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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李望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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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家长的质问,苏鹞本身就自责不已,这下更难开口,居然求助似的望了陆隙一眼,陆隙接受到了求救信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不好意思,您是李望的妈妈吧?学校暂时还没有消息,我们到您这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农村大多数婚配生子比较早,所以李望的妈妈并没有年长陆隙二人太多。苏鹞觉得非常内疚。
  李望母亲没有多说话,她知道自己儿子违反校规私自跑出学校是犯了错误,也不好责怪老师和学校。
  陆隙有点意外,本以为会迎来家长的一顿臭骂,可是李望母亲只是一脸苍白担忧的坐了下来。
  知情人陆隙和苏鹞二人知道这事和学校没有关系,但是外人一看就知道分明是学校监管不利,让未满14岁的孩子走丢了。
  想来李望母亲也没有念过太多书,但是却是个柔弱善良的人。
  这样让苏鹞更加愧疚,只得声声安慰李母。
  陆隙见苏鹞陪着李望母亲说话,她自己倒是在屋里瞎转起来。房间有点像窑洞的穴居式房屋,都是泥土砖瓦砌成,看起来非常贫穷,光线很差,即便是白天屋内也非常阴暗,给人一股潮湿阴仄的感觉。
  陆隙很快注意到墙上贴了几张简笔画,署名李望。看着李望的画作,陆隙开口确认:“请问,这是李望画的吗?”
  似乎是引开了话匣,李望的母亲用着不流利口音奇特的普通话说着:“是的,他原来一点都不调皮,喜欢画画,又听话又孝顺……”
  陆隙没有继续听却也没有打断,任由李望的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才停下。陆隙便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变得不听话的?我是说,他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是几个月前开始,他就突然变得特别调皮,不懂事,我说了他两句,他还会推我。平日他绝对不会这样,不知是和谁家的孩子学坏了。”
  “李望平常喜欢去哪玩?”
  “附近的几个孩子家里他都喜欢去,几乎都是同学。再者,他还喜欢去后面的那片树林去玩。我说了很多次了,那片树林很容易走丢,但是他就是不听话,总是要去。”似乎是母亲数落起自己的孩子总是没完没了,李母又絮叨了好一会才停下。
  得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也得不到更多,陆隙便带着几人告别李母:“那好,大概信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学校已经报警,可能警察一会就来,如果有消息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现在我们要去四周再看看。”
  从李望家出来,招呼秦初带着何生一起去树林看看。苏鹞穿着长裤在灌木丛中翻越要容易些,常年短裤却一直走南闯北的陆隙也不在乎这点困难,秦初也穿着长裤脚力也很不一般,只有何生,身体虚弱,衣衫破旧不太方便,秦初本想抱着他,何生却不乐意,坚持要自己走。
  这片树林算是附近居民的生存之道,盛产季节菌类、蜂蜜竹笋等等一系列农产品,所以树林里的人来过的痕迹非常明显。
  按理说从这片树林走丢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才是。以小孩的脚程更不会来得及跑往后山。
  苏鹞走在前面,有些地方都已经有人为留下的小路,也就是说这个树林并不难走,同样也并无李望的踪影,陆隙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后山看看,尽量做到查无遗漏。
  “我估计李望应该是在这片树林被妖兽附身的。”陆隙这边决定和苏鹞讨论一下思路。
  “妖兽不愿意靠近人类,所以我觉得看似不可能的后山应该是正确答案。”苏鹞的想法和陆隙不谋而合。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整件事情其实有个地方我始终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陆隙的表情有些严肃,“妖兽非常怕秦初的话,按理说水准应该到不了拐卖小孩的地步。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充其量不过是戏弄。”
  “喜欢作弄小孩的妖兽有很多,但是我还没听过哪个有胆子把孩子直接拐走的。”
  “还有,究竟是哪里的境界线出了问题,方良那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这些变数,让我心里觉得毛毛的。”
  苏鹞听完这些话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在她的阅历里也不曾有过这样胆量的妖兽,但凡有这种胆量的妖兽,根本不会有耐心作弄这个孩子这么久。
  一行四人越走越靠近后山,已经到下午了,他们就早晨吃了些东西,现在都饥肠辘辘。
  “学校应该报警了,到时候警察也会查到这条线索,为了防止连累无辜的人,我们最好快一点。”苏鹞催促起来,自己也加快了步伐。
  陆隙饿的不行,苏鹞的担忧她能理解,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快要跑起来的苏鹞。
  进入后山的标志非常明显,后山的树木丛非常密集,灌木丛挡住了行进的道路,苏鹞掏出贴身的匕首,基本要靠砍出一条可以行走的路。
  苏鹞在前面披荆斩棘,陆隙带着孩子们跟在后面坐享其成,苏鹞气坏了,催促着让她用术法烧出一条路。
  “火烧过的痕迹太重,警察应该知道咱们几个来过,砍伐树木的痕迹倒是正常,有火烧痕迹,回头你怎么解释。”
  陆隙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末了不咸不淡的添了一句:
  “你要是肯自己找式神出来帮你砍,也不会这么费劲了。”
  苏鹞擅长的是阴阳术,虽然来自日本,但是源起道家,勉强和陆隙同宗同源。但是苏家不同于陆家,在狩猎局还是有点名望。
  听着陆隙的冷嘲热讽,想想她阴阳怪气的暗示了她一个上午,她也不是听不明白。想来这几天也是难为她,肯定满肚子牢骚忍无可忍,还要装大度,不介意。
  苏鹞完全没有生气,相反还有些想笑,兽洪纪元之后,她看着陆隙一点点变得成熟稳重,仿若穿上了厚重的铠甲,刀枪不入。纵使偶尔也会无理取闹,但还是和最开始的她完全不同。
  今日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她,想起小时候的琐事,笑着还有点心酸。
  当年的灾难究竟改变了多少人?她这五年走访这么多家事务所,几乎都是当年的幸存者,她看过太多的丧亲之痛苦,她以为她早就麻木了。
  现在看着活生生重现五年前光景的人,遗忘的痛苦又尾随而来。
  “嘿!你来找我妹妹的吗?”
  记忆中那个笑容再次出现,是初见的场景。纵使之后又见过无数次那样的笑容,唯独这一次刻骨铭心。
  苏鹞虚伪的笑笑,继续往前走,不再说话,陆隙见她依旧没有反馈,只好悻悻的也跟着继续走。
  秦初拉着何生走在最后面,见二人暗潮涌动,谁也没说话,倒是互相交换了个危险的眼神,颇有盟友的意味。
  “等等”虽然在闹脾气,但是陆隙一点正事没忘,他们搜寻了大半个下午终于有了一点发现。
  听见陆隙的声音,苏鹞迅速回头,向陆隙手指的方向走去,果然没一会,一大片已经压倒的灌木丛一直蜿蜒至后身深处。
  终于有了线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踏破铁西无觅处啊。
  一行人很快也跟着这片被压倒的灌木丛往后山走去。
  苏鹞心急如焚的往里走着,陆隙倒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苏鹞见陆隙还在晃悠,着急的转身想拉她的手,回身正巧看见她手里拿了一块碎布。
  !!!
  “这是李望的衣服!你怎么不告诉我!”苏鹞声音有些尖锐,面色潮红情绪激动,如果刚刚人为压倒的灌木丛只是猜测,那现在证实了这条路确实是李望走过的地方!
  陆隙刚刚从灌木丛里发现了这么一小块碎布,正琢磨呢,苏鹞回头眼尖的认了出来。陆隙被指责,也不客气的说道:“你又没开境界之眼,给你看也没有用。”
  苏鹞被陆隙噎了一下,不说话了。转过头去不吱声,继续往前走。
  陆隙看着苏鹞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苏鹞现在和普通人无异,冲这么前有什么用呢。这本是陆隙后面想说的话,可想想她已经足够难受了,还是心软的闭上了嘴。
  走了片刻,有了一个还算平坦的陆地,地面没有及腰的灌木丛,全是刚到脚踝的矮草,高地之上还有一个山洞,那么结论显而易见。
  苏鹞一个箭步就冲向山洞,陆隙伸手一把抓住了要起飞的苏鹞。
  “等等。”
  “你一个普通人去干什么,给我等着!我拖家带口的,可没能耐再救一个。”
  苏鹞听着陆隙呵斥的声音,想起现在的自己,张了张嘴,没说话,一向气焰嚣张的苏老师顿时萎靡。
  苏鹞和秦初带着何生在洞外守着,陆隙单独进了洞内。
  洞里漆黑无比,陆隙在门口站着并未直接进去,四周非常安静,天色也暗下来了,入秋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
  拿出符箓点燃了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眼前的路,陆隙嗅了嗅,似乎并未有什么异常,洞穴不算深,往里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孩子倒在地上。
  陆隙快走两步过去,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李望。此刻他蜷缩在一起,似乎是睡着了。
  看着孩子面前刚刚燃尽的火堆,陆隙摸了摸鼻梁。
  大事不妙啊。
  陆隙背起这个孩子,快速飞奔出了洞口。
  孩子这时候才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在外面焦急等待的苏鹞。
  李望趴在陆隙的背上,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
  “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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