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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恩警惕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对方个子不高,长相算不上友好也谈不上穷凶极恶,总体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形象。但是,特别值得关注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眸,泛着神秘的色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好像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不由自主地引诱着自己的心神。屋中一片寂静,“砰砰砰”,萨恩听到自己的心在狂暴地跳动中,有一点点口干舌燥。他当然不会以为对方“千里迢迢”跑来,是为了和自己喝茶交流《毛选》。小狗阿尔法一丝不安的情绪在波动,尾巴焦躁地来回摆动。
刺客茜巴可不像电影里的反派那样啰里啰嗦地说一通话,最后阴沟里翻了船,被主角反败为胜。他直接发动“影击”战技,身体有如水纹一般,慢慢得变透明了,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菜鸟战士萨恩脑回路有点与众不同,做出防守的同时还脑洞大开地推测刺客隐形的具体原理,估计跟光的折射和反射有关。正如自己原先看过的新闻报道,某某国发明隐身材料,然后,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学者大人权当对方穿着一件隐身衣。他却不知道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分心可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即使小狗的阿尔法X眼看穿了刺客的本体,一团黑乎乎不断变换着的模糊身影,好像雾霭似的。但茜巴的犀利攻击可不是萨恩能够承受的,他的武器“衰败之腥”是一件货真价值的魔法精品。而且刀刃上涂着了毒药,神经性毒素让人的反应缓慢,衰弱魔法让人虚弱。
茜巴对于自己的战斗技巧是极为自信的,事实上在自己的诡异攻击下,萨恩反应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虚弱。如果有个旁观者观察现场,就会发现学者大人周围有一团阴影在不停的旋转,不时地,学者大人的皮肤被切割出一条狭小的伤口,迅速变成墨绿色的血液,仿佛不要钱似得,嗤嗤地飚出,就像是在一幅水墨画不时地喷涂着红色、绿色颜料。萨恩的生命力也随着血液的流失而不断地消逝。由于利刃划破皮肤有个时间差,飙出的血珠与空气有节奏地震荡仿佛在演奏一首生命的交响曲,刺客先生极为迷醉这种血之音乐,他把这称之为杀戮的艺术。茜巴不但注重结果,也极其享受猎人捕猎的整个过程。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大变态。
虽然小狗阿尔法能探测到茜巴,也顺利地狠狠地咬了刺客几口,然而无济于事。此时的辛迪加刺客身形有如光影,不断地变幻着,时虚时实,仿佛是量子力学中的一团电子云。小狗似乎什么也没有咬到,又似乎吞了几口“雾霾”,感觉很怪异。打个比方,就像用耳朵吃东西。这不是阿尔法的狗脑子出了问题,也不是它耳朵痒了,而是刺客先生的技能比较罕见,因为他有一丝稀薄的阴影位面强大生物的血脉。
伪中级战士的萨恩在6级顶峰的刺客茜巴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技巧亦或是PK经验,都是处于下风。作为一个各方面被对手完败的辛迪加的“猎物”,学者大人不可避免地走向生命的终点。在身体极度虚弱和反应超级迟钝得双重打击下,萨恩陷入了幻觉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大学的女神幸福地结婚了,当然新郎不是他。他似乎又看到了父母的双鬓发白,因为自己的失踪整日忧愁。哎,怎么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就一直不停的逃亡,但还是没有逃过死神的镰刀?说一句题外话,这个世界的确有死神的,祂的神器也是一把镰刀,有一个很威风的名号,死亡之源。不过祂早已经“死”了,用比较正式的说法就是陨落了,镰刀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生锈,吃灰,算是名副其实了。
萨恩真的绝望了,怎么生命之火即将熄灭,还看到如此打击人心的画面,难道不能有个温馨结局?这,这,哀莫大于心死,形容他此刻的心态是非常恰当。是的,我们的学者大人放弃了防御,放弃了反抗,放弃了希望,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他的身心被双重碾压,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离开这个世界了,是时候解脱了。如果这么写下去,倒是节省了很多精力,虽然萨恩扑街了。但是,再次强调一遍,正如毛主席说过,世上最怕认真两个字。而剧情最怕“但是”两个字。
茜巴终于玩够了这场猎杀游戏,即使不用自己动手在一旁观看,萨恩最终也会失血过多而死,或者是神经毒素过量导致脑死亡,或者是太多的魔法伤害累计导致身体太虚弱直接累趴下,眼睛一闭就永远地睡去了。但这一切远远没有自己亲自动手,把“衰败之腥”的刀刃直接插入对手的胸膛来得刺激,所以刺客先生毫不犹豫刺向萨恩的心脏。顺理成章的,猎物的心脏毫无阻挡地被刺穿了,“噗啵”一声,好像一个漏气的气球,迅速得干瘪了,萨恩本已微弱的呼吸刹那间地停止了。
土豪金书暗淡下去了,犹如中了衰老的魔法。小狗阿尔法仍旧疯狂地攻击,并没有对茜巴造成多少影响。既然刺杀目标已经死亡,战斗的高潮已经过去了,刺客先生感到一丝喜悦,一丝遗憾,顺便又一次挡下小狗的扑击!要不要自己逗一会儿狗?它居然能发现自己,倒是激起了自己的一丝兴趣。茜巴计算着时间,踏入这个房屋到现在才仅仅过去了60秒,真是没有挑战性,似乎还能逗留一会儿。说实话,刚才萨恩心脏破裂的声音在茜巴的耳中犹如天籁一般,仿佛自己的灵魂要升上天堂,那种爽快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刺客先生杀人的技术比较高超,也比较艺术。但某些方面就比较无知了,比如对此刻自己的状态就很不明白,对刺杀对象存在的意义也是一无所知。事实上对自己为何袭击佣兵团也是一种“自以为是”,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对茜巴辛迪加可是有点得不偿失。而真相,往往掩藏在某种迷雾之中。当然这不能怪他,因为层次差别太大了,远超了他的想象。而且这个世界的远古真实历史绝大部分已经湮灭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只留下极少数的让人叹为观止古代遗迹。正如那个刺客先生还未完成的使命,如果茜巴能毫发无伤地进入正在挖掘的“古迹”中,并有所发现,必将颠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
还沉浸在某种兴奋中的茜巴并没有注意,已经死亡的萨恩身上浮现一阵柔和的光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自身这一团不断翻滚着的“雾霭”。刺客先生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了,神经还在缓缓地传导着多巴胺,还在品味着灵魂的愉悦。身体和灵魂就消散了,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神圣历1888年10月,圣卢西亚帝国首都——圣卢恩斯,圣肯迪戈恩大教堂升起了一片乳白色的光芒,千年未有动静的神谕突然降临了。
教皇圣格列高利六世震惊得望着教堂中央神龛上浩瀚的神力,想起了几十年前,还只是一个神父的自己图样图森破地问起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教:“我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与神有关,但为什么重来没有看到神的光辉形象。为什么数千年来,神谕一点都没有动静?”
说实话,当时他的话有点大逆不道,这是对神信仰的不坚定。但仁慈的主教只是笑了笑,指点这头迷路的“小羔羊”:“这是神对我们的考验,我们作为光明之子,不能因为疑惑而关闭心门,要让光进来,点亮我们的内心,照亮黑暗中人们的眼睛。
要专注真理本身,接受真理的涌流,好让我们清楚明白地将梦与异象的真理显现出来,就像在现实中发生的一样。这些梦如此真实,对正确反省这些梦的人来说,梦是一个清醒的灵魂在一段安静时间里的思考,它不受身体的干扰,以最好的方式向自身求问。
因此,要常常思想神,持续不断地与神的交流会让我们保持警醒,让我们升高,拥有天使的恩宠,在这种警醒的操练中我们将得着永生。”
圣格列高利六世沐浴在神光之中,感觉自己体内的神力不断地攀升,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当然是在梦中,他隐约地听到一丝模糊的“神言”:他来自异世界,是我们唯一的……数名位高权重的红衣主教仰望着神力溢散的教皇,仿佛见到了光明之神,有一种跪在地上膜拜的冲动。后世把这次发生在光明之神教会总部的异像称之为“圣洁之秩”,表明光明神还垂怜着保护着世人,并没有远离众人而去。
与此同时,世界之树附近的生命女神神殿,也散发出一种绿色的光芒。精灵帝国女王盖拉德瑞尔神色凝重地望着神殿上方浓郁的生命气息,如此磅礴,几乎要凝结成生命之水了。“不知道女神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近来有些疲惫的女王,还是放下了自己的一丝担忧,相信不久主祭会传来重大的信息。
作为精灵族最睿智、最年长的主祭玛尔琳?碧洛迪丝,她皱着眉思考着“神谕”,异世界容易理解,应该就是其他位面。但唯一的什么呢?英雄?希望?敌人?绝望?……缓缓地摇摇头,先把异像禀告给女王,数千年未有动静的神谕突然降临,是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事件,不知道是否可以追寻到女神的线索?
矮人王乌加特·塔可林正在欣赏着自己的“小钢炮”,大家不要想歪了,这是用百炼精钢锻造的后装式大口径魔法火枪,不是那种很污的炮。他非常满意这把枪的质量,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轰得岩石地面坑坑洼洼的,威力不是盖的。矮人出品,必属精品。匠心力作,非常不错!突然,数千年未有动静的工匠神殿发出一阵橙色的光芒,吓得塔可林差点把自己不错的“枪”给丢了。矮人王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但等到那位矮小敦实红光满面的矮人大神官,拖着长长的浓密胡须,兴冲冲地从神殿中跑出来,报道工匠之神降下神谕时。吹胡须瞪眼的矮人王也兴奋地蹦了起来,不知道这次神谕会降下什么好玩意。
原谅他有些亵渎的想法,曾经的工匠之神的确喜欢捣鼓工具,祂也很大度的,不会随便惩罚父神的创造物,矮人王有此想法也很正常。
“什么……也……没有,这次神谕……说的是……一个异界人,他是……我们唯一的……”塔可林恨不得自己帮结结巴巴的大神官把话说完。“唯一的什么?唯一的大工匠?”“不是,下面没有了!”矮人大神官疑惑地嘀咕到。“什么?艾柏克,说话大点声!你,下面怎么会没有了?下面哪去了?”矮人王一时想歪了,“我也不知道,神谕真的下面没有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矮人大眼瞪小眼!
从天气恶劣、荒凉无比的兽人军阀领地到隐藏在暗黑天幕中,不为大多数世人所知的亡灵瘟地,从白雪皑皑的隐士会圣山,到光怪陆离的海底鱼人王国,有信仰的智慧种族的神殿都散发出颜色各异的光芒,各自信仰的神都降下了神谕。内容大同小异,关键词是“异界人”,“唯一”。而这些被后世冠以各种“秩”的神力光芒,“生命之秩”、“智慧之秩”、“炽烈之秩”、“死亡之秩”、“自由之秩”……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却在世界上留下了不少谜团和一些副作用。
这些五颜六色的神力最后融合成一道透明的柔和的光,跨过无限的空间距离,汇聚到苏雷尔帝国比利湖边的一个小镇,不断修复着萨恩的精神和肉体。这也是刺客先生死亡——从肉体到灵魂都被湮灭的真正原因。
终日捉雁,终被雁啄!他一直自诩为优雅的猎人艺术家,一生不断地追踪和收割着弱小的猎物,最终也被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