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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北至,日长至,日影短至。
夏至未至。
如玉手中的短剑缓缓收入袖中,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可着实怕了。
谁会想到在慕容山庄眼皮底下的南城,都会有人刺杀慕容青竹,那位夫人也没想到,所以如玉今后的日子要小心更小心。
在慕容山庄,若说哪个青葱婢女与慕容青竹最为亲切,当属如玉。
在慕容山庄,若说哪个青葱婢女便是老庄主也让三分,还是如玉。
如玉是慕容青竹出生后,二少夫人从苏家带过来的贴身婢女,专门陪伴他衣食住行,形同姐弟。
在庄内如玉除了面对慕容青竹,其他人都是冷脸冷心,半分热乎都没,哪怕是老庄主面前,也不甚热络,时至今日,就是对二少夫人也只是恭敬有加,可若是二少夫人呵斥怪罪惹事的慕容青竹,第一个站出来护他的肯定是如玉。
慕容青竹当然也是个护犊子的主子,对这个姐姐爱护的很,所以庄内大小管事见了如玉都是笑脸相迎,哪怕换个冷脸回来,也比让那个不学无术、背后捅刀子的二公子秋后算账来的舒服。
如玉眼角余光冷冷看了一眼薛凌峰和左炎黄,转身回了院子。
薛凌峰正当少年身高八尺,相貌凶横,在南城是个纨绔名声仅次于慕容青竹的主,可见了如玉依然跟老鼠见了猫。
左炎黄这个二世祖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如玉回了院子,两个人皆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嬉笑道,“听闻二公子受了伤,只是山庄拦着不让进,这不今天可以进来了,一大早我们俩就候在这里,想不到还真给等到了。”
慕容青竹眯了眼,笑道,“不过一点点小伤,难得你们俩如此上心,先进去坐坐吧。”
薛凌峰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拍了下同样兴奋的左炎黄,大吼一声,“哇哦,又可以见到米饭了,我这段时间想它可是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啊。”
左炎黄差点给拍到墙上,不过他没介意,只顾附和着薛凌峰点头。
慕容青竹伸手勾住两人的脖子,笑骂道,“茶不思饭不想?在你们心中,我还比不上一条狗?”
被勾的弯了腰憋得脸红的薛凌峰小声挣扎道,“怎么会?二公子在我心中永远排第一,你不信我说的也该信我蹲在你门外一早上吧?我总不能就为了等着见米饭?”
左炎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自个脑袋。
此地无银三百两。
慕容青竹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松开两人的脖子,笑道,“我信你!”
薛凌峰伸手抹了下额头上被太阳晒出来的一层汗,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
自进了院子,左炎黄便盯着如玉脚下那头壮如牛犊的雪白大犬挪不开眼睛,好奇道,“这莫非就是胖子昼思夜想的米饭吧?”
慕容青竹打了个响指,那雪白大犬迈着步子跳了过来,低头在他身旁,亲昵的摸了雪白的大脊背,享受着柔软,笑道,“正是。”
这种罕见体格的大犬只存在于西凉一代的高原山区,在当地称为“天狗”,只有世家贵族才能拥有,南泽许多权贵都为了一只短毛虎头大犬一掷千金而不可得。
慕容青竹这只头大、毛长,形如狮、体似虎,是罕见的长毛小狮子头,那队商旅原本带来富庶南泽打算卖个好价钱,遇上了慕容青竹,只因为听到那人说这种大犬名叫“桑启”,听到同样名讳自然极是喜爱,力压众多公子哥,千金拿下。带回庄里细数调教到今日,宛如一头雪白的大狮子。
随二公子征战数年月,打败南城无敌手,谁都知道慕容山庄二公子有一头吊眼雪白的“米饭”,战功赫赫,也就是胖子敢来开口索要,若是别人来,估计就被二公子踹出大门。
左炎黄啧啧道,“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自信,敢开那个口?”
薛凌峰仰起大脑袋,嘿嘿道,“我不像你,心里想要嘴上说不,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开口。”
“死胖子,”左炎黄跳了起来,叫嚣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咱们不妨去比试下?”
“怎么个比试?”
薛凌峰还是比较在意他那声胖子,捏了捏拳头冷笑道。
“朱雀教坊。”
左炎黄似是下了狠注,郑重道,“二公子为证,我们俩就赌那花魁,看谁先得手。”
薛凌峰哈哈一笑,“一言为定,泡女人你不如我,玩阴谋我不如你,就看这次谁能赢!”
“有点意思,”慕容青竹站起身,点头道,“看来这个花魁很难得手啊,我都有点兴趣了。”
“别别别。”
谁知薛凌峰摆了摆手,嘿嘿道,“二公子一向横刀立马,你一出手哪还有我们俩的机会了?”
“就是,”左炎黄也点头附和道,“二公子不仅豪气万丈,而且还鸿运当头,被人刺杀都能全身而退,要是换了我和胖子,估计就是被人收尸的后果了。”
薛凌峰微微皱了皱眉,“话说这次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青竹摇了摇头,“正好跟你们俩说说这次的事,拿上几壶酒去后院,我想清净点。”
提了几壶美酒,慕容青竹带着二人来到了山庄最为人称道的九天亭。
美酒上了几案,栏外湖水波澜,水里锦鲤万尾,饮一口美酒,便是慕容青竹两世为人,也不由暗赞了一声“骄奢淫逸”。
九天亭,顾名思义,取自“疑是银河落九天”。
慕容山庄幽居南泽已久,庄内本就溪流湖泊不绝,当初山庄后院湖没这么大,有了如今模样,全拜慕容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姑慕容歌所赐。
十年前慕容歌外出归来,便不顾所有人反对,派人扩湖填水架山,搭建亭台楼榭,又放入锦鲤万尾,久而久之,庄内人闲时便来这后院登山观景坐亭垂钓。
便是这亭也是慕容歌亲自题名挂字,包括三百步之外那个拔地而起的高山。
对之九天亭,取名“三千台”。
连在一起,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喝掉一壶酒,看腻了锦鲤翻腾的画面,慕容青竹也差不多讲完了前几天的那次刺杀。
他只是大致诉说了开头和结尾,中间隐去了大部分细节,主要是为了看两个人的反应。
若真有关联,那么表现出一惊一乍的两个人真的是影帝级别了,被骗也只能是认命了。
薛凌峰和左炎黄还在回味,慕容青竹轻轻一笑道,“这下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咱们也就只能在南城威风一世了,真要出了南城或许真的如老人所说,死在外面。”
左炎黄把玩着酒壶,啧啧道,“你这还没出南城呢,就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你的命,查出来是谁了没?”
慕容青竹淡淡一笑,“还在查!对方很谨慎。”
薛凌峰则是目露凶光,哼道,“竹子,不管是谁,胆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咱们决不能放过。”
左炎黄则是神色凝重起来,他心思比薛凌峰婉转得快,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按说以慕容山庄的势力和背景都查不出来的事情,由此可见对方至少也是个顶尖世家。
慕容青竹将二人的神态收之眼底,淡然道,“你们放心,这是我的事,不会牵扯到你们的。”
薛凌峰蹭的站了起来,双眉一挑,“二公子,这话我就不爱听,咱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一同调戏良家,一起高歌上青楼,一起闯祸一起挨训,何曾惧怕过?”
左炎黄也涨红了脸,冷哼一声。
慕容青竹看到他们两个神情激动,心头暗赞一声,谁说纨绔无真情?
将手一扬,慕容青竹又拿起一壶酒,大笑道,“好了好了,不说那晦气的事了,要不喝完骑马出去溜一圈?”
薛凌峰第一个附和,嘿嘿道,“不是说好要去朱雀教坊吗?咱们现在就去。”
左炎黄酒量不太好,两壶酒下了肚,就连打了两个饱嗝,迟疑道,“下午再去吧,刚才酒喝的有点上头,二公子先给我找个床躺一会如何?”
薛凌峰嘲讽道,“咱哥仨难得出去浪一下,瞧你那出息!”
左炎黄语塞,一时间无法应答反驳。
只得把求助的眼光看向慕容青竹。
慕容青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睡你麻痹起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