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艰难的抬头见陆隙一把冲过来扶住他，拉着他向后走了几步。
　　离开那扇门，秦初虽然还是痛苦，但是已经没了刚才失魂落魄一般的状态。脑袋也清明了几分。
　　小六也着急的跑过来问道：“半天不回来，点了你的歌呢，你来我禁闭室干什么。多晦气啊，喂喂，你怎么了？”
　　小六还是一如既往地聒噪，秦初头晕脑胀，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那间屋子，跟着陆隙回了大堂。
　　小六的禁闭室？
　　秦初没说话。
　　回到大堂状态就好了很多，坐在椅子上休息，喝了几杯茶彻底恢复了原样。
　　陆隙见他脸色恢复红润才松了一口气道：
　　“方良怎么还没送报告来啊。”
　　秦初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诧异她没有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六脑袋大粗神经，陆隙没问他更想不到，只是一直抻着脖子趴在选歌屏幕上找想唱的歌。
　　陆隙冲着他狡黠的笑了一下。
　　秦初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小六又非要和陆隙合唱最炫民族风。
　　他还要唱女声位。
　　听着陆隙yoyo黑喂狗，秦初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好在今天扁一一整天都不在家，他们可以踏实的等，中午小六还叫了必赢克的外卖。
　　好说歹说下午方良终于托人送来了验尸报告。
　　其实不算是托关系，小六正好是庄非司法机构的法医顾问。
　　给小六看也是应该的。
　　拿到报告，小六像瞎子一样贴着纸张细细看过。
　　虽然动作猥琐了一点，但是表情还是非常认真仔细。
　　小六工作起来的状态和平日的他大不一样。
　　看了半晌都没作声，陆隙有点不耐烦。
　　“有头绪没，三页破纸来回看八遍了。”
　　秦初也没出声，还在琢磨刚才的事。
　　为什么小六的禁闭室会和华家一样，有不干净的东西？
　　虽然不敢肯定，但秦初猜测很可能是同一种东西。
　　看着小六二了吧唧的样，是有人想谋害他，但巧合今天他出禁闭？
　　傻人有傻福。是不是该提醒他注意安全？
　　“好像就是毒吧。”小六挠挠头。
　　陆隙没忍住敲了敲他脑袋道：“什么叫好像，你这样很不专业欸。”
　　“五脏六腑都黑了。还挺很明显的。无色无味的毒。应该没有其他可能。”
　　“字太多了，我有点头晕，还不如去现场。可我哥关我禁闭。”
　　小六委委屈屈。
　　“我念给你？”秦初道。
　　小六摇摇头“不用了，死后五个小时肺部才开始变黑，肯定是毒。而且是这么滞后的反应，应该是大毒。”
　　“先黑气管和肺部，应该是放的毒气。”
　　“能猜到是什么毒么，我看报告上没有结论。”陆隙也拿过报告来和秦初俩人翻了翻。
　　“其实能。”
　　“那快说啊。”
　　陆隙抬头，见小六咬了咬上嘴唇和玩似的，还诡异的笑了笑。
　　“什么鬼表情。有话说话。”
　　小六清清嗓子道：“哥，回来挺早啊。”
　　听见小六喊哥，陆隙头皮都要竖起来了，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果然看见扁一西装革履的站在他们二人身后，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看不出喜悲。
　　扁一不说话，只是落拓的站在原地，这对陆隙的杀伤力就足够了，她讪笑着拉着秦初的手“节节告退”。
　　“你好，内个……我来找小六玩。玩完先走了，下次再来叨饶。”
　　说完陆隙拉着秦初一个百米冲刺，飞奔离开了扁家。
　　被她拽的狼狈，秦初有点无奈。
　　不是好好道过歉了吗，怎么还这么心虚？
　　像是明白秦初的疑问，陆隙跑到街角才停下步伐，喘着粗气道：
　　“心虚了七八年，习惯都成自然了。”
　　秦初：“……”
　　“你说小六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秦初摇摇头。
　　但是他好像隐约知道一点。
　　从小六手里拿过尸检报告开始，秦初一直觉得那个已经消失的不适感又慢慢追了回来，而且越靠越近。看到扁一站在他们身后，秦初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算算时间，从他不适到刚刚，正好是扁一进门走进客厅的时间。
　　看着陆隙因为苦思冥想发愁的脸，此时此刻毫无证据他并不太想说。
　　“怎么办哟，方良选举就这么泡汤了吗。”陆隙苦哈哈的蹲在墙边，哪也不去，托着腮瞎琢磨。
　　秦初长出一口气，算了。
　　“陆姐。你听过有一种毒，小闻伤身，久闻伤命吗？”
　　“唔”陆隙托着腮想了半天，“好熟悉哦，像一句广告词。”
　　“陆姐和扁一早就认识了。但我却不怎么熟悉。我知道他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陆隙抬起头看过来，像是有了点兴趣。
　　“扁一医学天赋确实不如小六，但是他坐稳了扁家，全因为他五年前的发明。”
　　秦初一点拨，陆隙突然想起，扁一五年前在兽洪纪元，向政府提供了自己从境外兽身上提取到的毒液，汽化以后无色无味，高浓度压缩变成毒气弹，投入使用让对手防不胜防。是真正的安乐死。
　　这些毒气弹在兽洪纪元那一年帮助狩猎局杀死不少集结的境外兽，是扁一医学史上最有力的一笔。
　　陆隙抱着膝盖仰起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说神仙气？”
　　秦初点点头。
　　“你是说扁一是凶手？”
　　秦初：“……”我不想这么快说就是因为你老瞎猜。
　　摇摇头。
　　怎么就瞎推断。
　　“只能说有关系，但是谁是凶手不一定。毕竟谁都可以用神仙气。”
　　谁知道陆隙摇摇头：
　　“你不知道，只有扁一能用。汽化这项技术非常难，只有他会。他弟弟小六都不会。而且他只为局里工作。局里调出神仙气是会有记录的。”
　　秦初顿了顿，又道：“小六说他哥哥这几天请了假，一直在准备和庄然的婚礼是么？”
　　陆隙点点头：“之前我不敢肯定，但从我们去过他家后的这几天他一直在筹办婚礼。还没去过局里。小六刚刚也证实了。”
　　没错，小六闲聊的时候也说过：“我哥忙着结婚幸福甜蜜蜜，这都几天连工作都不做了，请假专心准备婚礼。色令智昏啊，啧啧，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神仙气很容易围绕一个人经久不散。不注意计量是非常危险的气体。
　　第一次见扁一，秦初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神仙气，胸口的火种也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倒是两日未见，扁一身上浓烈的神仙气，和华家都要无二。
　　凶手难道真的是扁一？
　　突然想起小六的禁闭室。
　　难道他也要杀自己的亲弟弟？
　　该不该回去提醒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