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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吉拉服拜在地上。
“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脸痒得厉害,特别是这道疤上。”金格王抚了抚自己的脸,坐了下来。
古吉拉淡淡的说:“我已经用了最毒的蛊尸防止腐烂了,但是假人皮终究只是假人皮,终会慢慢老化的。”
“老化?你还有什么办法?”金格王缓缓的坐下,慢慢的抽出刀架在了古吉拉的脖子上。
古吉拉也不躲闪,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在我死之前,我只想知道那个人还好不好?”
“如果你能保证我的这张金格王的脸皮永不腐烂,他就会好好的活着。”
古吉拉轻轻咬了咬嘴唇,这已经算她这张肃静的脸上,最大的表情了。
“请让我帮您把皮取下,再给你浸透在调试好的蛊尸草药里。”
金格王转过身来,背着火把,由古吉拉缓缓的撕下自己的脸皮,一张陌生的面孔迫不及待的显露了出来,由于长期被假皮覆盖,真正的面孔上有一层婆婆的青色的腐烂物。
浸泡、擦拭、服水、一系列程序完毕后,金格王又走出了古吉拉的棚屋。
待金格王走远后,一个小小蓝发褐肤的影子,从棚屋后晃了出来,他睁着惶恐的眼睛,手中的小石子也被他捏出了汗水,他踮起脚飞快的跑了起来。
“沙祖母、沙祖母,”这个蓝发褐肤的小孩子跑到汉莫王宫殿的杂役室内。
“怎么了,”就着昏暗的火把,一个老年妇女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发花的眼睛,“蓝沙啊,深夜,你怎么跑出去了?”
这个孩子口中的沙祖母,其实是汉莫王宫殿杂役间的一位老年侍女,主要负责打扫之类的苦活,汉莫王死后,很多有出路的奴隶都被新主人买走了,只有她还守在这里。这个阿摩利人的小孩,是当初汉莫王交给她照管的,由于他的肤色,她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蓝沙。
“我要见天樱姐姐。”蓝沙说道。
“你要去见她做什么,她哪是我们能去见的?”
蓝沙不依不饶,拽着她的衣袖,执拗的说:“我真的要见天樱姐姐。”
这个老年的侍女对他的反常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孩子从小挨饿挨打,一贯的温顺懂事,怎么就忽然执拗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见天樱姐姐?”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啊,卡尔王。”老年的侍女赶紧服拜了下来。
蓝沙记得卡尔,是他和天樱把他带回苏美尔的,他当下也跟着服拜了下来,急切的恳求着:“卡尔王,蓝沙求您,要去见天樱姐姐。”
沙奴吓得赶紧上来拦住:“卡尔王,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蓝沙?”卡尔喃喃的重复了一边,很快想起,这是天樱在阿摩利救下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父母拼上了性命,他和天樱也很难这么快回来。
想到这里,卡尔当即蹲了下来,扶起了蓝沙:“你为什么要去见天樱姐姐?”
蓝沙出生于阿摩利的奴隶家庭,从小卑微敏感,自然不会乱说话,看到卡尔这么问,他咬住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卡尔看了惊慌失措的沙奴一眼,宽慰道:“这个孩子,是天樱把他从阿摩利带回来的,交给我吧。”说着,他从沙奴手中接过了他。
一路上,卡尔牵着小蓝沙,他让他更加思念自己惨死的妹妹。站在瑞拉的宫殿外,原本那个彪悍勇猛的女主人已经不在了,连属于她的住所都显得衰败而凋零,他在殿前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喊了两声:“天樱、天樱”。
天樱本来睡眠就很浅,被卡尔这么一喊,当下就醒了,赶紧起来,向殿外走去。
看到卡尔和农依的孩子,一愣。
卡尔神思倦怠的说:“这个叫蓝沙的孩子闹着要见你,我带过来了。”
说完,拍了拍蓝沙的头,“去吧。”
天樱看了卡尔一眼,一脸的疲惫和憔悴,他回视天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进来坐会吗,卡尔王。”天樱问。
他轻轻的摇摇头,转身慢慢的走着,落寞的背影消融在夜色中。
天樱赶紧把蓝沙拉了进来,农依最后的托付还在耳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健康状态良好,当下稍稍放心。还未等天樱坐下,蓝沙就开口了:“天樱姐姐,我刚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去换脸皮,那个人我认得,就是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叫他金格王。”
蓝沙低柔的声音,仿佛深夜里一个闪电炸雷。
天樱一把抱起了他:“你说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在,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捡石头,拾到那里了。”蓝沙被天樱的样子吓了一跳,再加上本身年纪小,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那你还记得不记得,大概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很多的竹子,还有很多的石头,路很不好走。”
“你带我去好不好?”
“嗯。”蓝沙点点头。
“记住,看到的事情,除了我,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就当没有看到,好吗?”天樱焦急的拍了拍蓝沙的脑袋。
“嗯!”蓝沙再次重重的点点头。
“卡尔王,刚刚是不是卡尔王?”柔弱的少女扶着墙走了出来打断了天樱,“我听见他的声音了,他是不是来了?。”
“稚尼,”
还未等天樱解释,稚尼便奔到了殿口,“卡尔王!”
卡尔并未走远,遥遥的以为是天樱在喊自己,想到她是不是又遭遇袭击了,当下觉得不妙,赶紧飞奔了回来。
踏进殿门,看到稚尼的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
稚尼看到卡尔,素色的小脸瞬间红了,连忙服拜了下来。
“这是?”卡尔并没有认出稚尼,他古怪的看了天樱一眼。
天樱心里怀揣着更大的心事,焦急的应付着;“她怀孕了,你的。”
什么?卡尔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当下明白,眼前这个,应该是某个稚女吧,按照苏美尔的习俗,他和森迪只可以和同样尊贵的奴隶主的女儿完婚,为了保障苏美尔的血统纯正。在这之前,这些稚女不过是定期的供给罢了。
“什么意思?”卡尔问。
“你要负责任的,要娶了人家啊。”天樱摊手说道。
“娶她?!”卡尔惊讶道,顿了一会凉凉回应道,“你希望我娶她么?”他真的觉得失望烦闷透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都是流氓。”缓了一会,天樱轻轻的说。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卡尔叹了一口气,烦躁的心情让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转身走向殿门口。
“卡尔王,你别走啊,”稚女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没有奢求过别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她的声音确实听着很像天樱,难怪他会弄错,卡尔抬起头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如果说,平时的他,还可能有心情去理会一下,那么此刻,刚刚秘葬父亲、痛失妹妹,他真是低落烦躁到了极点,他用力一挥手,甩开了稚女,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啊!”一个踉跄,稚尼正巧撞上了石凳,她捂着肚子挣扎了起来。
“你没事吧?”天樱赶紧蹲下扶起她,“赶紧坐着。”
稚尼蜷在天樱的怀里,血水顺着她的腿内侧流了出来。
感觉身下凉凉的,天樱定睛一看,“这是、这是,流产了?!”她望向走远的卡尔王,惊慌了起来,“蓝沙,快,快去打热水啊!”
身为21世纪理科状元的天樱,任凭她化学知识再丰富,此刻真是乱了手脚,她唯一能想到的“神药”不外乎是红糖和生姜。
还好古代耐摔打,再孱弱的外表,还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底子,稚尼总算是稳定了下来,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蓝沙眨巴着眼睛,拖着小小的腮帮坐在稚尼的身边,出神着。
“蓝沙”
“嗯?”
“我们走吧,带我去你捡石头的地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