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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答应:“法子我倒是有,不过还得请大家配合。天黑后,你们务必关闭门户,不论外边闹出什么响动,都不得四处走动。可办得到?”
庄明轩笑道:“甩手掌柜最好当。小弟,你真不需要我们从旁协助么?”
白钰微微一笑:“姐夫,你们静静待在房中,已是帮我大忙。”
夜华升,庄明轩等人按照白天约定闭门不出。
韩家闭门熄灯暮气沉沉。白钰变化成邓小琳样貌,扭动三寸香莲,挪到西厢房,伸出纤纤玉手敲门。
“进来。”一声叫唤声过后,大门开启。
白钰故作羞答答神情,说道:“官人,屋里黑洞洞,妾身害怕,不敢进来。”
房中亮起灯火。传出不耐烦的声音:“油灯已然,别磨蹭,进来!”
白钰嗔怪:“好啊,韩家公子,你凶我!妾身回去告诉哥哥。”他说着扭身往回走。
门内传出一声暴喝:“来了就别想走!”
一阵妖风拔地而起,裹住白钰,抬他升到半空。
“看样子老黄皮子另有害人场所。”白钰将计就计,身子一软,装着晕倒的样子。
一股骚臭味钻进白钰鼻孔,熏得他几欲作呕。
呼呼风声过后,白钰飘飘荡荡来到西北方一座茂密山林上空。
妖风卷着白钰下落至林中央一石洞前。
老黄皮子收了妖风,提着白钰进入洞中。
白钰悄悄地睁开双眼。察觉洞中飘忽数点似曾相识绿油油光芒。他暗暗诧异:“此地必是妖怪老巢,那些绿色光芒极有可能是水小山鬼。”
骚臭味夹杂着腐败血腥味,熏得白钰头昏脑涨。
老黄皮子把白钰扔在地上,发出低沉嗷叫。
洞中响起更多尖锐嗷叫,绿色光芒朝白钰围过来。
“哦,那些东西原来是小黄皮子!老黄皮子招呼它们来享用我这顿人肉盛宴。”白钰大悟,他念叨咒语,放出捆仙绳,祭出宝剑。
老黄皮子隔得近,猝不及防,被捆仙绳捆的扎实。
白钰先使出定身法,将众小黄皮子全部定在原地,尔后他一跃而起,提起老黄皮子往洞外狂奔。
老黄皮子震惊半晌,反应过来,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嚎叫:“你是谁?!”
洞中浊气臭不可闻,白钰哪有心思答话,一口气奔出石洞。
白钰长长吸几口气,把老黄皮子掼在地上,宝剑抵在它头顶上,说道:“老妖怪,老实交代,你害了多少条人命。若不说话实话,我结果你的性命。”
老黄皮子哀嚎:“大神饶命!连同韩家小子夫妻二人,我一共吃了十一人。”
白钰咬牙切齿说道:“老妖怪,那些人的魂魄你藏哪里去了?”
老黄皮子答道:“都已吃进肚子中。”
白钰问道:“老妖怪,附近山林,可有你的同伙?”
老黄皮子说道:“除了几个子孙,我再无其他同伴。”
白钰说道:“老妖怪,你说的句句属实?”
老黄皮子说道:“大神,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饶我性命。”
白钰恨恨说道:“老妖怪,我本意饶你,可恨你吃人不吐骨头,吞噬受害的人的魂魄,使得他们永世不能轮回。你这样恶毒的妖孽,决然留不得。”他手腕一抖,了断老黄皮子。
解决掉老的,白钰进到石洞,除掉小的。又就近找来干材堆积石洞,放一把火。
石洞烧的干净,后患清除,白钰乘风返回韩家。
白发人送黑发人,韩万夫妻老年丧子,白钰担心他们承受不住打击,生出意外。
“该如何减少两位老人家悲痛?”白钰和衣躺下,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思索临近下半夜,寻思一出不那么完美的法子。
白钰跳下床,来到西厢房,他把大门打开,整理好床铺,找到原来主人的书帖,临摹出一句话:“我走了,从此无忧无虑浪迹天涯,勿挂念。”然后返回卧房睡下。
敲门声搅扰白钰清梦,他睡眼惺忪打开房门。
庄明轩站在门外,他四处张望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小弟,昨晚你对韩琛说了些什么?致使他今早不辞而别。”
白钰假装吃惊:“我只是和他聊些家常,孝敬父母爱护老婆之类的话。他哪里去了?”
庄明轩说道:“不知去向,留下的口信说是流浪五湖四海去了。”
白钰搔后脑勺,说道:“怎么会这样啊!古人教导:‘父母在不远游’,他不声不响走了,自己倒是潇洒自在,可怜两老无人照料。早知道我不和他谈话。”
庄明轩说道:“小弟,你不必自怨自艾。他那种性子,远走高飞未必是坏事。或许几年后想通了,改变秉性,未尝不可;邓姑娘得偿所愿,也算是我们做了一件好事。知情者既然走了,我们无法得知那些女子失踪真相,久留此地无益,趁早赶路。”
白钰含含糊糊答应:“姐夫说的对,后事谁能料到呢?”
庄明轩同白钰来到正堂,大伙已经等在哪里。
庄明轩先向韩万夫妻辞行,后又说道:“老叔,令郎远走他乡,喜事肯定办不成了。堂妹我们带回去。”
邓小琳朝着庄明轩深深鞠躬:“恩公,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回去了。我已答应干爹干娘,一辈子留在他们身边服侍。”
喜事总是不期而遇。庄明轩一愣:“是么?那敢情好!邓姑娘,你的人生一切由你做主。”
出了韩家,门起开和云得胜赶着马车重新上官道,朝着庆阳府方向蜿蜒而行。
翻山越岭几日,九月初五,庄明轩一行人苦尽甘来,终得正果,平安到达目的地庆阳府。
新官上任,少不得迎来送往,交接公务。
庄明轩起早贪黑,耗费三日功夫,总算在九月九这天清闲下来。
一家人起个大早,备好干娘,登山采菊,借观瞻沿途山水美景之际,了解当地民俗风情。
夕阳西下,庄明轩携妻弟和门云兄弟来到临近州府的一家酒楼共度佳节。
推杯交盏,酒足饭饱,几人尽兴而归。
夜深人静,白钰独自上屋顶,盘腿习坐,望着似钩弯月。
每逢佳节倍思亲。白钰醉意上头乡愁涌动:“老祖和神仙哥哥姐姐他们是否也过重阳?”
初秋的夜风,略微带着菊香味。
白钰困意席卷,长长打个呵欠,慢慢起身。
玉佩红光闪耀,迸出红衣仙童。
白钰醉意全无,弹起身子,心情澎湃叫道:“红姐姐!”
红衣仙童笑吟吟说道:“嘘!玉弟小声点,打搅别人休息非常不礼貌。”
白钰憨笑:“小弟知错。红姐姐,你怎的来了?我好得很呢。”
红衣仙童撅起嘴巴:“好吧,既然你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白钰忙忙拉着红衣仙童衣袖,说道:“红姐姐别走。小弟嘴拙,说了不恰当的话,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小弟日日夜夜盼望和你相见,已望穿秋水,又怎会不欢迎呢?要是早知道你来,小弟一定铺着红地毯,捧着鲜花等候。重阳佳节会丽人,人生一大快事。”
红衣仙童面红耳赤:“打住!谁要听你说的那些油腔滑调的怪话。说正经事,师父说了,你的考验圆满完成,所以特派我来找你谈话。”
回去明镜台固然能和红衣仙童长相厮守,但了却尘缘,再不能见到白家人,白钰心中百感交集,轻轻地抚摸胸前玉佩,良久无语。
红衣仙童拉着白钰的手,柔声说道:“玉弟,何不把心事说出来,姐姐就算不能帮着解决,至少能当个忠实倾听者。”
白钰说道:“姐姐,小弟回明镜台前,有个请求,回开封市白柳镇看望一眼义父义母。”
红衣仙童说道:“玉弟,谁说你要回明镜台?”
白钰愕然:“姐姐,老祖不是派你来接我回去的?”
红衣仙童正色说道:“玉弟,你的善行达成,任务却未结束。师父派我来协助你的。”
白钰问道:“姐姐,你指的是什么任务?”
红衣仙童说道:“玉弟,西域强敌环伺,蠢蠢欲动,大宋边疆百姓命运多舛,生灵涂炭难休!师父嘱咐,我们需得留在你姐夫身边,仗刀剑,斩妖魔!”
月话虽如水银泻地,却洗不掉白钰心头忧思:“世间群魔乱舞,百姓血泪横流,何时得真正的安宁!”
月影西移,风渐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