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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人群外围站定。
夏家庭院大门敞开,主人赤背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一根藤条,向围在他身边的村民说话。
众百姓围在他身边,对他指指点点,情绪很是激动。
白钰找个老人询问:“大叔,夏无术闹哪一出?”
老人答话:“夏家小子承认偷窃乡亲们家畜,向大伙儿请罪,请求失主鞭打他的脊背,宽恕他的罪孽。”
庄明轩惊讶不已:“夏无术一夜之间抛弃恶行,实在让人大感意外。百峰林村民以后可以睡过安稳觉。”
白娇云瞟一眼兄弟,抿嘴笑道:“相公,说不定是你的诚心感动神仙下凡,教化那夏无术改邪归正。”
“看情形夏无术真心改过。”白钰颇感欣慰,说道:“姐夫,那坏小子同村民之间矛盾以化解,我们可以安心西行。清晨凉爽,正好赶路。”
庄明轩应允:“走,我们去向主人家辞别。”
五人回到茶博士家,主人已备好饯行酒宴,请客人入席。
酒足饭饱,主人送客人西去。
山峦绵延起伏,官道狭窄难行。云门二兄弟小心翼翼驾着马车通行,唯恐掉到深浅沟壑摔成一堆肉泥。
道路艰险曲折,天公不作美,洒下绵绵雨水,马车湿滑泥水中行走五六日,方才行驶七八十里路程,进入怀州同庆阳府交界地,西里县所属群山里。
云门兄弟二人绝料不到,要不是白钰暗中相助,他们连车带人滚下深渊死好几回。
乌云压顶,官道泥泞不堪,干粮清水告竭,车里车外五人闭嘴无言;只听见马匹打响鼻。
车厢中,庄明轩夫妻闭目养神,白钰则探出头注意马车行使状况,以防不测;车头,赶车的云门二兄弟强打精神,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饭食。
大山中人烟罕见。山林虽鲜花野果可供人充饥,但林中雨水泛滥,人根本无法上山。
路边上偶尔几个山果,压根无法满足五人需求。
远处山岗上出现几户人家,惹得云门二兄弟见到黄金一样欣喜若狂,高声大叫:“哈哈,我们很快就能吃到一顿饱饭。”
“吃饭了?”庄明轩夫妇心头一热,对望一眼,一齐探出头。
白娇云吞吞口水,说道:“相公,等会我们多买几只鸡,好好吃一顿。”
庄明轩两眼放光:“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半日,总算到达目的地。
门起开跳下马车,小跑到最近一户人家。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大人,他家只有清水,没有饭菜卖,更没有鸡卖。”
庄明轩十分惊喜化成疲惫,他挥挥手说道:“起开,你先向村民买些清水解渴。”
门起开拿着盛水器皿,向村民讨取几碗水,供庄明轩四人解渴。
饿一宿的五人早已饥肠辘辘,清水下肚,他们觉得更加饥饿,特别是赶车的云门二兄弟,由于一路上费神费力,腹中发出雷鸣般声响。
庄明轩摸摸肚皮说道:“起开,我们再找别家问问。”
边走边问,门起开一连问四五家,都是一般答复。五人所到的村庄非常贫穷,百姓们余量不多,自己尚且吃了上顿愁下顿,根本没有饭食可卖,更别说肉食。
经过询问得知,五人所处地方离前面镇甸尚有三十里路之遥,以马车当前行走速度,需得耗费一天功夫。
一场空欢喜,有钱无处使的境地让五人哭笑不得。庄明轩摇摇头,无可奈何说道:“真是雪上加霜啊。”
阴雨天黑的快。庄明轩一行人迫切需要找一处落脚地。民宅他们不敢奢望,寄希望找到城隍庙将就一夜。
目光所达区域,未见有那城隍庙。
马车亦步亦趋往前挪动,到达山岗最后一家人户。
这家屋顶上炊烟袅袅,屋檐下几个玩耍的小童呆呆地看着马车。
“晚饭时分已到。”门起开定定神,跳下马车,向房舍走去。
小童呼叫着奔进家门,地上伏着的巴大黄狗站起身夹起尾冲门起开嗷嗷叫。
“被狗咬一嘴划不来。”门起开停住脚步,大声向房舍打招呼:“请问主人家在家吗?”
大门内走出一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门起开,呵斥大黄狗。说道:“那位汉子,你叫我有何贵干。”
门起开说明来意:“我们几人途经宝地,此时夜幕降临,想找城隍庙过夜。另外买点吃食充饥。”
男子问道:“客人,你们几个人?”
门起开答道:“老乡,我们一共五人。”
男子笑道:“客人你请稍等片刻。”他转身走进屋。很快,双手捧着一样出来,顶上冒出热气腾腾。
男子快步走到门起开身边,把手中东西递到他面前,说道:“客人,一小点心意,吃不饱肚子,权当点心。”
原来是荷叶中躺着十来个东西,五个黑乎乎,五个暗黄色,散发出野菜清香味。
门起开喜出望外,一手接过荷叶包,一手把二两银子塞进男子怀里,他转身快步离去
男子摸出怀里的银子一愣,招手喊道:“客人等等!”
门起开说道:“多谢老乡雪中送炭,小小心意,你请收下。”。
男子边追边喊:“那不成,几个红薯和窝窝头不值钱,怎能收你的银子!”他一路追到马车旁。
庄明轩听到喊声,走出车厢,对男子拱手行礼说道:“老乡,对于我们几个腹中空空的人来说,您的窝窝头比山珍海味更值钱。请您务必收下银子,否者我们吃了心中难安。”
男子把银子放在马车上,憨笑:“你们远道而来,我们乡下人没啥好招待的,几个不好吃小东西,绝不能收钱。”
庄明轩向门起开挥挥手,说道:“起开,无功不受禄。老乡不收银子,我们也不能白吃他的东西,都退回去。”
门起开把荷叶包递到男子身前说道:“老乡,您的东西,请收回去。”
男子摇手说道:“那怎么行,送出去的东西,哪能要回去。”他边说边走。
门起开拦住他身前,说道:“小哥,您就算走了,我也会把吃的送到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