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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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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山,山即是我……
  山下有个村庄,村庄每次都会丢上来很多的小鬼,有男孩,有女孩……
  好烦啊……你们打不到猎物,又不是我这个山能够决定的!
  还天天丢小孩上来……当我是垃圾山吗??
  所以……
  我讨厌人类,特别是小孩子!
  比如说这个在我身上哭了三天三夜的小鬼!
  终于……我决定了……我要出去吓吓他!
  于是我化成一道黑烟,露出自己的两个血红色的瞳孔,缠绕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抹着自己的眼睛,不断地嘟囔着:“爸爸……妈妈……”我感觉到深深的厌烦,果然是个爱哭鬼,难道他不知道往下走就是村庄了?
  “你好吵哦!再吵我就吃了你!”模仿者妖怪的样子,我出现在他的身边,愤怒的吼道,要知道,因为你,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甚至小鸟都不在我这座山上休息了!
  但是……这个孩子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开始放声大哭……
  好吧,小孩子什么果然还是讨厌啊……
  黑雾消散,雪白的肌肤,绿色的长发,花瓣缠绕在自己的四肢上,树叶组成的华贵的服饰,男孩看呆了,我微笑了一下,终于不哭了……
  我向男孩伸出手,男孩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第一次的接触,让我意外的感觉,来自内心的温暖,于是……从此以后,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小不点~
  从来没有用过身体的我发现,虽然被束缚在肉身里,却多了更多以外的感触,渐渐的我开始习惯这个身体,习惯这个小男孩……千年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触……
  这样的体验……让我觉得,我仿佛获得了新生!
  五年以后,我依然是五年前的样子,坐在树下,伸出左手,透过指缝,阳光洒落下来,我自言自语道:“山的感觉……不太一样啊……”
  话刚说完,带着热气的包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年的男孩也长成了少年,黑色的碎发,还留着那一簇用细青藤扎起来的发尾,帅气阳光。
  “这是村子里刚刚做的。”带着笑容,少年看着我。
  “恩恩~不错不错,懂得孝敬我了,算是没有白养你哦,当年的爱哭鬼长大了呢!”我笑着,一口咬下多汁包子,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
  “喂……别在把我当做小孩了,我现在比你要高了!”似乎很不满意我的称呼,他有点恼怒。
  “哼哼~对我来说,再长一百年,依旧是小鬼啦~啊呜啊呜~”我满口塞满了包子,不得不说,山下的村名,做的包子真的不错~
  突然咽下口中的包子后,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感受一下后,脸红的说道:“那个……我……最近貌似……胖了……”
  “噗……”
  “不许笑!这个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恼怒的说道,这个混小子!
  “告诉那个村长,南面是给他们的狩猎圈,树也可以砍伐一点知道了吗!”我别过头,气呼呼的说道。
  “没问题吗?”他有点担心,向我问道。
  “物极必衰,山林过于茂盛,就会有野火,在千年以前,这座山发审过一次天雷引起的火灾……大半的树木被烧毁,山林中大量的动物死亡……当时……我差点就死了……”低着头,回忆起自己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就不能再维持自己现在的样子了,大概就是消失咯,意思也就是‘我’死了”我平淡的说道,其实自己到底能不能持续都不知道,因为我是山啊!
  手突然被男孩抓住,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突然狠狠的吻了上来,我慌乱的推开他,他盯着我的眼睛,脸变得红红的,却又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噗!”我笑了,双手换过男孩的肩膀,在他吃惊的眼中,吻了他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嚣张的小鬼,就给你一次机会咯~”
  不知道为何,我只是一座山,却第一次有一种,想跟你一起尝试所有的事情,第一次想要永远在一起……千年没有的岁月,却在短短的十几年中,让我觉得这是无法取代的最珍贵的记忆……
  但是……他,突然消失了……
  第二天,我依然坐在树下,这棵树是我和他每次碰面的地方……他没有来……
  我有点好奇,一直在那棵树下等到晚上,他依然没有出现,我自我安慰着说道:“没有关系,时间多的是……明天再一起玩好咯……”抱着这样的心态,我睡着了,心中却依然有着不安的感觉……
  又过了一天……
  “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坐在树枝上,看着远处的落日,千年之后,第一次觉得,这个落日好孤单……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又过了一个月……
  从来不知道……等待其实是最难受的事情!
  “啊啊啊!这个混蛋!太久不来了!快点给我回来啊!”我倒在草地上,抓狂的吼道!
  “呱……呱……呱……”头顶飞过的乌鸦,让我觉得心里多了一丝委屈,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冬天到了……整座山都被积雪覆盖……
  我坐在树下,厚厚的雪盖住我的头,虽然我是山,不会感觉冷,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冰冷,如同针刺进了我的心,你消失了……一年了!
  第一次……第一次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这座山……好想去找你……
  比起之前的百年…千年…,感觉都要漫长,好像见你!
  泪水从我的脸上留下,第一次……作为一个人,我哭了……整座山发出呜呜的声响,冰封起来的山泉,喷涌而出……
  冬天过去了……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山上,我习惯性的深处手,透过指尖,阳光依然是那么的刺眼,如同当年,那个小孩向我伸出的手一眼……
  指尖传来的温暖,黑色的袍子,依旧是当年的发型,细青藤扎起来的发尾,长了好多……
  “好久不见……”
  那个男人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如同当年里面一样,帅气……阳光……
  我想骂他,想问他,想让他告诉我,为什么离我而去,最后……却哭着说道:“你这个混蛋!让我等了好久啊……”
  他笑着,岁月把他青涩的脸打造的成熟,抓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后,笑着,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
  我疯狂的把他扑倒,整个人都缩在他的身体里面,等我回过神来以后,我们早已相拥在一起,仿佛要补足逝去的时光,谁都不愿意放开对方……如同水乳交融,就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这种温暖,就像是灵魂一般,接近疯狂……因为……是你啊……
  放开后……我调笑着说道:“真实神奇……明明只是一个小鬼,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我是不是也要变化一下?至少要和你外表一样大?”
  “不!不用了!”
  “哈?好吧……随你喜欢……死萝莉控……”
  落日,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
  “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和你说一下!”
  “不听不听不听!”
  “乖!”温柔的咬住我的耳朵。
  “这次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不准……恩啊~”这个混蛋……
  “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死死的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说出了最坚定的话语。
  “要是你这次变成老头子再回来……我可受不了哦!”我回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鼻头,然后转身消失在我的眼中……
  时间流逝……我却不再感觉孤单,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每天都会去那棵树下等着,就算没回来,第二天我依然会去……因为,他一定会回来!
  这天,我向那棵树走去,却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将军说的是这里吗?”
  “恩,应该是这里!”两个穿着铁甲的人说道。
  讨厌……我讨厌兵器的味道,而且为什么会有陌生人知道这个地方啊!明明是属于我和他单独知道的地方!
  “诶……为什么要否定那个策略啊,如果采用火攻,将军就不会……”
  “听说,这里是将军的故乡哦,貌似将军不希望故乡被战火蹂躏,才会……”
  “行了行了,赶快完成将军的吩咐,然后离开这里吧……这么远,要是天黑了就不方便了。”两个士兵放下了一个东西后,离开了这里。
  我有点好奇,走到了我和他约定的树下,一块白色的手帕,上面放着一个小户,黑色的陶瓷里面散发出熟悉的味道……
  有着千年经验累积的我……非常清楚……骨灰罐……
  泪水如同泉涌……全身带来的疼痛,让我甚至无法维持自己的身体。
  如同当年伸向我的手
  一样的动作
  我向骨灰罐伸出自己的手,却没有另一只温暖的手来触碰我……
  突然当年的话响彻在我的耳边……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会……”
  他的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带着微笑,带着阳光,温暖了我千年冰冷的心。
  “回到你身边……”“回到我身边吧!!!!!”
  撕裂的声音响彻整座大山,我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骨灰罐……哭着说道:“真是嚣张的小鬼……”
  整座大山阴沉了下来……仿佛感觉到背后被温暖的抱住,眼角的泪水被擦去,带着如同包子的香味,低沉切磁性的声音说道:“我回来了……”
  惊呆了的我,迅速回头看,却没有一个人,但是那种温暖却真实的感受到了,摸了摸怀中的骨灰罐,我放在了地上,用头顶着罐子说道:“欢迎回来~”
  树叶化成旋风,包裹住树下的人儿,接着……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两颗缠绕在一起的树苗,仔细看的话,如同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男孩一样……
  既然回来了,就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啊……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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