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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盾与剑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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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中等身材的男孩从车厢走廊里穿过,黑色锃亮的皮靴踏得地板咚咚作响。车厢内的吵闹似乎与他全然无关。他走到车厢尽头的隔间,微微愣了一下,刷地拉开门,一个头发乌黑的瘦小的男孩出现在他面前,圆框眼镜后面翠绿的眼睛惊讶地盯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占住这个隔间了。”瘦弱的男孩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椅子下塞的行李。
  “没关系,”亚麻色头发的男孩露出微笑,挥手示意对方不必起身,“只有我一个人。”他在座位上坐下,扫了一眼对方额头上的伤疤:“你是哈利·波特?”
  “是的。”哈利拘谨地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对方。从那身一尘不染的带有中世纪气息的衣服和那从容不迫的态度看,对方身份似乎不一般。
  “ЮрийПавловичОнегин.”亚麻头发的男孩保持着微笑,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哈利和他握了握手,大概知道对方是叫尤里·帕夫洛维奇什么的。
  “你是俄国人?”
  “是的,上世纪末我们家搬到了这里。”说这话时尤里已经从一个精致的口袋里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厚书,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副半框眼镜。
  “那么,你是贵族?”
  “喔,我的祖先曾为沙皇效力,不过算不上贵族。当然,巫师里也没有贵族……”尤里耸耸肩,戴上眼镜低头看书。哈利见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便无聊地扭头看窗外。
  火车启动了,隔间的推拉门开了,一个火红头发的孩子走了进来。“这里有人吗?”他指着哈利对面的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Нет,никто.我是说,没人。”尤里瞥了他一眼。
  孩子坐了下来。他瞟了哈利一眼,即刻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装作没看哈利的样子。哈利见他鼻尖上还有一块脏东西。“嘿,罗恩。”一对孪生兄弟也来了,“听着,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到了一只很大的袋蜘蛛呢。”“哦。”罗恩咕哝了一声。“哈利,”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说,“我们还没向你作自我介绍吧?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是罗恩,我们的小弟弟……”他们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尤里。“哦,看这身衣服,你一定是帕维尔·奥涅金的儿子吧。嘿,罗恩,你和两个大人物坐在一起了——一会儿见!”两人坏笑着拉上门。
  罗恩望望尤里,又望望哈利,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坐到哈利身边去了。
  “怎么了?”哈利觉得罗恩似乎很怕尤里。
  “奥涅金是古老的俄国巫师家族……”罗恩瞥见尤里-奥涅金正在埋头看书,就悄声对哈利说。
  “嗯,刚刚听说。”
  “……据说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楚德湖战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家族世代都是强大的巫师,也是唯一一个逃脱了圣人费利克斯追杀的俄国巫师家族……”
  尤里·奥涅金抬起了眼睛。
  “圣人费利克斯?他是谁?一个巫师?”哈利继续问。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契卡的创始人。他可不是巫师,但他比巫师更可怕。”一声不吭的奥涅金终于说话了,随后,他简短地叙述了自己曾祖父逃脱契卡的暗杀来到英国的故事。尽管哈利和罗恩觉得这故事像惊险小说一样精彩,但尤里叙事的语气一直十分平淡,仿佛他谈论的是一次日常旅行一样。
  不过,哈利听完之后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那位亚历山大·奥涅金不去西伯利亚支持高尔察克的话,契卡似乎没有对他下手的理由。
  沉默了一会儿,罗恩又和哈利兴高采烈地聊了起来。十二时半的时候,哈利买了一大堆食品抱进了隔间。尤里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听罐头,起开吃了起来。很快地吃完了午饭,他用左手拔出魔杖一挥:“消隐无踪。”空罐头消失了。
  又有人敲他们的隔闻门。与哈利在93/4站台擦肩而过的圆脸男孩走进来,满眼含泪。“对不起,”他说,“我想问问,你看见我的蟾蜍了吗?”哈利和罗恩都摇摇头,尤里耸耸肩,他就大哭起来。“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想从我身边跑掉!”“它会回来的。”哈利说。“是啊,”孩子伤心地说,“那么,要是你们看见..”他走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罗恩说,“我要是买了一只蟾蜍,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它弄丢,越快越好。不过我既然带了斑斑,也就没话可说了。”
  随后,罗恩又试图把他的老鼠斑斑变成黄色的,他刚举起魔杖,隔间门又开了。那个丢蟾蜍的男孩再次来到他们俩面前,只是这回有一个小姑娘陪他同来。她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长袍。“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她说,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大门牙。
  “抱歉,我们已经说过了,没有看到。”尤里又一次放下书,虽然脸上仍带着微笑,但眉头微皱。他已经觉得自己是注定不能安安心心读书了。小姑娘的目光移到他的书本上:“你看的是什么书?”
  “我父亲的笔记,”尤里把书递给她,“他也是霍格沃茨毕业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看不懂俄语。”
  小姑娘望着满书的西里尔字母愣了一下,把书还给了尤里:“你把课本都看完了?”
  “简单翻了一遍。”
  “所有的课本我都背会了,当然,我只希望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兰杰,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恩·韦斯莱。”罗恩嘟哝说。
  “哈利·波特。”哈利说。
  “尤里·奥涅金。”
  赫敏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带着纳威走了。
  “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跟她分在一起。”罗恩说。
  “为什么,她挺爱学习的不是吗?”尤里漫不经心地说。这回轮到罗恩耸肩了。
  可是不久,隔间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三个男孩,哈利立刻认出中间的一个正是他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遇到的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他怀着比在对角巷时大得多的兴趣注视着哈利。“是真的吗?”他问,“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里。这么说,那就是你了。对吧?”
  “是的。”
  “哦,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尤里微微用书遮住脸,深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们。
  “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马尔福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没有答理。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他冷冷地说。
  德拉科·马尔福脸没有涨红,只是苍白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他刚想说什么,尤里合上书,笑呵呵地站起来:“没必要用这么奇怪的欢迎方式吧,德拉科。”说着一只手搭在马尔福的肩上来到走廊中。
  “你没必要那么说,德拉科。”奥涅金低声说。
  “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另类。尤里,别忘了你的血统……”
  “我知道,但又何必给自己树敌呢?”
  “算了吧,和事佬……”马尔福恼怒地摇摇头,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走了。
  尤里回到了隔间。
  “你劝走了他们?”哈利似乎有些不甘心。
  “是啊,何必吵架呢?”尤里耸耸肩。
  ……
  当戴在哈利头上的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时,哈利摘下帽子,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那一桌。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他握手。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随后是尤里·奥涅金,他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分院帽犹豫了良久,最终说出了格兰芬多。尤里奥涅金站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走过来,在赫敏旁边坐下。
  接着就轮到了罗恩。他这时脸色发青。哈利紧握双手放在桌下。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兰芬多!”当罗恩一下子瘫倒在哈利旁边的座位上时,哈利跟着其余的人大声鼓掌。
  “真无法想象,尤里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罗恩嘟噜着。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Nitwit!Blubber!Oddment!Tweak!Thankyou!)”
  “以拉丁文的方法读,就是‘愿梅林保佑你’。”奥涅金愣了一下,小声对赫敏说,“又是文字游戏。”
  哈利目瞪口呆。这时他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他从来没见过桌上一下子摆这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
  除了薄荷硬糖之外,哈利每样都往餐盘里拿了一点儿,开始大嚼起来。样样都很好吃。奥涅金在吃饭之前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用小刀切成两半,吃下其中一半,然后把剩下的装回去。
  “怎么了,格兰杰小姐?”奥涅金发现赫敏在看着他,扭过头去微笑着说,“只是一点胃药。”
  “没什么。”
  奥涅金便拿起刀叉开动了。他吃得很有节制。
  等到每人都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叉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餐厅也复归肃静。“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邓布利多闪亮的目光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几个。奥涅金眉头皱了起来,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来到寝室,哈利和罗恩很快进入了梦乡。奥涅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
  良久,他见大家都已沉睡,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盒子,又拿出一只袖珍自来水笔,在一张纸条上匆匆写下一行字母,将它折叠好。接着,他把纸条塞入一个胶囊里,装入小盒中,按一下上面的铜按钮,嗖的一声,胶囊消失了。
  这盒子是父亲给他的,相比猫头鹰,联络起来更方便,也更保密。盒子上有特殊的魔法,一旦落入他人手里,“打火机”便会自动失效。来学校之前,父亲叮嘱他及时向家里反映学校的情况,并且不要让人发现。这很奇怪,但奥涅金还是答应了。毕竟,像他家这样的纯血巫师家庭总有一些特殊的习惯。
  罗恩很可能成为哈利的好友,需要关注一下——父亲叮嘱他与哈利搞好关系,那么与哈利的朋友友好相处自然也是必要的。至于赫敏,关注她纯粹是奥涅金的个人兴趣——背过所有课本这点无疑给奥涅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奥涅金一边把东西收起来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回想起离别之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当年亚历山大·马克西莫维奇在计划遭到挫败,发现自己的战友竟和‘同志们’一起工作,而契卡也开始进行暗杀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靠的就是小心谨慎,仔细谋划。而现在我们和英国人在一起,大家虽然表面上是朋友,但他们内心想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呢。所以,从踏入学校的第一天起,你就要开始学会小心地应对所有人……记住,尤拉,想要生存下去,靠的绝不仅仅是强大的魔法……”
  生存下去……有这么严重吗?父亲是多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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