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齐天小子 / 长城之战

长城之战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秋思如水人不休,
  一生不醉非君子。
  可怜老夫独好酒,
  一干便去三百斛。
  琼浆飞流下九天,
  小小一杯酿乾坤。
  不尽风云在其中,
  浩浩大侠为它狂。
  ——无题
  话说,木札健步如飞,轻轻如一阵风,欢欢如一只鸟,一路向林子里奔去。齐天怀里抱些大大小小的果子,不亦乐乎地站在一块大岩石上面,见黑小子一来,放声大叫:“在这——”那黑小子见了齐天,顿时悦色舒心,三步并作一步,一面春风地向齐天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去何处风流快活,却在这儿立如木鸡,这是一出什么大戏啊?”木札说。
  “你以为我一走了之了?”齐天说,“不说不知,我一直在为你的安危忧心忡忡。不过你既平安无事,我心里就如同落下一块巨石,快来,吃些水果。”齐天将怀里那些各状各色的果子放到大石上面,只见有香蕉、芒果、柠檬、橙子……
  “你上什么地方找来这些果子?”木札说,又环顾了一下竹林。
  “前面就是百果院林,那里什么果子都有,这些都是现摘的新鲜货。”齐天轻笑几声,忽地两耳一竖——他听见了走步声……
  “那是我美人帮的果园,你在太岁头上动偷,你胆子比天还大啊!”那个九五郡主暗地追来,趾高气扬地站在他们的面前,“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去的时候无踪无迹,美人的轻功非同一般啊!不知美人何因何故,大驾光临此处,有何贵干啊?”齐天笑嘻嘻地说。
  木札顿时明白,原来郡主一直在他的背后暗暗追踪,不由大骂:姑凉,你是不是一个跟屁虫?我走到哪,你跟到哪——你来到这里是要和我们计较吗?
  “你们狼狈为奸,一伙戏弄我的长风哥哥,我要你们立刻去给我的长风哥哥负荆请罪,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九五郡主气冲冲地说,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半句狠毒的话来。
  齐天用一条草根扎起凌乱飘逸的长发,现出他那副骨格清奇、五官俏俏的英俊面孔,文条条地说:“哥哥长,哥哥短的,那令长风是你什么人?他是叫你妹妹还是叫你娘娘?令人作呕!你说我们是狼狈为奸,那你们岂不是猪狗为猖?”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骂过我,你这王八蛋有豹子胆,不让你见识见识,你不知本姑姑的厉害。”九五冷冰冰地说,一副硬邦邦的神色,恍如一块铁面孔。
  “你一个女孩子,何必大动干戈?你这般娇滴滴的,便如水中魅芙,我这大如沙包硬如锤子的拳头,只消轻轻一拳便可让你破相,你还厉害个毛线?”齐天对她冷嘲热讽,“我劝你快回去,寻个正人良君嫁作人妇,不要在武林中四处去卖弄风骚了。”
  “齐天,你对我百般讥讽,我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九五气汹汹地说,见齐天是那般英俊,对他又是早有仰慕,迟迟下不了手。
  “你生起气来是这么可爱。你若娇羞,怕似不胜凉风的青荷,你若温柔,怕会勾去不少鬼魂。嫩嫩楚楚,娇娇滴滴,好似一个剥了皮的苹果,我好希望能咬上一口。”齐天对那郡主百般挑逗,毕竞是个女孩子,那郡主听后十分羞涩,刹时面红耳赤。
  “一派胡言!本郡主可不是什么娇女子,我只是一个绝世美人。齐天,我见你胆色不凡,不和你十分计较,你去和那令长风陪个礼说句不是,我便网开一面放你一马。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九五见齐天那般有趣,不由说出客气话来。
  “痴人说梦。那令长风无非一个丧门星,要我们去给他赔礼——没门!”木札在一边吃柠檬,咧嘴咧齿的,那柠檬一定很酸。
  “你这块黑炭,再轻狂,我便阉了你。”九五恶狠狠道。
  “不要对我兄弟无礼!”齐天说。
  这时,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轰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巨响恍如万钧奔雷,让木札、齐天两人震耳欲聋。那巨石平地迸裂,迸得七零八碎,一阵仆仆灰尘之中,只见一个老人屹立其中,长发四飘,双目闪烁锋芒的杀光!他神色如铁,步如飞箭,一跃而至,凭空一指,将那木札击出半里之外。
  木札身如玄铁,如穿铁布,几乎没有受伤,只见他飞快地站起来,将齐天拉到一边:“这是从何冒出的疯子,无端端的便来伤人。”
  那九五见来者汹汹,手执七寸长剑,飞步进前迎战,那九舞剑法真是出神入化,招招精妙绝伦,如织无缝天衣,剑剑锋芒,凌如闪电飞击,一剑一剑,恰似流星四溅。
  那老人见其剑气凌厉,而那剑风锋芒,其剑势又咄咄逼人,那剑刃更是长驱直入,一发不可收拾,不由暗暗吃惊,老人吃惊之余,却是应付自如、游刃有余,凌空几个飞步,闪出一里之外。
  “你是何人?敢在这里撒野?”九五怒气冲冲,齐天赶快上前,站在她的旁边,一把拉起她的小手,那小手真是十指尖尖,嫩如春笋,齐天十分严肃,说:“姑凉,你要小心。”
  那九五姑凉好不莫名奇妙,一个劲慌,将小手飞快地挣开,又有点口吃地说:“我——不用你担心。”既娇又羞,一种微妙的感觉如迟日春晖直入她的心头,那是无以言喻的奇妙无比的滋味。
  “万里独睡——七杯老儿,听过这个鼎鼎大名没有?你们几个在这里唧唧歪歪,好似一窝大黄蜂,非旦让我不能安睡,还惊扰了我的美梦——我在梦里正要杀一个人,这回却杀不了那个人——那我现在就要杀你们其中一个。”那个老汉火气冲冲。
  “七杯老儿?难不成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七个葫芦!”九五说。
  “七个葫芦七种酒,七种酒七种杯子,一种杯装一种酒,每种酒只喝一杯,每天只喝七杯酒——我正是武林中人口中所说的来如鬼去如烟的七个葫芦,自号是七杯老儿。我见你的剑法凌挥若舞,你可是那天外飞剑九七公的孙女?长安第一女帮的现任郡主?”那老汉抚须说道,一双惺忪的睡眸,闪出迷离的目光。
  “七杯老儿,这名字十分的动听悦耳!”齐天说,“我要为这个美名写一首名副其实的好诗。”只见他轻轻吟道:
  “一杯徒快活,两杯热心肠,三杯品韵味,四杯长志气,五杯销千愁,六杯入大醉,七杯要长睡。
  “如何,我这诗是不是一首好诗啊?”
  “一只疯狗在乱吠什么?”老七杯冲齐天破口大骂,“烂诗,屁都不如,污我英名,你这诗如要加个题目,那便叫流水七杯,不,叫尿流七杯!这说到论七杯,我写的那一首七杯诗才是上好的绝句,便是那李白也不可比拟。”
  “说来听听。”齐天轻笑一声,暗暗想道:这个七杯老儿,听说当年长城一战,单刀一人力战巫山老鬼、天山老君二老,从城头战至城尾,足足火拼三天三夜才败下阵来,在武林中极负胜名,江湖人称酒鬼,但凡说到这酒这杯便会兴致勃勃,一论不休!我今天如果可以破去他的七杯之约,便可以收获一个绝世高手。
  “掏干净你那两只耳朵,仔仔细细听我吟这首旷世绝句——”只见老七杯昂首挺胸,大步走起,咳一下喉咙,清一下嗓子,文质彬彬地吟起来,“一杯明目清肺,两杯心旷神怡,三杯旺气壮胆,四杯微醉迷离,五杯无疲无忧,六杯昏天黑地,七杯百年糊涂!
  “如何?是不是神来之笔?有没有欲仙之风?”
  “妙诗绝句,一气呵成,风骨不输李杜!”齐天大笑,“这七杯诗确是好,确是妙,不知老儿的七杯是指什么样的七个杯子?这七个杯子你都用来装什么酒?”
  “这也可以称为是诗么?我是一个天竺人,却也会一些中原诗,你们两个刚才作的那些诗顶多算打油诗,压根谈不上什么绝句。”
  木札面无表情,见两个疯子在打油论绝句,心中暗自好笑。
  “你知个屁!”老七杯说,“我这七杯诗可是千古绝句,透彻了我平生酌酒七杯的精髓领悟,只有好酒之人才可知其中之奥妙。”
  “酒中自有乾坤。”齐天说,“这个黑鬼不喝洒更不会欣赏诗。你老儿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老七杯说,“就你还有一点见识。”
  “我叫齐天。”
  “你方才问我用的是什么样的七个杯子,我喝的是什么样的七种洒,这些问题我都没必要告诉你!不过见你颇有胆色,便不杀你,只杀这九五和这黑鬼两人其中的一个——那九五也免了,那九七公和我也有些过节,就杀这墨里叭叽的黑鬼。”
  “白酒入玉杯,黄酒入金杯,汾酒入瓷杯,菊花酒入墨玉杯,葡萄酒入夜光杯,古井酒入青铜杯,女儿红入象牙杯!七样酒,酒酒奇香奇味;七个杯,杯杯酒酿乾坤。”齐天一段话朗朗上口,却让那老七杯横眉瞪眼,大吃一惊。
  “好小子!老夫吃的这七种酒你都说对了,老夫用的这七个杯子你也都说对了,每个杯子用来装什么酒,你一一全说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七杯老儿对齐天客气起来,又望望腰上挂着的七个葫芦,个个葫芦瓶口紧塞。
  “这七个葫芦里的好酒的酒香酒气扑风四溢,那个香各有不同,我稍稍一闻,便知是香自什么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这酒已知是什么酒,还会不知配它的杯子是什么杯么?你是有名的酒鬼,酒名赫赫,酒量斤斤,七杯七酒,人们称你是酒鬼,那真是名副其实!只是万分可惜,这好酒又何止区区七种?你几十年来只喝七种酒,实实在在是没什么出息!难怪那六指邪丐见人便说你是酒中的井底之蛙!还说你每过七杯便会大醉!”齐天说。
  那九五对他的这一番话感到十分迷惑,不由想到:“这齐天又在运什么诡计了。他不会不知这七杯老儿可不是一般货色,稍有不慎,激怒了他,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方才将他从梦中惊醒,他那般勃然大怒,弹指粉碎一块巨石,可见他那粗悍的脾气还是既往昭著。”
  “放狗屁!”老七杯面色大变,赤红如火,“那六指邪丐是什么玩耶?日后我如见他定要折了他的手足。我一生饮七种酒,每天七杯酒,全是因为我那七七之约!”
  “七七之约?”木札问,“那是什么约定?”
  “七七之约,”九五说,“为七杯老儿当年和别人之间定下的约定,江湖之中无人不知。一共有三条,其一是一生七酒——一生之中只可以喝七种不同的酒;其二是一酒一杯—每一种酒只能喝一杯,;其三是一日七杯——一天之中只可以喝七杯酒。这便是昭名武林的七七之约。”
  “问那么多干什么?黑小子,你死路一条,快快过来,待我一指毙命、送你归天。”
  “你是不是少根筋啊?明知你是棺材坑还往里跳,你当我是一头猪么?而且,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干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们三人之中就你长最黑,方才又说我的绝句是打油诗,关键的是你惊扰了我的杀人梦,我不杀你杀谁?”老七杯引根凭据地说。
  “啊——”木札无话可说。
  “哎——”齐天走到老七杯的旁边,对他说,“你杀这条炭木头,不用吹灰之力。给他双翅,他也飞不了,不如留他多活几分钟,让他多瞄几下九五姑凉的美色,再杀他也不迟。”
  “横竖皆一死,何在乎几分钟?”老七杯说。
  “小子在你杀他之前再多问一句,”齐天说,“不知你那七七之约可有什么来历?”
  “休要多问!那和你没半毛关系,你问来干什么?”
  “我听说过的这七七的来历,为这般——当年长城一战,你和人匹敌争锋,大战于万里长城,力不如敌,技不如人,武功差人一截,那人论轻功论招式论内力,每样都高你一丈,你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之力。你屁滚尿流了几天几夜,最终跪地认败,哀号求饶,那人轻而易举地胜出,还说——如要杀你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后来那人大慈大悲,饶你贱命不死,放你一马,不过为了让你记住这一战的教训,便给你定了这七七之约。你若不从此约,他便会再来要你性命。”
  “一派胡言。”老七杯大喝,如凶狮咆哮,狂怒无比,又切切地问:“你从何听来?听何人所说?这胡说八道,压根不是什么长诚之战,更不是七七之约的来历。”
  “武林中人都这般传说,普天下中无人不知。你如何说不是?”
  “那是他们不分黑白,在捏造是非,又无中生有,胡编一通的故事!试问,武林之中,何人不知我英名?何人能以单刀和我匹敌?”老七杯压住心中火气,温和地说。
  “我也不信,”齐天又指指九五、木札二人,说,“他们也不信。所以我才问,这正宗的七七的来历是如何一回事。”
  “你既要知个明白,那我便与你说个清楚。”老七杯在一处浅浅的草萍上面坐下,双足盘起,又冲木札、九五说,“你们两个也来好好听听,领略一下老夫当年的威风——那可是万夫之勇亦不及的浩浩风采。”
  齐天见老七杯中了自己的激将之计,不由撇嘴一笑,欣欣然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齐天、木札、九五三人安静下来,四周寂然一片,落针有声,他们专心致志起来,倾听那老七杯说起十几年前的。老七杯一本正经,津津说道:“
  千年风云万古魂
  电火毋摧钢铁城
  人称九天落飞龙
  盘峰长眠护大坤。
  这七绝句说的是那万里长城。这万里长城宛如一条君临群峰的巨龙,纵横在北方大地,千百年来鬼居魂踞,其城壁坚如钢铁,不怕火攻电击。那里的青山处处埋有烈尸忠骨,乃为壮士英魂长存之地。千军万马,血筑长城,圣之所在。大侠之间如要决一死战,只有在这万里长城。
  当年,我独创万钧气功,笑傲群侠,横行武林,江湖之中所向无敌,那时我自以为已天下无敌,就号称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名号一传,飞信武林,不出半天,武林中人就已无人不知。不少武林好汉出来反对,认为我不配当天下第一,说我无法无天,不过一个胆大妄为的莽夫。让他们如此说三道四,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必须证明我自己的实力,只有用实力,才能让他们无话可说,心认口服地承认我在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地位。试问天下,我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怕也只有那神武四侠了。这神武四侠便是现在的神武四老。可以更好地证明我自己的实力,那就是击败神武四侠。
  如何才能让那神武四老与我一战?正好我认识一个人,外号万灵通,小名李大舌,为人不旦唠叨还交际甚广,一般人要知晓武林中的大事小事,捷径就是他那一张嘴,他出了名的口无遮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会说出去。他的消息四通八达,他打探消息的门路五花八门。只有你问不出来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你告诉他一个秘密,一天之后,整个武林都会知晓这个秘密了。有一天,我当他的面说:
  听别人传说,武林之中有个神武四鸟,凡大侠都要对他敬三分,凡高手都要对他畏三分,我认为,这神武四鸟见到我,怕会胆寒心惊,且惶惶恐恐,战战兢兢,不,标准地说,这神武四鸟听到我的大名,都会让吓个屁滚尿流。
  这第二天,不出所料,那神武四侠主动找上门来了。本来四个大侠,只来了两个高手,一个是巫山老鬼,一个是天山老君。那时正值落日,山林起烟,枫叶如火,正是风光无限入暮天。我在山林之中闲足漫步,那两个高手气宇昂昂,侠风赳赳,各立于枝头之上,悠悠然施展轻功,飘飘然凌如飞仙。那巫山老鬼长发垂面,白袍凌乱,面目狰狞如狼。他说:匹夫,枉称天下第一的可是你?我轻轻点头,表示承认。他又说:你何能何力堪称天下第一?你有什么本事,能教我们神武四侠吓个屁滚尿流?
  我说:奇功异力我有,奇技淫巧我多了去,我举手投足就有几百斤的力,不知这般功力可否与你们一战?
  那时,我旁边正好有块大岩石,方十尺,长一丈,状如卵,色如礁,我单手将它托起,猛地抛向半空,即后屈指一弹——恍如飞刃一击,从下而上,直击这块大岩石。当下听到一声巨响,恍如晴天里一个惊雷,响声彻天入云。只见,那块大岩石四分五裂,扬起阵阵尘烟,溅起层层碎石,一时间,原本一块完好无突的大岩石七零八碎,恍如一堆烂泥、飞沙。——我的功力深浅,他们这下子心中有数了。
  后来,我,巫山老鬼,天山老君,一行三人,赴会在长城一战。我以一敌二,也不会怕他们,可那天山老君是个正人君子,他反对两个打一个,主张一对一单挑。我不知他们实力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应战,听从他们的打法。
  长城之上,浩浩三位大侠,每人威风冽洌,都气昂昂雄赳赳。‘你们哪个王八蛋来跟我打第一场?’我说。天山老君仰天长笑,说:‘我来。不过,我们要立个君子协定,我们的战斗属于正式比武,只较高低,不定生死。无论谁强谁弱,都不可以重伤他、取他性命。’
  那巫山老鬼心计多端,他反对这个君子协定,说:‘什么狗屁君子,协定你妈个狗屁。要打,就要打个功尽技穷,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我不待他们再说话,便飞快地走动起来,周旋在那老君的四周,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将他牢牢包围,这个叫步阵,可以包抄敌人,将敌人困在中心,只要我的速度够快,走动的步伐够劲,那这个阵就水泄不通。那老君如牢中之囚,面色若有不安,现出苍白之色。又如笼中之乌,在我的阵中,一纵一跃地跳来跳去,却又无计可施,他那些到作就无非多此一举。他就如井底之蛙一样的跳罢,他绝跳不出我这口井,我走动起来如飞一般,他只能看见我的影子,而捉不到我的人。
  这是个大好时机,我在他慌乱之际,接二连三地击出几掌,掌风如烈刃一般飞出,那掌气势如从九天坠落的巨陨,一一奔向老君的后背。如果这一击能打中他,纵他有铁布钢躯,那也会粉身碎骨——这几掌我足足用了九成功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趁这个时机用去了九成功力,胜负在此一击。留一成功力,是以防后患——这一击如不能取老君性命,让他侥幸逃出死地,那时我无力可战,必输无疑。再者,万一那巫山老鬼横插一脚,分分钟能取我性命,我安可出尽全力与老君一战?螳螂要应战,黄雀也要提防。
  我以为我已胜卷在握,谁知那天山老君孤注一掷,迎击而上,拼命闪过我那几掌,伸手来捉我人。原来,我一出击,我人在何处也便教他发现了。他能闪过我那几掌,也必定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伸手来捉我时,已迅不及我,我拈步一跃,闪在一边,又迎上去和他打在一起,这时我们势均力敌,以一般招式交架,不知不觉过了百余回合,各拆了千余招,不分上下。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山老君还能使出一个冰天大法,只见他双手并合,恍如一柄万斤大锤直击大地,卷起一阵割皮刺骨的烈烈寒风,那寒风如万刃如千针,席卷长城,少顷,半截长城冻化成冰,一击即碎。我用尽余下的功力,才跳到高空中,侥幸逃过这一劫,稍有差迟,我就会变成冰棍,血肉化冰,一命呜呼。
  我落地以后,心有余悸,却已无能为力,无以再向老君作出一击。那老君亦已功尽力竭,于是这一战,不分胜负,约在次日再战。
  别过他们,我立马找到一个极其隐秘的石窟,进去以后,又用石头堵住出口,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他们偷袭。我不吃不吃,一夜未眠,只专心练功,待至三更五鼓左右,我的功力已完全恢复。
  这第二天,天色灰茫茫一片,万里都是乌云,那些乌云沉甸甸地压在长城的上空。一阵狂风大作之后,那些大云浑黑如墨,汹涌如怒涛,落下无数针一般长豆一般大的雨点。大雨滂沱之时,又是狂风四起。风够狂,卷沙飞石,折枝刮叶,如扑如扎,席卷长城江山。雨够大,如线如珠,如坠如溅,落到地上则漩涡阵阵,坠到树上则簌簌作响,击到岩岩上则嘀嘀嗒嗒,跳到流水中则哗哗啦啦,打到人身上则砰砰啪啪,这雨大如席密如织,和狂风一歌一舞地相当益彰。这种天气,对巫山老鬼来说是一绝佳的天时,练邪门阴功的人在这种天气与大敌交战定会如鱼获水地功力大进。这一回和我大战的就是这巫山老鬼。
  我练的是气功,运出的气刚正不阿,狂风大雨向来可以抵住正气,这一回我的状况十分不利。那巫山老鬼切实如虎添翼了,一成功力的毒爪可以迸出三成功力的邪气,那巨毒无比的气爪一路乘风过雨,如一闪凌厉的飞电,向我横击过来。
  我连忙使出一招万钧神拳,用气运出一个巨大的气拳,浑力一击,这气拳便如一块横扫过去的巨锤,和那飞过来的气爪撞在一起,只听见‘呯’一声巨响,刹时狂气四虐,雨花成沫,碎碎而散。我和他不一会儿,便缠在一处打,如两条凶蛟恶斗,那是战个不可开交。幸好那时老鬼还没练成什么龟蟒大法,没什么绝技,所以对我久攻不下。大风大雨的,一天下来没完没了,这鬼天气对我一直不利,我有气而无处运,这气尚未运成便让狂风一吹而散,打出去的正气拳又如泡沫一般弱,让大雨一触即溃。我一路左闪右避,只有招架之份,没有还手之力。我对那老鬼久战不胜,那时又气又恼,从此对刮风下雨的天气深恨大恶。
  一人步步进攻,一人节节败退,进攻的招招狠毒,久攻不占上风;败退的步步严守,久战不处下风。我们从城头打到城尾,迎风披雨的,足足打了一朝一夕。一天下来,风雨未止,打斗的人已筋疲力尽。这一回,无人胜出,于是决定在明天再战。
  第三天,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是个大好天气。这第三战又是那天山老君和我打。我经前两战,功力己经大降,加上两天不吃不喝,体力有所不支,现在又要和这老君一战,定不是他的对手。只怕不用战上两百回合,我就会败下阵来。可他和我从早上打到晚上,久久不能击败我,招式虽不变,功力却大不如前,我那时以为,可能是他在与我前一战的走步阵中吃了我一掌,从此受了重创,导致他的功力至今尚未恢复。
  我后来才明白,他那时是对我放水,对我手下留情,好一个正人君子。他怕这一战我若过早败下阵来,会有损我英名,况且我连日应战,久战未休,他本就胜之不武,故计划了给我留点颜面,不那么快打败我。那时我也认了,也不在乎什么时候沦为他的手下败将,只顾与他交手招架。
  从日出到日落,从天色入暮到月上三竿,我们打斗不休……表面上我们打个难解难分,实际上胜负已定,只可惜那巫山老鬼看不出来,以为天山老君久战不胜乃技不如人,于是横空一跃,跃到我的背后,趁我不备,运足功力,往我后背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绷断了我几根胁骨,烈指发出的毒气瞬间震裂了我五脏六腑。我正要运功还击,却因为毒气攻心,处处力不从心,一招半式也使不出来。
  我记得我那时,视线扑朔迷离,见到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后来就只见到白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中,那天山老君又凶狠狠地往我胸膛击了一爪,我刹时从半空中直挺挺地坠落到一片密林中,一头扎入了一个草丛里,当下昏了过去。昏迷之中,我只见到一片黑兮兮,只隐隐约约地听到那老君老鬼来找我的走步声、说话声……”
  “那天山老君不是一条好汉么?为什么也会暗中对你下毒手?尤其是在你生死攸关的万钧一发之际给你凶凶狠狠的一击……”木札打断老七杯的话来,插口问。
  “那时我中了老君一击,也以为他是一个披着袈裟吃人肉、哭着耗子偷米吃的伪君子,不过现在我已大明大白,老君当年的那一爪足有九成功力,发出的寒气纯青纯刚,可以抵制我体中的毒气,使它不能蔓延我全身,不能侵入我骨髓,不过,这寒气奇寒无比,它使我那流动的血液几乎冻结,令我苦不欲生,生不如死。”老七杯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又说,“不过我那时十分走运,也许是天注定我命不该绝,让我阴差阳错地遇到那个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因为他的大慈大悲,对我出手相救,我才大难不死,拾回一条命。”
  “你那七七之约和你这个救命恩人可有什么干系?”木札听地津津有味,这时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一句。
  老七杯白了他一眼,就拱起双手,右手托起下巴,若有所思地,久久不说话。
  齐天见了,说:“你这救命恩人可是那如来老儿?”
  “不,他不叫如来,如来有两只坠耳,他没有。我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我只记住,他鹤发童颜,两袖清风,一身飘飘欲仙的骨子,一把白花花的大胡子很长很长,足足有三千尺,如一把又长又大的扫帚横拖在地上面,穿一件绣有三颗星的白袍。”老七杯说。
  “是达摩?”齐天来劲了。
  “他也不是秃驴。”老七杯有点扫兴,又加了一句,“他有一头鹤毛一般的白发。”
  “说不定他叫菩提祖师。”九五在一边似冷似热地说。
  “对,我想起来了,他那腰带上挂有一个小玉环,玉环上面就刻有菩提祖师四个金字。”老七杯吐了一口唾沫,便津津乐道的,“这长城一战,我单枪匹马的,孤刀一人,大战巫山老鬼、天山老君二位绝世高手,三人在万里长城上面狂斗三天三夜,可怜老儿我势单力独,最终少不胜多,中了他阴招,不但落个惨败不堪,还身负重伤,命在垂危!那时我身中巫山老鬼的七寸毒指,内功全失,又中天山老君寒冰毒爪,几乎一命呜呼。便是那菩提高人途经长城,在一处荒地上发现了昏迷不清的我,他用神功将我体内的奇毒如数逼出,才将老儿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时我对他感激不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问他我可以为他干些什么,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还是杀诸候灭帝王我都会全力以付在所不辞。
  他说:无所欲为,无所欲求,你如非要报答我,那便和我定一个无聊的七七之约。从今往后,你只可以喝七种酒,至于是什么酒,你自己挑,挑好了就不能改;你只可以用七种酒杯,至于是什么杯,你自己选,选定了就不要变。更重要的一条是,你每天都只能喝七杯酒——一种杯子只能装一种酒。
  这菩提就是个古怪老驴。七七之约让我这几十年来好不快活。”老七杯气乎乎的,只见他面红脖子粗,活似一只烧鸭子。正是:
  尤天尤地尤菩提,恨鬼恨神恨七杯。
热门推荐
太乙最强装逼打脸系统玄浑道章大魏读书人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一品丹仙大乾长生坐忘长生武侠之神级捕快洪荒星辰道仙府长生玄幻模拟器真君请息怒绝世强龙诸世大罗大奉打更人皓玉真仙女帝好凶掠天记天元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