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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那天从李舒秋家里呆了没多久就回到了事务所。
陆隙把车留给了他,自己搭了出租回来。秦初回家的时候,陆隙可能刚到家没有多久,衣服都没换过,整个身体都陷进大堂的摇摇椅里面,秦初走进才看清,她已经睡着了。
眼框下面有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最近她看起来并不忙,也没有好好休息吗?想起俞水之前说过,她晚上很少睡觉,睡着也是不停地噩梦。
心情有点复杂。
面前这个人,可能对他一点真实情感都没有。
可秦初却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关心。
这种不对等关系,让秦初心里痛苦又烦躁。
霜降已过的傍晚时分,凉风习习,除却苍松翠柏,庭院的花花草草的枝叶已经掉光,准备时刻迎接立冬的到来。清晨已经可以偶见寒霜凝露,拂面的微风也已经带有点点戾气,而今算算认识这个人也有大半年了。
却好像从来没有真的看清楚面前这个深沉入睡的人。
她有无数面,淑女的、善良的、精明的、泼辣的、任性的、慵懒的、古灵精怪的,哪一个都是她,可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她。
秦初一开始总是觉得那个背对着他,孤独的坐在天台上默默看繁星北斗的那个身影或许是真实的她。
而今也不确定了。
秦初不自觉的摸摸胸口微热的火种,如果没有它,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何必带他进入不一样的世界,却又轻而易举的夺走一切?
秦初叹了口气,没有叫醒这个睡着的人。
只是拿了弓去了道场。
果然只有弓箭才能让他找到自己。
比依附于任何人的情感都要真实。
秦初之后的日子尽力避开她,临近期末考试,即便在陆宅也是闭门不出,只推说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陆隙一如既往的心态良好,完全没有感觉到秦初躲闪的态度,反而她自己的行踪也时常飘忽不定。
这个月中开始,秦初独自一人回到A市,陆陆续续完成了他为期一周的期末考试。搬回宿舍住的秦初,时常盯着陈朔阳的空无一人的床铺到出神,这一切总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来陆隙也不会愿意再回到A市的事务所触景生情吧。
关于陆隙的一切秦初就像看了一出精彩的话剧,而他只是作为一名台下的观众。
考试结束,秦初没有着急回到C市而是继续留宿,偶尔会去弓道社看一眼黑皮社长。即便那人已经完全忘记他,但秦初每次见他,都会提醒自己陈朔阳和曲凝的死有多么刻骨铭心。
可惜秦初平稳的生活只过了不到一个月。
陆隙电话打来的时候,秦初正在学校大门口准备坐校车。他看着突然响起的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接。
没想到,她人已经到了。
就在大门口,他的身后。
被突然拍了肩膀的秦初回过头,见陆隙笑嘻嘻一脸得意的望着他,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刻意回避,一如既往的冲他狡猾的笑。
秦初抬头看向陆隙的身后,没想到来的人并不只是陆隙一人。不知道她从哪又买了一辆和之前差不多的吉普车,好在这回没有胡乱改装,后排座位还在,车上正坐着许久未见的苏鹞和何生。
“走吧走吧,我们回家啦!”陆隙拖着秦初的胳膊就往车上拽,完全没有察觉他的不情愿。
算了,人那么多,有问题还是私下解决,先上车吧。
秦初妥协,后座坐着苏鹞和何生,秦初只好坐在副驾驶。
似曾相识的位置,上车的一瞬间,突然觉得后面坐着的或许是小六。
秦初不说话,只是有些怅然。
神经粗条的陆隙仍旧没知没觉,发动了车,又恢复了她嘴坏的本性。
“儿子,晚上想吃什么?”
何生气坏了,大声说道:“谁是你儿子!”
“说话的是我儿子。”
何生气的不说话,陆隙又道:
“刚刚说话,现在又不说了的是我儿子。”
何生:“……”
他们二人一见面就拌嘴掐架,秦初没说话支着头靠在座位上。陆隙这是要开车回C市?那可真够远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鹞,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秦初。你回A大没问题吧?”
秦初愣了愣,意识到问他的居然是苏鹞,有点意外,回过头难得看到一向严肃的苏鹞居然露出柔和的表情。
想来她听说了陈朔阳和曲凝的事。
这是在关心他?
秦初不想回答。
倒是陆隙听见了二人的对话,适时的插嘴道:
“小初当然没问题。咱们事务所的人拿得起放得下,都是大丈夫。”
苏鹞一脸不屑:“得了吧。”
陆隙被呛声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继续道:
“真的,你看我们回便利店,我不也没什么事。”
居然回A市的事务所?秦初有点意外,眼看一路上的风景确实越来越熟悉,是他走过很多遍的路,也是回事务所的路。
她真的没什么事吗?
秦初想知道,但是似乎不太适合问出口。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陆隙的表情,很普通,笑眯眯的样子,心情还不错?
苏鹞倒是探过头来,认真的问道:
“你真没事吗?别逞强,不行我们回C市。”
秦初:“……”
这人真是直来直往。
直问秦初,又直问陆隙。
没事也让你问的有事了。
陆隙并不在意,语气也很痛快。
“真没事,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回来了,我们任务还挺多的。先把一楼清出来。重新挂上事务所的招牌。”看了一眼秦初又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个高。”
很快就回到事务所,陆隙打开门让他们先进去,自己则在门口检查邮箱。很久没回来,本以为事务所全是灰尘,没想到她已经提前叫了保洁里里外外彻底打扫过。
陆隙在这方面倒是很细心。
他们几个人上了二楼,陆隙也叫了外卖,炸鸡披萨甜点沙拉——都是小孩子爱吃的。陆隙对何生还是有感情。
想来当初还口口声声说,若是何生没有足够的价值,她才不要留在身边。
她总是在强调每个人都要有利用的价值。
所以在她眼里,他的价值就是这块火种?秦初默默脖子里的石头,心思走的更远。
陆隙不一会拿着包裹走了上来,看着手上的信念念有词道:
“裴洲来信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
吃着炸鸡的何生心情很不错,一时间忘了面前这个假妈妈的凶神恶煞,自然的接话道:
“去哪啊?”
陆隙抬起头,看见何生满面油光的样子,忍俊不禁道:
“去南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