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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身着青褂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漆黑佛珠,头戴金箍。他翻了一个身,突得被在一旁的白马踢了屁股,猛地惊坐起来。
“师父,那边有条河哩。”这时候,从那棕榈树群里伸出一头来,尖嘴猴腮样等他近了方才瞧见,他披着虎皮黄褂子,手里拎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铁棒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手里的铁棒被他舞得亮铮铮地。
却说秦九见了,认出这就是那齐天大圣。心里莫名一惊,不敢放肆,心道素来听说孙悟空出手无轻重,那一铁棍落在自己头顶上,铁不定头脑就开个花,砸个稀巴烂。
他赶紧正正身子,道:“叫上他们二人,我们看看能不能渡过河去。”
“过不去过不去,那河流湍急,岸头的石头都被拍得粉碎,哪里还有人敢在上面摆渡耶。”
孙悟空摇了摇毛手,而后又道:“若是让我们兄弟四人腾起云来,倒是能背师傅过去。只是师父你老人家又不肯哩。”
秦九一听,这个老和尚还真是冥顽不灵,明明可以简单过去,何必又要坚守什么信念,心里为他们喊了冤屈。
再说了这猴子竟说兄弟四人,难不成这马儿还是人不成?
猪八戒被孙悟空踹醒,抱着九齿钉耙嘿嘿笑到道:“是哩是哩,让白龙儿呀化成白龙,咻的一声钻进个浪里花开,托着我们也就过去了什。”
秦九一听,点头也道:“那就让白龙儿托着我过河去吧。”
兄弟三个一听,全都望着方丈,孙悟空道:“师父您今儿是怎么了,怎地不念经,不打佛理也不顾这三千里脚下路晨,十万五千里山岳了呢?”
猪八戒拍拍屁股道:“呵,师父他老人又在开玩笑哩,想来通天河里,若是同意让白龙儿托着过河,又哪里需要那老海龟,还欠他个人情,替他问什劳子的何时成得正果!”
猪八戒记忆一向很好,猴子听了,过去拍了他一巴掌,道:“师父你先歇着,等俺老孙去个地方弄只船来。”
一旁的沙和尚起身来,走出树林,忽然喊到:“师父,师父,有船了,有船了……”
秦九听见,忙道:“快去看看,是不是有船来了。”
悟空跳起来爬了云,望向了那河边,突见一艘船缓缓驶来。
他又定睛一看,只见那个人儿全身散发着佛光,赫然是个佛陀所化。
“师父,真有船哩。”说着下了云来,搀扶起秦九,命老沙牵着白马,挑上行头,便往河边去了。
秦九走了几步,按着身体本能还算简单,他望着那渡船而来的船家,又瞧了瞧那船儿。
这船儿竟也是个无底船儿。
那船夫打扮,也与他初次见了猪八戒一般,身着着粗布衫,头带着斗笠,手里摇晃着那跟竹竿子。
“长老可是要过河去啊?”
秦九点了头,问道:“船家,你这船儿真能载人?”
八戒瞅了眼,慌忙拉过他来,道:“诶哟,师父,这船而没底,坐不得人,坐不得人。”
悟空似看透了什么,那双金眸滴溜溜的打转,拉过八戒来道:“你个呆子,你是不识得罢了。”
秦九不是唐三藏,心思巧妙得很,听猴子这么说来,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猴子故不说破,想来也是有所顾忌。
秦九点了头,抬起脚来就往船里走去,晃了两下坐稳身子。这串虽小,可却容下了他们师徒一行人。
船家扬起竹竿子,猛地朝着水里一拍,提醒了句:“长老们,可要坐好了。”
船儿一晃,竟是直接在水里畅通无阻起来。秦九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掉进了水里,随着浪头漂转了起来。
只听见,那船上唐僧惊道:“那尸体……”
悟空道:“师父莫怕,那原来是你。”
秦九心下大彻大悟,那个原来是你,可现在却不是你。悟空的话似对唐僧说的,也似对他说的。
猪八戒也指着尸体道:“是你,是你。”
沙和尚托了佛珠,拍着手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经他这么一说,秦九又有所悟,假的是唐僧,真的是我!
猪八戒所说的,似也是对他说的。
那船夫打着号子,也喜笑道:“那是你,可贺,可贺!”
秦九心头猛地一震,是该祝贺。
就在这个时候,溜在河里尸体突然直立起来,他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师徒几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本就是那唐朝和尚。
他朝着那远去的船而作了一揖。
船里除了金蝉子外,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三人也都朝着行了一礼。白龙马也朝着他扬了扬头,似在轻声道别着。
“这是怎么回事?”秦九心底忽然一问,突然间他眼前一晃。那轮明镜就悬在他的头顶。玄龙、景儿和高裴三人早已经醒了过来。
他们守着秦九,等他醒来。
他收回了目光,那明镜突然间隐去,在他们身前出现了一条长桥。
“这明镜神奇得很,竟然让我生出有种回到了前世的错觉,只是可惜我只看到了一片荒芜。”玄龙出乎意外的重视此事。
三人听她这么说了,也觉奇怪,景儿道:“我竟瞧见自己是个女王,有些荒诞。”
秦九与高裴笑了,道:“说不准你前世儿就是个女王呢。”
高裴也道:“我看见自己竟然是匹白马,说来也怪,我一直行走,最后遇上了给个怪物吃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成了白马。”景儿拍手道:“秦九你呢?”
三人纷纷望向秦九,都想知道他见到了什么,竟然呆了这么长时间。
秦九望着三人,摸了摸头:“幸好我的头发还在。”
景儿一听,与高裴同声道:“哈哈哈,你竟然是个和尚,”
秦九笑了笑,突然有种恍惚,或许他前世真是个和尚!
玄龙道:“不用太放在心上,这或许只是个幻想。”
秦九等人点了点头,将之抛之脑后,便随着玄龙一道上了桥,来到了那块石碑前,抵达了地府第二层——黑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