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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盯着刘易的人并不多,但万里云是其中一个,他甚至连玉牌都没有去抢,一直等待着刘易出手的那一刻。
他等到了,也看到了。一共两次,第一次是刘易将暗器掷出,动作快到他甚至没有看到玉牌最终落在了何处。第二次看的清楚一点,但也只是见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万里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这个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只要有点真材实料的基本上都有着一定的名气,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这样的人。
刘易没有在意那些关注着自己的目光,因为他知道这些是无法避免的。
他甚至没有去看任何人,而且抬头看向天空。蓝天之上白云朵朵,如同画中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纯粹的天空了,是因为没有还是因为之前总是错过这些身边的美好风景呢?
他没有再去思考其他,除了挡住那些偶尔飞过来的流弹之外再不做别的,安心的看起了那些云彩。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正在看风景,却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刘易自然没有出尘到那个地步,只不过仍然有人在一直看着他。
荆可儿自他上去擂台时便一直这样看着,看着他将玉牌扔出,再看着他去抢别人的玉牌,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懂这个三年间朝夕相处的男人。
“在想什么?”一个女声想起。
柳三三款款而立,如同一朵秀雅绝俗的兰花一般站在她身边。腰间别着的还是那两把剑,手上绑着的也还是那些铃铛,但是此时的她又与之前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她看起来像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孩,那么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剑道已至巅峰的宗师。
荆可儿没有去管她身上气势的变化,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不用参加吗?”
“在下一场”柳三三答道。
“……”
“……”
两人间的交谈就这样在荆可儿的沉默中结束,柳三三也不说话,而且和荆可儿一样看着擂台上的刘易。擂台上的刘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往台下扫了一眼之后又再次抬头看向天空,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荆可儿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果然……自己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吗)
(不管等待多久,不管注视多久,永远得不到回报……)
(为什么呢?我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切……)
(为什么连这一点点最简单的温柔都不愿意给我……)
(之前三年的时光都是我的错觉吗……)
(你会陪着我……)
(你会保护我……)
(但是昨天……你却要杀了我……)
(是不是说你也和那个杀了爷爷的人一样……)
荆可儿的瞳孔深处出开始出现一点点璀璨的星光,闪亮,但是却带着遥不可及的冷漠。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荆可儿的思绪,眼中的星光也尽数消失,“强大,无情,漠视一切”
“有没有觉得神秘?”柳三三笑道,语气中带着打趣。
“……”
“其实啊……他是个很可怜的人”
“可怜?”荆可儿皱眉。
“啊,不要误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另外两个人,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样的形容应该没有说错”柳三三说道。
“之前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柳三三摇头,像是感叹,像是欣慰。
“哪里不一样?”荆可儿问。
“因为有了你在身边,他不再是一个人”
“呵”荆可儿冷笑一声,“你以为在他心中我算什么?”
“弱点”柳三三答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词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代表着灵魂之中最无法舍弃的东西。有的人觉得金钱无法舍弃,有的人觉得权势无法舍弃,但是对于他来说是你”
“你根本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昨天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我知道,我都知道”柳三三说道,语气很是怜惜。
“他不能有弱点,更不能是你,不然等待你的是非常残忍的未来”
“他有很多敌人,有的蛰伏在暗处,有的则是在那遥远的将来。他要让那些敌人都相信你不过是他身边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你才能好好的活着,他也能好好的活着”
“……”
“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在等着他暴露弱点的那一刻。因为以前的他太无懈可击了,百毒不侵,灵肉无伤,但是在我看来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必然是品过最猛烈的毒,最难愈的伤才能有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体和灵魂。”
“好好活着,然后……不要离开他,可以吗?”柳三三那绝美的脸庞上绽放出动人的微笑,紧闭着的双眼即使不睁开也能让人感觉到眸中刻骨的温柔。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为什么不自己留在他身边?”荆可儿问。
如果说有一个人了解刘易所有的过去,那么这个人恐怕就是柳三三了。也正因为如此,荆可儿才觉得她所说的和所做的无法理解。
“刚才我来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吗?”柳三三摇头问道。
“……”
“因为他不信任我。他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就像普通人一样,对于自己身边熟悉的小物件不会去过多的在意,但如果是一块锋利的刀片放在那里眼睛却会时不时的扫过,害怕它伤害到自己。他也一样,正抬起右手为他不信任我,所以注意力才总是会在我的身上,越是靠的近越是如此。”
“……”
荆可儿依旧不说话,柳三三也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一阵沉默之后柳三三离开了。就在她离开之后,荆可儿抬起右手缓缓的握成拳状,“敌人……和弱点吗?”
另一边,周城之中,姬家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外面跪着一个身穿盔甲的护卫,“大少爷,您去还是不去希望能够给个答复”
“……”
“如果您不想去的话,属下愿亲自前往将那个男人的头颅提来”
“呵”一声轻笑声想起,也不知道笑声的主人在嘲讽着什么,“去,当然要去,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一别多年……如今可还好?”
房门打开,然后再次闭上,盔甲护卫将头抵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作,总觉得这个已经聚不齐丝毫内力的大少爷比之前还要可怕的多。
“走吧”
姬冰竹率先离开,盔甲护卫紧跟在他身后。就在两人离开的不久之后,一只轻快灵动的小鸟从之前姬冰竹所待的房间窗口飞了进去。房间中摆满了画纸,纸上画着的都是同一个人,它就在这些画纸上空飞啊飞,然后散成一团未干的墨迹洒落在白纸之上,模样一如之前展翅而飞,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