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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德学堂选拔将至的缘故,叶浦回城后发现,白鸟城内的人多了起来,还有许多与自己同龄的孩子,估计是周围村落的人吧。
隔天,林瀚海把叶浦叫到院内书房,“天梁洞内的事我听天华说了,你做得很好。原本我是想将得来的玉露液,平分给你和海斗,但是这次若不是你,只怕我们是要空手而归。”
“我现在把这玉露丹交给你,这是你应得的。”说罢,叶浦见林伯伯起身朝他走来,手中拿着一个楠木方盒。
“林伯伯,这东西我不能收。您能让我一直住在林家,我已经非常知足,况且这丹药海斗他也需要……”
叶浦眼角泛着泪光,虽然同样需要这丹药,但是他更深知,林家昔日的抚养比这丹药的价值更重,是林家的人,给了他一个相对美好的孩童生活,单单只要他私吞这药,他做不到。
“傻孩子,这是哪里的话,林家院一直都是你的家。”林伯伯有些感动,不由分说,将木盒塞到叶浦的手里,随后走到窗边,向外望去,“至于海斗那边,就看他运气了,不过,作为父亲,我相信他有这个天赋。”
见林伯伯心意已决,推辞不成,叶浦只好收下丹药,道了谢后,回到自己的屋内。他躺在床上,拿起木盒望得出神。
叶浦忽然想到那个雨天,海斗跑到这里,在聊起选拔和大哥时少见的暗淡神情,以及后来天真的讲着要一起成为法师闯天下……
“好麻烦啊……”他猛地坐起来,挠了挠头,登上鞋子,拿起丹药就朝着院内海斗的房间奔去,心里想着,果然还是让给他吧。
“小浦来啦!喘得这么厉害,怎么啦?”海斗见面直接迎了上来。
“喏,这个,给你。”叶浦将木盒递到海斗的跟前,他打开一看,熟悉的翡绿色丹药盛在其中。
“我不要,应该是我父亲给你的吧。”
“嗯。”
“你就自己用吧~毕竟这次多亏了你在。”
“但是……你也很需要吧。”
“笑话,像你哥我天赋这么高的人,就是不服丹药,也能觉醒成功的~”海斗得瑟一笑。
不过叶浦看出他玩笑中的一丝不安,默不做声,思索着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要不我们把它溶成药液平分吧!”叶浦忽然萌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哎??就像那玉露液一样?”林海斗一脸惊诧,“但是功效会降低吧?”
“原本我们就是去找的玉露液,就这么办吧。”叶浦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办法最为妥当。
翡绿色的丹药沉在水中,不断冒出细微的气泡,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丹药才完全消失不见,午后的阳光洒了进来,那水带着一抹淡绿。
叶浦和海斗相视盘坐在地上,药液被分成恰好的两杯,放于他们中间,两人各持一杯,同时灌到嘴里。
……
在那之后已过六天,叶浦并未感到身体出现任何异样,询问海斗同样没有其他情况发生,心想大概丹药的功效本身不太强吧。
距离选拔的日子还有两天,虽然说是学堂选拔,但是主要还是依靠资质,因此叶浦除了耐心等待,并无其他事情需要准备。
这天午后申时,叶浦一如既往走向渡口,去等林家商船过来,帮兴平叔传话。只能说这白鸟城太小了,不巧又遇到了田子琪那伙人,叶浦假装没有看见他们,低头要走。
“废物,站住。”孙博涛那胖子体态肥硕,见他要走,直接转身将手搭在他的左肩上。
叶浦见状想要挣开那手,奈何力气不及对方,用力三次方才挣脱成功,然而立马后撤两步。
“哈哈,你瞧他那怂样。”孙博涛自知占有体型优势,有恃无恐。街上的人才不管这事,只当是孩子们的玩闹。
“有的人啊,得有些自知之明,看见我们老大,还不赶紧绕道。俗话说的好,好狗还不挡道呢!”另一个跟班卓泽宇嬉笑道。
“呦,又来一个。”田子琪这时看见叶浦身后,林海斗跑了过来。
林海斗不算健壮,比叶浦略高一点,但身体硬朗不少,而且动作反应极为灵敏,大概是经常玩耍的原因,跟人打架毫不吃亏。还记得上次他和孙博涛那胖子打了起来,虽然自己擦伤了两处,但是也把胖子打的鼻青脸肿。
“让开。”海斗冲那胖子喊道。
胖子有些退怯,自知海斗不太好惹,慢慢让开,嘴上却仍不依不饶,“我们老大可是服用了上等的玉露液,等到选拔的时候,看你们林家还怎么嚣张!”
“别理他们,我们走!”海斗拽住叶浦,两人头也不回,继续朝着渡口走去。
“那个,谢谢。”
如果海斗没来,叶浦不知又要怎样才能脱困,他只恨自己太过瘦小,天生体弱多病,要不必将加倍奉还。
那次出城,在天梁洞内发生的事,叶浦虽然表面没有太多反应,但是那个阴冷黑影的一击刺杀和双方的打斗都让他以最直接的方式,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无限残酷,以及要想活下去,自身实力的极端重要。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第一次异常强烈地希望着自己能够觉醒成功,顺利通过选拔。
这是如今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唯一机会!
……
七月廿八,地藏节前一日。
傍晚时分,白鸟城内,节日游行的队伍沿着主街向北缓缓前行,男人们吹着芦笙,女人们善歌善舞,曲调悠扬舒缓,动人心魄,地藏节的传统一直在芙蓉府这地代代流传。
叶浦和海斗欢快地跟着游行的队伍一直走到虹桥的岔口,周围满是喜悦的气氛,随后他们沿着沱江的主街继续漫步,坊市铺里贩卖着好些平日未见的花样小吃。
夜幕降临,沱江两岸挤满人群,叶浦他们同样手捧荷花样式的水灯,水灯中间坐有香烛。他们来到江岸近处,点燃香烛,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喃喃祈祷,随后将水灯放入沱江。只见江中逐渐亮起盏盏烛光,烛光顺江随风飘去,与那夜色江水交相辉映。
过了亥时,夜色已深,各家用纸剪出荷花花瓣形状,贴于碗口周围,碗内放置酒觞,燃以线芯,名地藏灯,立于自家门前。
地藏灯点亮城内,也预示着,地藏节即将来临。
常德学堂的选拔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