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遇见的殊途，是别离。
　　姜暮烟扯着嘴角轻轻一笑，她还在考虑，好像并非是不爱的，但让她说爱又是在为难她，她是轻易说不出口的。
　　所以她找了借口，“我……要去医疗站为仪器消毒……”
　　柳时镇并没有说什么，神色依旧，却使得姜暮烟越发不安。蓦地，柳时镇拿出手机调到联系人页面，点开，递给姜暮烟。
　　是柳时镇发现姜暮烟还是因为高班长一事闷闷不乐，所以，这个心结，必须解开。
　　姜暮烟拿起手机看着正在连线的通话页面，看着联系人备注上的名字，呼吸都滞了一下。她不是没看过高班长的个人情况，配偶栏里的名字，如此熟悉且清晰，分明就是通话页面上的名字。
　　“喂？谁？”姜暮烟沉重地接起电话，对面女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好……请问你是否是高太太？”对面的女人随意的“嗯”了一声，“你呢？”女人的声音并不温柔，嗓门略粗，并不惹人厌烦。“我是……医生。很不幸地通知你，高先生……病逝了……”很套路的一句话，却是很合适的一句话。
　　对面突然寂静下来，姜暮烟鼻子很酸，“请……节哀，我替死去的高班长向他夫人转达遗言，他请您不要悲伤，因为他是以自豪的心情离开的，他面带着微笑……”呜咽声，在电话两端，都有。女人的声音有着苟且的生气，“你胡说……老高……那么好，他……怎么能……没了！”
　　也许是因为内心被压抑的痛苦，也许是被那浓郁的悲伤感染，说着说着，姜暮烟情难自禁哽咽起来，语句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任何一个音。两个女人都在哭，哭得模模糊糊……“他说……你要快乐……”
　　柳时镇一直静静看着她。他很沉寂，眸色很黑。
　　夜，已深。群星璀璨的模样引得人沉迷。
　　姜暮烟已经挂了电话，却仍是抑不住悲伤，泪珠随着步伐的移动而随之落下，滴答……滴答……
　　柳时镇看着这样的姜暮烟，心中胀涩难言，放心不下地跟在她身边。他是想轻声出言安慰她的，想安抚她的迷惘，柔和她的悲伤。风是凉的，姜暮烟的手指露在外面，会不会也是凉的？柳时镇希望她别那么难过，就像他想去试试姜暮烟的手指是否冰凉一样。
　　然后呢？他想了想，也许自己会含蓄而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为她焐暖，即使，她的手指温热柔软。
　　“姜暮烟，”柳时镇突然唤道。
　　“啊？”两人依旧在行走，但令人觉得诧异的是，柳时镇难得地以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说话，姜暮烟忍不住凝神听着，他的声音很是清晰，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声音在夜风中略有些虚无，“一个人类觉得自己并不满于现在的生活，他嫉妒猫，觉得猫命好，有九条命。于是他便求了主，主便给予他九条命。他很嚣张，因为他可以比别人多活八次。于是，他去卧轨。”
　　“然后呢？”姜暮烟催促道。
　　“他死了…”
　　“啊？”
　　“他是可以多活八次，有九条命，可火车车厢有十节。所以喽……”
　　“哈哈……”在柳时镇的玩笑话下，姜暮烟终于露出微笑。虽然这个笑话有点冷……
　　“还有吗？”
　　“唔……有一个信徒问主，‘主的一秒钟可以有多长？’主说：‘一百年。’信徒又问，‘一百万在主的眼里能有多少？’主回答道：‘一分钱。’信徒十分虔诚激动，‘主可以给我一分钱吗？’主淡淡道，‘可以，一秒钟后。’”
　　姜暮烟笑得欢快，虽不至于捧腹，可她明显感觉胸衣扣子松了……哎呀不管了好笑诶！
　　见着姜暮烟的反应，柳时镇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这些无聊的东西，能讨她的欢心？真是……诶！
　　其实他更想做点别的事的，比如安（tiao）慰（xi）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