么!
  智虚和尚坐在自己的木鱼之上,而小樊一跃跃上了龙铃让小樊,没想到的是,穆姨根本没有要祭出自己法器的意思,而是跟着跳到了龙铃之上!刚刚还被鄙视的龙铃,此时似乎很不待见穆鞅,只见龙铃忽然一沉,差点把小樊和穆鞅同时抖了下去,吓得小樊顿时控制住了龙铃!但穆鞅却是笑了,她还从没见过会耍脾气的法器呢!
  小樊尴尬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穆姨,一阵香风吹过,穆鞅玉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小樊看看了一眼几乎都快贴在他身上的穆姨,红着脸说道,“穆姨,你的法器呢?”
  穆姨看着目光躲闪的小樊,忽然有些邪笑道,“我没有法器啊!我虽然已经到了第三境界,但从未离开过那座青山,何时有过自己的法器?”
  小樊往前挪了一步,问道,“穆姨,你学过御空法术吗?”
  穆鞅茫然的摇了摇头,问道,“这还要学吗?”
  小樊一拍额头,得嘞,准备给穆姨当马车夫吧!小樊无奈地说道,“穆姨,你站稳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了!”
  小樊的话音刚消失,龙铃忽然冲天而起,额不对,上天干嘛,他们可是要去后山,这九华峰才是这里的第一高峰,后山还能比九华峰高不成,所以龙铃急速转弯,顿时向着地面而去!这时候,都已经快到半山腰的智虚和尚,不由得愣愣的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幸亏龙铃没有飞到罗汉堂上空,否则难保不会被附近的金翅鸟群而殴之!就算金翅鸟不找他们算账,那些叔祖只怕也要一招如来神掌抡死他们呢!
  而这时候,我们不得不怀疑龙铃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跟穆鞅斗气,至少这一上一下可不是小樊指使的!而造成的后果,就是穆鞅一个没站稳,惊呼一声就往前撞去了!前面的小樊可算是倒了血霉,没得商量,下去吧你!若不是小樊修炼九翼神行诀,在御器一道登峰造极,连忙让龙铃飞下去接住了自己,否则只怕真的就要莫名其妙的摔成肉饼了!
  而这一撞之后,龙铃终于是老实了,反倒穆鞅一脸愧疚,奴家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穆姨辈分要比小樊高,总不会对着小樊道歉的,她只好委婉的说道,“小樊,御空飞行可要当心了,若是一个没站稳摔下去就惨了。”
  小樊唯唯诺诺的称是,至于两人心中如何想的自然不清楚,只是这一路而行,两人极为沉默,而且似乎都在自顾自的看着各自的风景,就像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装作心不在焉一样!穿过云层,后山清晰可见,西域的天空犹如碧蓝的大海,清澈透亮。而九华峰的后山更是一览无余,但更为奇特的是,这座山犹如被正中劈开,只有一半,而剩下一般,刻着一个极大的佛字!
  血红的佛字庄严肃穆,给人以磅礴大气之感,三人落在后山之上,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影忽然在一块岩石后面出现,那人一瞧是小樊和智虚,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跳了出来对着两人喊道,“师兄,姬小樊,我在这儿!”
  两人同时望去,只见正是一身道袍的智暲对着他们傻笑着,还在不断的招手,只是那一件道袍实在是扎眼的很!这让身为佛教弟子的智虚很尴尬,而身为道教弟子的小樊也很尴尬!三人走过去,智暲连忙握住了智虚的手,说道,“师兄,当年一别就是十年,你我同门终于相见了!”
  智虚和尚微微点了点头,但给人的感觉极为矜持,倒让智暲看起来像是跑江湖的汉子!智暲很快又握住了小樊的手,说道,“臭小子,这都快一年没见了,本以为你这种爱管闲事的人活不长久,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小樊满脸黑线,却又反驳不了什么,智暲说的也不算错,当初在万魔窟,若不是他们运道亨通,也许他们的骨头都可以拿去敲鼓了!只不过智暲的话还是让小樊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智虚倒是更加关心智暲身上的道袍,他前前后后细细打量着智暲,问道,“师弟,你这道袍从何而来?”
  一提到这件道袍,刚才被智暲用来遮挡的岩石后面传来了一阵笑声,只听那个声音说道,“还不是这小子酒瘾犯了,拿着僧袍换了道袍,结果又不敢回门派,只好投身去了道教!炫闻堂主知道了这件事,差点被他气得从蒲团上跳起来,不仅把他抓了回来,还责令他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百年!”
  智暲讪讪地笑着,似乎自己也为那光荣事迹感到不好意思了,不过智虚等人更加关心的是被埋在石头后面的人,他们惊愕的看着智暲,智虚小声的问道,“师弟,那人是谁?”
  智暲提到石头后面那人,顿时喜笑颜开,笑道,“还能是谁,慧能师叔啊!”
  智虚恍然大悟,抬起脚就往那块石头后面而去,不过智暲拉住了他,有些神秘的笑道,“师兄,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否则我怕你承受不了!”
  智虚狐疑的看了一眼智暲,说道,“有什么要准备的,难道慧能师叔还见不得人不成?”
  “哈哈哈,你去看了就知晓了,慧能师叔能有今天也是他自己造的孽啊!”智暲得意洋洋的笑着,似乎石头后面的慧能确实有难言之隐!
  智虚等人半信半疑的向着那块石头走去,等众人看到石头背后的景象,全部噎住了,半饷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一个人头就摆在不远的地方,蓬头垢面,杂草丛生,若不是慧能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智虚等人兴许认为那就是块石头!而在边上,一只空碗正放在他头边上,淡淡的酒气挥之不去!这是慧能师叔?智虚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但智虚定睛一看,发现他还就是自己的慧能师叔,那个在自己刚入山门时显得仙气飘飘的男人!可现在正被活埋在地里,只露出一个人头呢!智虚十分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慧能,合掌一礼,道,“弟子智虚见过慧能师叔!”
  慧能的眼睛骨碌骨碌地打量着智虚,笑道,“还真是智虚师侄啊,许久不见!许久不见!今日可好,老衲都快想死你了!”
  小樊和穆鞅忽然一阵无语,这佛门中的得道高僧不都是极为矜持的吗,可眼前这位见过晚辈都跟见了长辈似得,丝毫没有半点身份!而且小樊一眼看去,那个慧能也就中年男子的模样,实力却是第四境界初期,这在修士之中还是极为年轻的!而智虚也被慧能弄得无言以对,而此时,慧能继续说道,“智虚师侄,你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没?先借给师叔花花,等到师叔有钱了再还你!”
  这下子小樊等人更加无言以对了,幸好,智暲及时跳了出来,指着慧能的鼻子说道,“慧能师叔,你还想坑师兄的钱!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慧能看着怒气冲冲的智暲,忽然脏兮兮的脸一沉,斥责道,“白眼狼,你昨天喝的酒花的是谁的钱?更何况有酒喝难道还没有你的份,你拆我的台作甚?”
  慧能提起这件事,智暲更加气愤了,他扯着身上的道袍,问道,“慧能师叔,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我身上的这件道袍,若不是你瞎出主意,我能被师父逮到!”
  慧能这时候脸色一改,装出一副漠不相关的表情,说道,“若不是你太过明目张胆,炫闻师兄怎么会发现你小子!”
  “呵呵,有本事你穿着这件道袍去山上走一遭,若是没人发现你这个穿着道袍的光头,我就给你搬一百桶酒来,让你喝个饱!”智暲看着云淡风轻的慧能,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慧能撇了撇嘴,说道,“没酒喝就没酒喝!你以为老衲稀罕这点酒吗?”
  慧能的话音刚散,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只听得那个声音怒道,“不成器的东西,若是再敢违背清规,我就让炫闻师兄再关你个五百年!”
  众人被那洪亮的怒吼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怒目金刚似得老和尚正悬于半空,看着地面上玩世不恭的慧能!同时,那个和尚也瞪了智暲一眼,似乎在责怪这个晚辈也不是好东西!紧接着,那个老和尚又瞪了小樊等人一眼,似乎就跟看见了仇家一样,而小樊等人却是心虚的挪开了视线,似乎在欣赏着后山的好风景!
  悬于半空的老和尚正是铉净高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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