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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阿摩利的百门之城,其实是由十六座拱门组成的,高约5米多,宽约2米左右。门头上全部由尸骨拼接而成,每个拱门下面放置了一个用于祭祀装小孩的铁桶。
穿过这些拱门,正对的是一条广阔大道,大道两边立满了巨大狼人尸骨雕像。离十六座拱门不远处的南侧面便是巫扎庙。奥赛王一行人,站在大道的最尽头。
巫扎庙里的祭司掌堂巫师确实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衣袍,整个脸隐在黑色的帽子中,就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出丑陋的样貌。
庙里放着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坛子,里面盛着人血、羊血、等各类动物的血,血中浸泡着各种器官。墙上挂着形态各异的干尸,从这些尸体狰狞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死前遭受了残忍的虐待,有的缺眼、有的少耳、有的被剪舌。无一例外全部被木桩牢牢地钉着。十六个孩童被铁链栓着早已经被“存放”巫扎庙里,他们蜷缩在角落里小声的哭泣着。
“过来”她扯着尖细的嗓子,召唤那些孩子,伸出的手指少了一截,悉了一个铃铛类的器物。
听到召唤之后,小孩子们悉悉索索的挤得更紧了,没有人敢上前。祭司巫师也不上前撵,只是摇动手臂,断指上的铃铛应声作响,口中念念有词。
十六个孩童的眼神渐渐从恐惧变成涣散,像被抽了魂一样,应声走了上来。巫师挑出一个巨大坛子,舀起一勺血依次灌下去。待血水灌完最后一个小孩后,她又舀了一些在地上画上三角形的血印,让孩童沿着血印站着。一切完毕后,她看向早已站在巫扎庙外垂手而立的野奴。
野奴的脸带着黑色的木罩,虽然送宰羊取肝这个粗笨的体力活,一直是他在干,可是他从来不知道百门之城在哪里,也不知道巫扎庙在哪儿,此时,他被一个麻绳绑着,顺着麻绳的劲道向巫扎庙走去。
带麻绳不动之后,野奴放下了羊肝的木桶,像以往一样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对于操作了很多次幼童祭奠祖先的巫师来说,这一切早已轻车熟路。她缓缓站在孩童组成的三角形中间,口中念念有词,随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幼童们像木偶般的摆动起来。
巫师从木桶中取出羊肝,手指轻轻一抚,光滑的触感如玉一般平整,她捧起来一看,手中物居然没有丝毫的纹路,再取一快,依旧如此。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依次把所有的全部都拿了出来,全部如此。
她心里一愣,眯起的眼睛闪烁着恐怖的光。他们的祖先被诺亚救起变成狼之后,在濒临饿死之际,是得到了天空的虎威神星的指引,找到了最后一批失落的羚羊,才得以存活。所以,这些神圣的羊肝纹路一直是被看成祖先对于阿摩利未来的暗示。而现在祖先不再指引,难道是在暗示着阿摩利无路可走?
灰暗如猫眼的眼睛,凝成了一点,她伸出枯槁的手,修长如钩的指甲从一个幼童脸上滑过,蘸上鲜血的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这些幼童没有问题。难道是?她大步跨出巫扎庙,想寻找尚未走远的野奴。却被眼前的奇景震慑了。
一片血光之色,漫天的乌鸦在嘶叫盘桓着,月亮比平常放大了百倍诡异的悬在天上,大得都快落到了地上。这忽然成百倍放大的月亮,还呈现出了满满当当的血红之色。百城之门的十六座拱门在血色的笼罩下,妖惑至极。巫师大惊,这是至阴至寒的衰相。
此时阿摩利劳作的奴隶们,渐渐也全部停了下来,他们仰着头望着天空,从喧哗到窃窃私语再到对未知自然界的恐惧。
农鲁和农依深夜收工后,就站在街口,盯着自己孩子消失的方向,没有交流也没有表情,等着他活着回来。
天樱坐在简陋的棚子里,也注意到了天空中的“超级月亮”。古巴比伦本来空气指数就很好,没什么污染,月亮本就比雾霾严重的地方大很多,也透亮很多,再加上估计月球确是运行到了低点,当真是大得有些惊人耀眼了。生于21世纪的现代人天樱一看就能想到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快到月全食了,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光可以穿透过来。只不过超级月亮加血月重叠的时刻真是太稀少了,所以才显得比较的稀奇。
天樱凄然一笑,这月全食来的还真是时候。中国古代也信天相,“血月现,气尽,国之将衰,如坠狱”。这阿摩利人还不是更加原始落后,更加敬天畏地,总不会认为这是祭奠的吉兆吧,说不定那些孩子还真的有救。
“奥赛王!”祭司巫师神色沉重的走到拱门的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奥赛王沉着脸,在血月的光亮下,更显刻薄阴郁。
“红色月亮是至阴至寒之相,虎威星光亮尽失,招怨毒戾气。不仅如此,用于占卜的羊肝也纹路尽失,这是祖先暗示阿摩利族将动荡不安,如果强行祭奠只怕引来灾难。”
“祖先暗示我阿摩利住动荡不安,将有灾难?”奥赛王重复了一句。
祭司巫师在阿摩利地位超然,冷冷的看向他不再说话,点点头。
良久之后,奥赛王如狼嚎般清啸一声。
站在一边的奥雷坦立刻会意,每逢奥赛王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他就会杀人。果不其然,几乎是瞬间,奥赛王拔出短刀,转身抡起挥向一名神战仕。被刺的那名神战仕顷刻倒地,鲜血顺着尸骨阶梯缓缓的流了下来。
“不能强行祭奠吗?我就用他们的血来祭。”他再次抽刀挥另一名神战仕。
“奥赛王!此时见血,或行巫蛊神术,都会加强戾气,给阿摩利招惹祸端。”
“哼!”奥赛王狠狠地把短刀掷到了地上。
祭祀巫师看了奥赛王一眼,朝着巨大的血月服拜下来。
当幼童小小的身影犹如一个小黑点般出现在街口的时候,农鲁和农依的心里却是升起了灿烂的太阳。喜极而泣,紧紧抱着孩子,压抑着默默的哭着。幼小的孩子从巨大的恐惧中释放出来,脸上带着被祭司巫师滑破的伤疤,眼神却清澈单纯。
农依上下的检查了孩子一遍,才稍稍放心,旋即便把他带进了棚子里。
“快来,服拜下来,孩子,是她救了你的命。”
被救的孩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天樱赶紧伸手扶了一把,隐隐的不安,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农鲁转头看向农依,她立刻会意,打开了棚屋一个狭小的地洞:“你躲在这里,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商量,除非喊你,不然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么?”
懂事的小孩点点头,农依不放心的摸索着又塞给孩子一块黑乎乎的食饼。
“等一下,”农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又紧紧的抱住了孩子,很快又松开了手,把孩子推进了地洞里。
农鲁抹了一把眼泪:“每个太阳日,奥雷坦的奴隶会用麻芦苇去幼发拉地河边跟捕鱼的奴隶换些新鲜的鱼,麻芦苇全部用木车推着,躲进去正好盖住您,我一路推过去,到了幼发拉底河,会有木船接应着,顺利的话,您就可以回去了。行吗?”
天樱觉得有些不妥,又想不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旋即说;“好,我问你,那天奥雷坦把我交给了你,另外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交给谁了,你看到没有?她的眼睛被挖掉了,很好认。”
农鲁摇摇头说:“当时你被两个人架着出来的,奥雷坦身边除了两个奴隶外,没有人了。”
天樱无奈的眨了眨眼睛,瑞拉当初看到谷底的武器后,是想回苏美尔的,也是她想让她陪自己来寻找父亲的下落,才劝说她不要回去。瑞拉的今天的惨境,跟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现在再丢下她回去,更是不义,可是不走,又能怎么办呢,凭着她自己的力量留下来去救她,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如先回苏美尔搬救兵来。
也许是看出来天樱的担心,农鲁上前劝说:“您不要担心别人了,赶紧走吧,趁着天还没有亮,越快越好。”
天樱紧紧的闭上眼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