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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闯千古道潭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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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伏宫后,两位长老和四位护法朝许牧微微点头,接着转过身,正襟危坐起来,楚清和楚刑分别站在两侧,眉目紧皱,心绪不宁。
  再往前走几步,许牧连步子都迈得更为轻巧,因为在这肃穆的气氛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抑之气,这使得他变得谨小慎微。圣司雅茉站在伏宫的行台上,绝美的面容上透着一股清冷,给人一种不近人情之感。
  “你就是那个被我灌输寒冰烈血的小孩?”
  “是的。”
  “能够承受寒冰烈血的蚀骨之痛,倒不简单。在众多的修士中,唯独你能主动吸纳我的寒冰烈血,使得我能短暂借助你的身体,突破禁制,你体内的那滴寒冰烈血算是你的酬劳,我不会取出。”
  雅茉淡淡开口,神色自若,两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压下了心中的顾虑。
  寒冰烈血乃上古血脉,非血亲不融,非族人不送,可当下圣司居然将其赠予许牧,让在座的族人觉得百味杂陈。刚才雅茉的一番话,明显点出许牧并不是冥族下任少主,那么没有少主的这层身份,许牧只能算作外人,让一个外人获得冥神族的至高传承,哪个族人会心里好受呢?
  见族人各个面露难色,雅茉早有预料,于是又看向许牧。
  “当然,你有恩于我,我自以血脉相赠,不过冥神族之所以元气大伤,究其因果,乃由你而起,所以你是有愧于整个冥神族。念你幼小,即日起,做圣城守护者三十年,期间不得踏出浦京城。”
  长老和护法听到雅茉的这番话,心中总算平衡一些,楚刑和楚清脸色却变得更为难看。
  “不,我不答应。我知道我有愧于冥神族,但我不能做圣城守护者,你可以取走我的上古血脉,或者拿走我的所有,我都无半句怨言,我答应过要照顾瑕一辈子,答应过要帮她找寻她的父母,我不能言而无信。”
  许牧壮着胆子义正言辞的说道,雅茉的要求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即使知道她的要求就是天命,但许牧还是要逆天而为,他有他的路,他有他的道。
  雅茉目光睥睨,幽蓝瞳孔立马散出两朵血花,径直飞向许牧。
  “圣司,三思,这小娃罪不至死。”
  三长老楚雄惊恐下跪,急忙求情,煞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冷汗,楚清和楚刑顺道跪下,跟着求情。正是血花飞临的一刹那,许牧整个身体如同被揉捏一般,气血似要瞬间干涸,仿佛在一秒之后,自己就会成一具风干的尸骨。
  幸亏楚雄长老及时求情,圣司雅茉才收了手,两朵血花凋落在地。现在冥神族族人对许牧的感觉颇为微妙,不久前还是他们敬畏的少主,是他们的信仰,可现在又沦落成外人,似乎再无瓜葛,可是看着和冥神族同生共死的小娃就这样死去,大家还是难以接受。
  见楚雄再三请求,雅茉也显得有些为难。
  “念三长老和众人苦苦相劝,那就暂且饶你一命,但不能让你白白捡了个大便宜,我也不刻意为难你。我冥神族有一禁地,名曰‘千古道潭’,千古道潭危险重重,我让楚刑和楚清随你闯关,护你安全,你若能闯过千古道潭,我便让你离去,里面所有造化也全归你,若你不能闯过千古道潭,那便做圣城守护者五十年,如何?”
  雅茉将最后二字拖得极长,意图明显,许牧并无选择。当然雅茉的这番话并不是单单说过许牧一人听的,还有冥神族的其他族人。
  一瞬间长老和护法就开始议论纷纷,彼此的观点也是两极分化。
  一方的观点是千古道潭乃冥神族的千年福地,里面有上千造化,这次让许牧踏足,不是明显为他做嫁衣吗?虽然知道里面危险万分,造化也全凭机缘,可若许牧瞎猫碰上死耗子,得了某种造化,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另一方的观点则恰恰相反,认为千古道潭凶险无常,里面的危险远非常人能够想象,千百年来,闯过千古道潭的不足十人,而这次居然让十二岁的小娃去闯,这不明摆着是要他性命吗?如此这般,还不如直接杀了这小娃,也让冥神族的名声好上一些。
  见双方吵的不可开交,雅茉清风一卷,傲然开口。
  “我意已决,休再妄论!”
  众人沉默不语,待许牧离场的那一刹那,楚清幽幽笑道。
  “祝贺你,许牧。”
  许牧满脸疑惑,不知其意。
  “难道千古道潭对我真就是一场造化?”
  晚间,夜色深重,寂寥的星空偶有星芒掠过,许牧一个人坐在房顶之上,身边有只狸猫相伴。
  在许牧忘神的眺望远方之际,房顶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归洵美娓娓而来。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归洵美坐在许牧身边,轻柔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想在上面待会。”
  “这些天,我总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会梦到一只沾满鲜血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有时会梦到有一对古怪的仙鹤把我当做他们的玩偶,使劲摧残;有时会梦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变作无面人,在我面前哭泣。我每次醒来都会觉得后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惴惴不安,我害怕这些梦境会一一变成现实。”
  许牧不停地说道,说完之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好在归洵美不厌其烦的安抚,许牧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看今晚的夜色多么美妙,晚风轻抚,虫鸟低语,抛开那些坏情绪,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单。”
  归洵美柔和的话语如清泉叮咚一声,在许牧心河里激起圈圈涟漪。
  “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单。”
  “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单。”
  许牧脑海瞬间出现一连串的画面,这些画面都不约而同的指向同一个女子,不过画面过于混乱,竟没有一个可以看清女子的面容。不过她的额头之上,似有第三目,而那第三目不停往外涌出鲜血。
  许久之后,许牧才从某种幻象内抽离,归洵美怅然的看着天空,眼角不禁噙着一颗泪珠。
  不知为何,许牧在这一刻觉得无比愧疚,不敢去看归洵美的正脸,长长的吸了口冷气,打算离开。
  孤独的身影如同往昔,清冷决绝!
  两日后,许牧和楚刑、楚清一起走向冥坊后方的山林,因为整个山林都是冥神族的禁地,所以瑕和归洵美等人只能送行于此。
  在许牧踏入山林时,不忘回头看了眼瑕,挥挥手,示意她放心,等着自己带她离开。
  山林深处有一道门,道门上刻着三个字,千机道。听楚清讲,这里原本是千机道观的遗址,至于这里的变故,楚清并没多讲。跨过道门,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雕像,此雕像看上去应是一位年轻的道士,样貌俊朗有神,手中那把羽扇更添几分传奇。在巨大雕像左侧,有一座五行台,五行台上插了五根石柱,染上五色,分别对应红橙黄白黑。五根石柱的顶端以五线相连,五线在空中幻化成阴阳两块鱼目,最终投影在五行台上,形成两仪图,图上碧波荡漾,日月相合。
  想必里面有不少秘密,许牧左右打量,紧跟着楚清。在看了几分钟之后,许牧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清姑娘,千古道潭在哪,怎么看了半天,未曾发现哪里有清潭!”
  楚清朝五行台一指,快步上前。
  “难道五行台就是千古道潭?”
  许牧再次问道,可二人并未作答,许牧迟疑片刻后,也加快了步子。
  在靠近五行台时,楚清忙拉住了许牧,示意他往后退,楚刑从手中取出一张明符,朝五行台正上方扔去,接着五行台上出现九张莫名的符咒,楚刑一一掐诀念咒,符咒全部化解。然后一道巨大的光晕从天而降,直接轰塌五行台上的封印,五行台四周顿时尘土弥漫,狂风大作,可五行台内无任何异样。
  之后,楚刑示意许牧可以放心踏入五行台,在走上五行台后,许牧惊奇的发现,纯白色的五行台面并不是真正的山石,因为他感觉这台面十分绵软,一踩一个脚印,格外有趣。应该是某种泥土或者是某种胶状物,许牧暗暗猜测,他绝对想象不到,脚下踩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什么实在物体,而是一种某种意念,而这种意念的来源正是身旁的巨大雕塑,正是那名俊朗男子。
  “你待会手扶黄色石柱,清儿手扶白色石柱,我手扶红色石柱,我喊一二三之后,你们立马闭眼,待我说好之后你们才能睁眼,记住我没说好之前你们绝对不能睁开眼,绝对不能,明白吗?倘若一不留神,我们三人会立马葬身在此。”
  楚刑面色十分凝重,话语也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目光落在许牧身上时,还特意多说了一句。
  “许牧,我真嫉妒你。这是你的造化,可别枉费圣司的一片苦心。”
  许牧双眼放亮,脑袋又是一阵轰鸣,隐隐间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被人操控在手,不管好心还是恶意,许牧都觉得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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