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哭声渐停，轻微的鼾声显示她已是睡去。
　　她本就爱睡，今夜只因一句等男人回家的承诺才让她强撑着精神，躲在房内等着男人回来。
　　之前一番情绪宣泄更是消耗她大量精力。
　　在情绪稳定后，她很快就进入熟睡。
　　男人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先是松口气，然后对门外吼了一声。
　　“老掌柜，进来吧。”他用的内功，门外只有老掌柜能听到。
　　老掌柜打了打身上灰尘，推门而入。
　　老掌柜上门，自是因为小姐。
　　在老掌柜结束与男人的谈话后，他就赶去小姐的房间。
　　老掌柜清楚自家女儿必须听到男人平安回来才肯入睡。这是小姐多年的习惯，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男人都如此。
　　小姐提前躲入男人的厢房，老掌柜自是找寻不到。但老掌柜知道去哪找女儿。
　　只是偷听到两人对话后，老掌柜不知为何竟生出对男人的愧疚，不忍打扰他们可能是最后的交谈。
　　男人也听出老掌柜的呼吸，碍于小姐就没有点破。
　　“小姐，她怎么办？”
　　“让她在你屋睡一晚，这个家也没人敢乱说话。”老掌打消男人的顾虑，也展示身为家主的霸气。
　　“我懂你，就像你懂我。”看出男人的尴尬，老掌柜双手拖起小姐，又要男人帮忙把她抱到床上。
　　“去院里。”老掌柜提出建议，抬步就走。
　　看着床榻上一脸满足样的女儿家，男人点头，跟着出去。
　　“你和月儿都是我和你爹看着长大。你爹也希望你们能成家。”
　　老掌柜先打开话题，只是男人不敢接话。
　　老掌柜见男人的颓废样，刚要发火又忍住。他叹口气，又说下去。
　　“5年前我曾问你，是否愿意娶月儿。你拒绝了。”
　　“3年前，我又问你，你还是拒绝了。”
　　“1年前，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还是如此。”
　　“月儿也大了，该出嫁了。我这才给她找夫家。”
　　“我天真以为你对月儿是兄妹之情。而月儿喜欢你，很正常的事情，少女自是怀春。只是我才知道你竟然是因为恩情才这么决绝的推掉。”
　　“这又何苦。”
　　老掌柜说话间已泣不成声。而男人却不曾接话。
　　“我不配，我配不上小姐。”
　　“小姐也是美人，知书达理。自该嫁入大户人家，伊犁那家自是极好。我没理由阻止，也不该阻止。”
　　“而我却只是一届流民，孩提时饥渴度日。而我爹是乱臣贼子。要不老掌柜你收留。。。。。。我父子是否活着都难说。我哪有资格去娶小姐，只要能看着她出嫁，也就足够。我的心愿就是如此。”
　　男人转头，不忍看老掌柜。
　　“我把你看作自家孩儿，我自是想你过好。自打你拒绝月儿，我才给你介绍过几门亲事，可你都婉拒了。我本以为你缺少着月老的红线，可没想到竟是。。。。傻儿啊，傻儿。”
　　老掌柜仿佛苍老几岁。他长叹一声，径直离去，步子好似沉重许多。
　　男人瞅着老掌柜湮没于黑色，这才挪身返回屋内。
　　他打开木柜，搜罗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蜷缩着睡去。直到入睡，他都不敢去想床上的小姐。
　　那一夜，他做梦了。
　　梦里的他身挂红绸，骑着高头大马，正要从老掌柜处接走小姐。
　　只见小姐头戴盖头，一身红衣，好个一等一美娇娘。见着轿子下落，她就被长辈牵出正门。
　　男人看着新娘上了轿，笑得合不拢嘴。
　　可惜好景不长，吴天从迎娶队伍中猛地窜出。
　　他拨开众人，拔刀就插向男人。
　　这次是小姐先发现危险。她推开轿门，几步就挡在吴天的要经过的位置。
　　方才的大响动这才惊醒男人。
　　他刚要动作就见小姐胸口中刀瘫坐在地。
　　吴天则狞笑着朝他本来。
　　然后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