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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历九月初一,晴空如洗,叶浦和海斗清晨时分启程出发。
因为两人尚且年幼,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同样是由林天华陪同前往。原本是只有护卫阿凯一人协同,护卫阿赐听说两位少爷要赶赴学堂,在林天华那里诚恳地请求了一番,最后也应允前往。
“海斗,既然去了南岳学堂,就跟着老师好好学习,别总是惹事生非,平安就好。”林家院门口的马车前,林翰海耐心地嘱咐着。
“知道啦,父亲,你就放心吧!”海斗一如既往地嬉笑着。
“叶浦,你不要太勉强自己,然后平时帮我多看着点儿海斗,让他安分些。”
“好的,林伯伯。”叶浦听见嘱咐自己,连忙点头回应。
“林伯,我们该出发了。”林天华见时候不早,示意了下。
“成吧,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坐上马车,叶浦看见海斗的妹妹林浩汐站在父亲旁边,挥手小手同他们告别,表情有些要哭了出来。
“叶浦哥哥再见,海斗哥哥再见。”小妹的声音清澈透亮,仿佛可以直抵心间。
毕竟这是叶浦第一次去陌生的地方生活,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泪如泉涌。他抬眼看向海斗,看见那家伙虽然没哭,但是眼圈泛红,只见他揉了揉鼻子,又冲自己露出标志性的笑脸。
这时,马车已经朝着前方笔直地行进,林家众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
出发后第二天傍晚,叶浦他们这才到达鹤城。鹤城位于白鸟城的东边,是潇湘府内的八大重城之一,往年的学堂选拔,白鸟城的孩童大都是来到在鹤城设立的分会会场。
穿过鹤城继续往东,朝着潇湘府的首城——星城前行。从鹤城出发已是第四天的上午,林天华按照路程估摸着今天傍晚便可到达星城。
刚过涟溪村不久,一路上没有半点人烟,叶浦向外看去,山路蜿蜒曲折,远处的山峦此起彼伏,近处的稻田满是翠绿,让人格外清爽。马车开始逐渐慢了下来,他们停在路边稍作休整。
叶浦下了马车,忽然看见稍远的稻田中间有块地光秃秃的,与翠绿的稻田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围杂乱不堪,他向那边走了几步,发现空地中间似乎有个人影。
“天华哥,那边好像躺着一个人。”叶浦指了指那人躺着的地方,喊道。
林天华听罢,朝那边走去,海斗也追上了叶浦,两人跟在林天华身后不远。走近时叶浦才发现,原来是一位老人昏迷在空地中央,衣衫褴褛的像是刚从火灾现场逃离的样子,眼神迷蒙,看着样子极为痛苦。
“老先生?老先生?”
“水……水……”老人半睁开双眼,意识仍旧不清。
“水?海斗,拿一点水过来吧。”
“好嘞!”海斗立马朝马车跑了回去。
林天华喂了些水,又歇了少许后,老人的意识稍微有些复苏。
“老先生?您怎么在半路上?”林天华试探性地问道。
“星城……去星城……”
“您这是要去星城?”
“星城……”
老人说话相当的费力,身上还有多处烧伤痕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林天华不忍放置这位老人不管,加上他们同样是去星城,便将老人慢慢搀扶上了马车,坐在他旁边,两名护卫都去了车夫的位置。
到达星城的时候已经傍晚,林天华一行在城内找到一家客栈,几人吃了些饭菜,然后在这投宿了一夜。
星城位列潇湘府八大重城之首,传言天上二十八星宿中的娄星和氐星在这地交相辉映。并且因为星城距离回雁城不远,算是平常百姓和法师的交汇地,因此商贸坊市遍及城内各个角落。
……
第二天清晨,叶浦和海斗吃过早饭后,走进林天华的房间,只见已经恢复了精神,但是仍旧躺在床上,看起来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天华哥,您吩咐的信件已经交给城内那家‘芸岚坊市’的管家了。”护卫阿赐这时候走了进来。
“多谢了,一会儿应该就会有人过来接我,”老人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昨日多谢各位相助,若不是你们,恐怕我这条性命都难保住。”
“这是应该的,还好叶浦他发现你躺在了地上。”林天华说道。
“你是叶浦?”老人目光注视着海斗。
“不是不是,我是林海斗,昨天帮你盛水的那个,你不记得啦……啊,也对,那时你还在昏迷中……他才是叶浦。”海斗急忙解释,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嗯。”看着老人飘来的目光,叶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
“不管怎样,真是非常感谢你们。”
“请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林天华露出关切地神情。
“哎,中途遭人暗算,详情不便透露,还请谅解。”老人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没事,没事,还请多多注意安全。”
老人注意到他们虽然带有护卫,但是只有两名,并且看着叶浦他们两个的装扮比世家子弟逊色太多,猜想可能是附近小城的家族。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计划今天动身赶往回雁城,然后去南岳学堂。”林天华应道。
“南岳学堂?我记得今天是九月初七,这么说这两位公子都是新生准备入学?”老人思索了下,随即推测道。
“嗯,是的。”林天华的话音未落,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石修然老前辈是在这间屋么?”门外一个男子客气地询问道。
“进来吧。”林天华冲门口喊了句。
推门进来两位青年,叶浦推测大概是芸岚坊市的人。看这两人均是一身青衣直裰,气宇轩昂,他之前也接触过一些林家坊市的人,两者的差距如有云泥之别。
叶浦不禁暗暗感慨,星城不愧是潇湘府的首城,连坊市的人都如此有气质。若是放在白鸟城,肯定要被以为是哪家的阔气公子。
“我们是收到管家的通知,匆忙赶来准备接石老回去。”其中一人先是拱手作揖,然后冲林天华解释道。
“石老,需要帮忙吗?”另外一人来到石老的床前,低声询问。
“不用了,已经恢复了些体力。”石老看来恢复的很快,可能本身体质很好,这就起身,然后简单收拾了下装束。
“多谢几位的搭救,还有今早帮忙送信,石修然在此谢过。”石老抱拳示意,随后看向叶浦他们,“是叫叶浦和林海斗吧?名字我记住了,今后有缘再见,告辞。”
目送石老三人出门,林天华等人也很快收拾完毕,准备出发赶路。
芸岚坊市,石修然盘坐在内屋地上,闭目冥想,两名青年像是护卫把守在门口两侧。
九月初十,林天华一行经由回雁城,舟车劳顿,终于在重阳节后这天抵达南岳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