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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波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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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咱们也过去吧。”梦萝说完,又一蹦一跳地跑回海滩,许彻叹了口气,也只能跟着跑回去。
  逆鬼从海水中出来时,已洗净了身上的血迹,变回了和善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战士们欢呼着围在逆鬼身边,有人给他递来毛巾,梦萝却接过来,亲自替逆鬼擦拭头发。
  逆鬼握住梦萝的手,取过毛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真的是今天最后一个怪物了吗?”有战士问道。
  “是的,这片海已经平静了。我本以为还会有一波攻势,现在看来这确实是最后一只,咱们回城吧。”逆鬼说。
  在回城的路上,逆鬼跟许彻详细介绍起一切的源头。
  “我叫逆鬼,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梦萝两人是生王身边的两大神使。生王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神,曾主宰着一切,拥有生杀予夺的能力。他能感觉到这世界的呼吸和心跳,一沙一石一草一木都与他的眷顾息息相关。直到有一天,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让生王对自己与这世界的联系产生了一丝怀疑。虽然他当时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但是就是从那一瞬间的不安开始,一颗黑暗之种出现在最深层的地底。然后,腐朽与魔物开始出现,尽管生王可以轻易的战胜它们,但那颗种子,那深藏在地底的黑暗源头,他却再也无法将它消除。
  “于是,生王陷入极度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焦躁易怒。那段时间,我常常看到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后黯然神伤地嗟叹不已。后来,一名叫做影法师的邪神出现了,他开始统领指挥所有魔物,让他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而生王的神力却不断衰弱,节节败退。如今,海对面的整个大陆都已沦陷,恐怕,整个世界也只剩波洄岛这最后一片净土。”
  “不,还有别的地方。”梦萝插嘴道,“我是在一个大得离奇的鱼肚子里找到的先知,那里还住着一只讨厌的老猫,从他所说的话看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不可能啊,生王从未提起过……”
  “也许,黑暗之种带来的变化,大大超出了生王的预期,这世界可能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那些异乡人,不也是后来才出现的吗?”
  逆鬼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再说话。
  “所以,你们找到我,是要带我去见生王吗?他能帮我找回记忆吗?”许彻问。
  “不,生王已经失踪很久了。”逆鬼的语气变得很失落,“所以我和梦萝本才不得不挑起组织防卫队抵抗魔物入侵的重任。”
  “这种时候神居然失踪了……”许彻本以为看到恢复记忆的希望,结果却瞬间破灭了。但他注意到逆鬼的表情,安慰道:“不过你这么厉害,像刚才那种怪物,来再多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但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斩杀魔物,而是要找回生王,恢复他的神力。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逆鬼诚恳地看着许彻,像是在把这个重任正式托付给许彻一样。
  “如果生王失踪了,又是谁告诉你们会有先知来拯救你们这件事的呢?”
  “屈平之玉。”逆鬼说,“生王虽然失踪了,但他的三件神器留了下来。屈平之玉掌控着揭示与隐藏,我所持的这把卢梭之剑掌控着破灭与转生,而梦萝手上的海伦之环则掌控着否定与实现。我们正是靠着这三件神器的力量才能支撑到现在。”
  海伦之环与卢梭之剑的神奇许彻已经见识过了,那么,屈平之玉所揭示的是真的吗?许彻心中暗想,我真的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吗?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城门之外。说是城门,却是由许多不同形状和材质的木板拼接而成,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周围的所谓城墙,也不过是搭好了木架之后再磊上石块,糊上泥巴而已。这种程度的防御工事,若是刚才那怪物来到这里,可能数秒以内就会被摧毁。
  梦萝看出了许彻的心思,说道:“原本这里是没有墙的,但是当魔物出现之后,人们总是需要建一堵墙来安慰自己。只有躲在墙的后面他们才会安心,无论它是不是真的有用。”
  许彻点头表示理解。
  瞭望台上的人看到了队伍的归来,连忙拉响铃铛示意打开城门。
  进入城门后,队伍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这是许彻今天第二次受到这样的礼遇,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样东西引走了——在道路尽头正对着城门的位置,有一座巨大雕像,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他挺胸站立,左手叉腰,右手持剑斜指天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再仔细一看,那孩子右手握着的正是卢梭之剑,左手手腕上则带着海伦之环,他的腰间还别着一块环状带纹饰的东西,无疑,那必是屈平之玉了。
  许彻明明瞬间就猜到了那是谁,却还是忍不住悄悄问梦萝:“那雕像……就是生王?”
  “是的。”梦萝说。
  居然将一个小孩奉为众生崇拜的神明!在许彻眼里,这似乎比将一条大鱼视为神明更不可思议。但他还算是知趣,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过度惊讶。
  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城镇,许彻竟越来越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些路灯,那样的街角,甚至那墙上泛黄的海报,都是那样熟悉。当队伍离那雕像越来越近,许彻看清了那小孩雕像的样貌,更是在他被封印的记忆深处泛起一道涟漪。他绝对见过这孩子!而且不是在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呢?许彻努力回想着,却始终想不起来。
  许彻正想把这个发现告诉梦萝,却又突然犹豫了。他想,还是等事情有眉目了再说吧,现在告诉她,除了增加我的压力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梦萝见许彻欲言又止,问:“怎么了?”
  “我想说……对了,你们今后能不能别老先知先知地称呼我了,听着怪别扭的。”
  “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呢?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许彻挠了半天头,说:“要不你们就叫我贤治吧,最起码这听起来像个名字。”
  “这根本没什么变化吧,而且听起来更怪了!”梦萝说,“不过如果你想我这么叫你的话,我就这么叫吧。贤治……贤治!哈哈哈哈。”叫着叫着,梦萝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阵撼天动地的巨大咆哮声突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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