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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2个月过去了,当地进入初夏时节。萨恩正式以学者兼副厨师的身份加入到勇者之心佣兵团队中,而不再是借住。为此,佣兵们为他举办了一个比较简陋的欢迎晚会。直到多年以后,萨恩对当时的场景都记忆犹新——在被灌醉之前。满天的繁星挂在黑色的夜空,一闪一闪的格外清晰,像是诉说着一个一个故事。如果回溯到几百年几千年前,天上的星空更震撼灿烂。山上的树林长得更加茂盛了,郁郁葱葱,野生动物也增多了,不时传出叽叽、吱吱的声音,充满了活力生机;高大的树木像是守卫一样,阻挡了南风。熊熊的篝火燃起数米高的火焰,带来了光和热量,驱散了夜晚些许寒冷。迪亚斯唱起了优美的精灵歌曲,歌词描述的是母亲盼望外出远游的孩子归来,那空灵婉转的声调使萨恩想起了原世界,自己远离家乡后的大学生活,母亲当时也是这样思念的吧。那意蕴跟唐诗有的一拼。萨恩感到有点风沙吹入眼中,大多数粗鲁的佣兵还大口地喝酒,吃着野味,或者卖力地跳着野蛮人舞蹈——毫无一点韵律,但率性自由。只有细心的团长和牧师观察到了,当然没有多问什么。亚当斯还是那么得猥琐,他今天兼职小丑,表演开锁绝活和飞刀投掷,噗呲噗呲几声,锋利的小刀全部正中靶心,赢来一阵喝彩。除了倒霉的站岗哨兵,今天是一个快乐高兴的日子,物资特别是酒类,威廉决定敞开供应,又赢得佣兵的一致欢呼。甚至连很少沾酒的美女牧师也喝了一杯果酒,她比萨恩还要缺少酒精酶,不一会儿脸就红彤彤的了煞是好看。萨恩看呆了眼,此时的他不像当初那样见美女容易脸红,经过佣兵粗鲁的语言狂轰滥炸数个月,他交际的水平有了不小的提升,小段子也能说几个。但此刻,萨恩又回想起了她。艾利丝的长发跟初次见到的她真是像啊,也是那么得柔顺,也是那样秀发披腰。可是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萨恩晃了晃脑袋,把巧笑倩兮的形象暂时尘封起来,免得又有风沙吹进眼角。
第二天早上,萨恩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记不清昨天被灌了多少杯麦酒,也记不清晚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大概自己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对于自己缺乏酒精酶,唯有苦笑了,中级骑士身体素质居然不起一点作用,真是奇怪。得益于萨恩的粗盐提炼技术,佣兵团得到了不少白花花的精盐。他丝毫没有知识保护产权的意思,所以只要不是太笨的人,大部分佣兵都学会了。这个时代,大部分低级技术都保留在公会或者商会手中,比如石匠公会,玻璃公会,郁金香商会……普通人购买技术可是要花金币的。像萨恩这样无私的人比较罕见,佣兵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大概认为他是傻子。谁不知道掌握了精盐技术可以赚不少的帝国金币。更加气人的是或者让人敬佩的是,萨恩深思熟虑后,把精盐的价格定为4银币/1000g,仅为粗盐的4倍。地球上成年人食盐的摄入量每天为5g左右,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食盐摄入量为50g左右每天,而一个帝国金币相当于人民币1000元。这个帝国的人均GDP每年差不多为4个金币,帝国统计局发布。这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帝国相对落后,但也处于第一次魔法工业革命中后期,被动进入的。作为半魔法工业国家,自然而然要重视起数据来,这样可以方便收税嘛。所以也出现了统计局,至于统计局数据是否准确那就仁者见仁了,因为大领主们上报的数据准确性很值得怀疑。1枚金币相当于100个银币,1个银币相当于100个铜币,这样换算相当于帝国人每天花2元人民币用在精盐上,还有点小贵。但比起偶尔加点精盐的日子,相信平民的生活水平会提高。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那是要让出利益的,更是会侵犯不少贵族和商人的利益,“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会引起多大的反弹还未可知。萨恩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点,但一想到大部分人生活水深火热,跟旧社会时期的中国差不多,就感到心里一阵阵难受。这段时间佣兵们的闲聊和自己下山换物资时的所见所闻,使自己无法像一个旁观者那样无动于衷,待在佣兵团中迷醉自己,营造一个暂时安逸的假象,他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尤其是有土豪金书和小狗阿尔法这个金手指。其实,他还是有点操之过急,缺乏一定的政治素养和把握人心的能力。这无可厚非,毕竟以前他不是社会精英,没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现在仅是在几本毛选的指导下,懵懵懂懂地自己摸索。这次定价,虽然利民,但能有几个佣兵同样考虑甚至付诸行动,答案估计不乐观。佣兵团大部分人的屁股还仅是自己和周围的几个伙伴,这是人性。再说精盐销售的商业渠道怎么解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山下有零星几个村庄。萨恩等几个佣兵拿精盐去换物资时,大部分肌黄面瘦的村民持怀疑警惕的眼光,毕竟现在偶尔客串强盗的佣兵团实在是太多了。在村里强壮彪悍以前也做过佣兵的几个民兵的注视下,萨恩他们拿出了几包精盐,准备换点麦、面和酒之类的物资。双方之所以和平交易,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勇士之心佣兵团对这些村庄没有什么额外想法,民兵也知道山头被一伙强大的人占领,暂时没什么杀人放火的动作。像大多数小村庄一样,这个村庄也是穷得几乎没什么油水,哦,不对,是多余的生活物资。萨恩半送半换地获得了几瓶麦酒,民兵家和村长家的一些存货,付出了1.5千克的精盐。这些酒就是篝火晚会上酒水来源之一。他几个村庄也差不多如此。在这些村民眼里看来,自己得了大便宜了。萨恩也不是毫无所获,初步与这些村庄建立起了一丝脆弱的友谊。当然,好几个佣兵还是嘀嘀咕咕发着牢骚的。在他们看来,应该把精盐卖给贵族或者商人,这样才赚得多得多,团队财政资金也不会紧张,自己的佣金可以拿多点,这是人之常情!萨恩这边的收获寥寥无几,但威廉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通过以前的贵族关系联系到一位商人,把精盐以12银币每千克的价格卖给了他,获得了几十金币的收入。萨恩知道后有一丝的不开心,不过他也理解,作为佣兵团的团长要考虑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压力比较大。不像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总与自己的理念有点冲突。两人的争论半天,都没有说服对方。最后威廉以一句话结束:“你说的都对,但重要的我们要先活下去。”萨恩沉默不语,他知道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佣兵团壮大了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然后改变大部分人。自己也操之过急,但这个佣兵团似乎少了点什么。生存的压力太大,以致于太现实了?还是自己太幼稚了,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但另一个世界那个弱小的团队在初创之时,是如何建设组织的并逐步发展壮大的,还保持不错的士气虽然没有多少军饷?这次,萨恩翻开了毛选,土豪金书的实体,认真地阅读着。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珥思圣典中翻阅书籍,再次触摸着光滑的纸张,萨恩感到一点不习惯。在萨恩证明自己的价值后,土豪金书早就物归原主了,被他珍藏在亚麻包中。毛选的文字穿越了2个世界,还是那么简明了当,又充满了睿智。读了好长时间,萨恩慢慢地合上了书。土豪金书此时也不聒噪了。回味着书中的内容,萨恩发现这个帝国与原世界旧中国有个重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社会主义革命的苏联作为一个榜样,给旧中国指明了一条道路。所以这个佣兵团缺乏一种信仰,当然这种信仰在这个世界还是相当超前的,现在第二次魔法工业革命还没怎么开始呢,资本主义国家还没有进入垄断主义时代,真的诞生了才叫奇怪呢。至于艾利丝的信仰——神,则是另一个层面的故事。
这一次,萨恩不像上次精盐定价那么鲁莽了,直接向佣兵灌输社会主义思想。信仰能当饭吃吗?绝对会被当做神经病。萨恩能想象,他在台上讲得口干舌燥,底下的人莫名其妙,把他当白痴一样看待。正如萨恩在《互联网传奇》中看到的一个故事:孙正义刚开始创业,在纸箱上大喊大跳,向几个员工描绘自己未来美好的前景及庞大的事业时,唯二的员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其他几个都被吓跑了。这次萨恩决定“曲线救国”,提高生产力攀科技树和暴力革命改变生产关系同时进行,减少变革的阻力,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这是远期愿景,也算是一个梦想。近期打算是先用利益捆绑佣兵团,提高话语权,适时提出自己的信仰理念,志同道合的留下,其他人好聚好散。当然首先还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至少有自保之力。在这个草菅人命的时代,暴力往往比金钱更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