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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午夜幽光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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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押出茶馆,此时外面围着一圈警车,警灯闪个不停,我的眼睛都隐隐作疼。
  我直接被押上一辆警车,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先是进到公安局里,然后在两个二级警司的押送下上到二楼,最后押进一间审讯室。
  负责押送我的两个警司全程一言不发,连个表情都没有,给我一种铁面无私的感觉。
  他俩给我戴上一副手铐,看起来是新的,灯光下很晃眼,之后再把我锁到审讯椅上,然后就离开了。我也真是纳闷,为何平白无故的把我抓起来?而且动用两个二级警司负责押我,难道我很荣幸的登上追逃名单了?还是通缉令?
  我靠在审讯椅上一直思索一会怎么应对审讯,可我没有想到,这左等右等,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我就这么一直坐着,需要说明的是审讯室里的灯都是关的,只有我头顶上的一盏大灯直勾勾的对准我,在我的身边照出一个光圈,让我想起孙悟空给唐三藏画的那个圈圈。
  我刚开始还能辨清四周,到了后来就看不清了,因为光线差异太大,这种环境对眼睛相当有害,严重的话极有可能导致视网膜脱落,所以我就干脆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靠在椅上。
  后来大约过去一个小时,我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紧接着就听到类似于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我想应该是一个女警察。
  我眯开一条小缝看着,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在我身边来回走动,同时她还翻着我的口袋,很快,我就感觉到我的手表、手机和钱包统统都被她取走了,好像装进一个密封袋里。
  她取走我的所有东西以后还不罢休,又一次从头到尾的检查我的所有口袋,确定没有东西以后她才关门离开,后来就没人来过了。
  我就这么一直坐着,以至于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有人把我摇醒,我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拉着防光窗帘,我在审讯室里既看不到外面,也感受不到光线。
  我逐渐清醒过来,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警察正在给我打开手铐,我看她的身形很像昨晚给我搜身的那个警察,我看了眼前面的桌子,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密封袋,我的那些东西都在里面。
  我收回目光,看向这名女警察的警衔,她居然是二级警员,估计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对于这种实习性质的警员我是不会感到紧张的,我问她:“请问,现在几点?”
  “九点左右。”她回答我,声音冷冰冰的。
  我轻“喔”一声,她已经给我打开手铐和审讯椅,此时我的半个身体都是麻的,站都站不起来,我撑住两个把手想要起身活动活动,这名女警员忽然说道:“夏先生,一会有人来接你。”
  “夏先生?有人接我?”我起身的动作戛然而止,心里顿时充满疑惑,她怎么知道我姓夏?谁来接我?难道我不是因为清白无辜被释放吗?我快速思考着,脑海瞬间闪过一个人影,心里顿时一惊一慌,难道是我父亲?!
  我暗自“糟糕”一声,这回可算要玩完了,我再不跑,今天就得彻底死在我父亲的手里。我立刻抓起放在桌上的密封袋,忽然发现身上的那股麻劲瞬间没了,正要拔腿赶紧开溜,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我定眼一瞧,好家伙,黑幡绒犬风衣,红漆花蟒围巾,这是我父亲千年不变的穿衣风格。
  我和父亲面对面的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无论是我还是父亲,谁都不会主动说话,我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我和父亲都是这种关系,从我自身来说,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
  从我记事开始,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表情只有一个,就是神情凝重,我从未看到过他的喜怒哀乐。除此以外就是目光冷峻,他对任何人都是,包括我的爷爷奶奶,不过也有那么几次父亲的目光中除了冰冷还有别的东西,一次是我中考以后考到省内重点高中,一次是我高考的时候超出一本线三十多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的目光变过。
  所以我不愿意和父亲相处,或者单独在一块,可是这种情况总是无法避免,我现在面对的又是这种情况。
  就在我和父亲尴尬之际,那名女警员让我们让一让,她要出去,父亲往后退了几步,其实退一小步就行,父亲可能是想让我到走廊里,这样可以避免这种尴尬。
  就在此时,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向我这儿快步走来,我越看越眼熟,最后等他靠近以后,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叫吴江,是我父亲非常信任的一个老伙计。
  吴江为人豪爽,胸怀宽广,而且善于隐忍,对我其实相当不错,我小时候常常跟他称兄道弟,我当大哥他做小弟,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后来随着我的年龄增长,吴江也曾一度淡出我的视线,最近一次见面也在三年以前。
  “看看我们的小宝贝,都长这么大啦!”吴江大步向我迈来,他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细细打量着我,他的两只大手还是那么苍劲有力,只是粗糙很多,虽然感觉到他用劲很轻,但还是有点小疼。
  “吴叔好。”我礼貌性的回答,也是真心问好。
  “上次一别就是整整三年,三年,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我们听你曹姨说,你又到处惹事了?”吴江笑道,他的眼神还是那么锋利,依旧带着一丝傲气。
  “我就猜到曹姨肯定会打我的小报告。”我故作埋怨。
  吴江顿时开怀大笑,笑的很真,看他满脸沧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父亲突然说道:“你吃早饭了吗?”
  短短六个字,让我一时间不清楚父亲是在问我还是问吴江,顿时有点懵圈,吴江属于情商很高的人,他赶紧圆场:“夏树,你父亲问你话呢。”
  “哦。”这突如其来的主动示好居然让我紧张起来,话都说不利索:“没,没吃。”
  父亲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就往楼下走去,我和吴江紧随其后,我们三人来到外面,外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是有点刺眼,我抬起手挡住眼睛,跟着吴江走下台阶。
  路边一棵树下停着一辆银色的大切诺基,车牌号是“晋A·5628”,这是吴江的车。我们三人坐上车,吴江负责开车,父亲坐在后面,我坐在副驾驶,父亲让吴江随便找个饭馆先吃早饭,然后再回太原。
  我把手表带上,打开手机先把酒店房间退掉,然后翻看通讯录看看谁在徐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徐海的具体情况,不过徐伯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管怎样,我得通过我的渠道在各方面打点一下,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我父亲发的,内容是十个字:山高泉水清,树高根须深。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父亲翘着腿靠在车上,一手放在腿上,一手压着手机敲着手指,整个人像是在闭目养神,颇有一股强大的气势。
  我收好手机放进兜里,无奈的看向车外,吴江在市区转来转去,最后找到一家山·西饭馆,我们简单的吃过早饭以后就从徐州直接出发,一路直奔太原。开车要走七百九十三公里,全程大约九个小时,主要走连霍高速和二广高速,期间我和吴江换着开车,我们从徐州出发是上午十点左右,到了太原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
  四月份的太原还是比较冷的,而且天黑的早,吴江按照父亲的意思把我放在太原南站,临下车之前父亲又扔给我两千元整,全是新钞。
  我下了车,吴江一踩油门就没影了,我被风儿一吹就清醒多了,时隔三年,我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我的故乡,龙城太原。
  我直接打车回到南宫,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区,具体是在南宫西面的一个公园旁边,我的这个小区经常停电,我的房子又在七楼,希望这次回来别在让我爬楼了。
  幸运的是今天有电!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很多熟人,他们看到我都很惊讶,不过依旧对我相当热情,因为我这人心善,富有爱心,为人友好,得到单元住户的一致好评。我平时会帮一些老人倒垃圾,开车出去的时候,如果碰到去上学的学生我会顺路捎上。
  小区的东面有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是属于那座公园的,起初不让人随便进,后来因为附近又有小区又有几所大学,也就逐渐对外开放了,现在都不怎么管了,所以每到黄昏或者晚上都能看到很多大学情侣在附近散步,真是乐哉乐哉。
  我坐电梯回到我的狗窝,狗窝还是老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出奇的整洁,好像有人来打扫过,难道父亲派人定期来打扫?可他没有我门上的钥匙。
  我懒得想,躺在床上发呆,我没开灯,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附近的两个小区依稀有些灯光,再远就是灯火通明的南宫。
  这个南宫原本是个彻彻底底的古玩市场,后来因为要发展经济,所以大部分的土地被划出去成了商业用地,但同时也保留下了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历史遗物,这点做的很好。从我的角度来看,现在的南宫要比以前好很多,既有现代化的娱乐措施,又有明清时期的建筑群;既有繁华的商业街,又有古老沧桑的古镇老街,其中还有条美食街,如实不错,总之合乎我意。
  父亲在南宫就开着一家茶楼,只不过是在古玩市场上,这也是我当初要在南宫附近租房子的主要原因。
  当初大学毕业以后,我本想留在杭州,但是父亲执意让我暂时回来,替他看守茶楼一段时间,当作锻炼,结果这么一锻炼,我就走上这条倒斗的路,真是悔不当初。
  说到这儿就顺便介绍下我们夏家,爷爷和奶奶生有六个孩子,三个女儿三个儿子,父亲排行老五,换句话说,我有三个姑姑和两个叔叔。
  爷爷是军人出身,曾经担任师长一职。解放战争时期,随着辽沈战役结束,爷爷所在的部队跟随东北野战军入关南下,途中恰巧遇到刚从苏联学习回来的奶奶,两人在上级的撮合下就在一起了,新中国成立后,爷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
  对于父亲和两个叔叔,他们兄弟三人里面最像爷爷的就数父亲,相比之下,我大叔和我三叔简直听话多了,只是三叔迟迟没有孩子,因为这个事情老是被我爷爷训斥。
  至于父亲,爷爷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就是因为父亲太像爷爷,无论是性格还是人格,父亲都是最接近爷爷的,所以爷爷担心最多的就是父亲。
  因此早在几年以前,爷爷就已经为父亲规划好了未来,结果父亲执意要出去闯荡,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虽然现在有点成绩,但始终得不到爷爷的认可。
  事情就是这样,写到这儿不禁有点发饿,我跳下床看看冰箱里面有没有吃的,然而空空如也,我就叫了一份外卖随便吃点。
  晚上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关灯躺倒准备睡觉,忽然发现桌上亮着一丝绿光,我爬起来看向桌子,桌上只放着我的外套,那光就是从口袋里发出来的。
  我把衣服拎起来,绿光忽然闪了几下就灭掉了,我觉得很奇怪,就把衣服放回桌上,过了一会,这绿光又亮了起来,看来只有在绝对安静的条件下才会亮光。
  我把口袋小心翼翼的挑开,发现里面装着一颗小球,看着似乎没有危险,就把它轻轻捏了出来,这颗小球就是徐海掂着玩的那颗铜球,这诡异的绿光就是从球内发出来的。
  我把铜球轻轻捏起,捏在两指之间,不敢太用力,生怕捏成一团粉末,主要是这东西太神奇了,难道它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不过看这体积也不像,类似于稍微大一点的核桃,而且感觉比较重,肯定不是空心结构。
  我把铜球放到眼前端详,发现上面刻着很多神秘的符号,不知道是古文字还是纹络,绝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根本没法辨认。我轻轻的触摸上去,冰凉的寒意立刻从指尖传遍全身,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轮回,那种感觉太奇特了。
  我忽然有股脱离世界的虚空感,不禁浑身一颤,我赶紧集中注意力继续观察,铜球表面还有很多棱形小孔,诡异的绿光就是通过这些小孔发出来的。
  我往一个小孔里面瞅着,忽然听到有“咯咯咯”的响声,我以为是哪里发出来的,后来仔细一听,居然是从铜球内部传出来的!突然,两根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缓缓的从一个小孔里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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