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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殿·长霄宫
水凌云缓缓睁眼,前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他用银色彼岸刺入了她的心口。
“水凌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灵修扶起水凌云,幽兰端上了汤药。
“凌云,把药喝了吧。”
水凌云接过了汤药,一饮而尽。
“铃儿……在哪?”
“你想起来了?”灵修叹了口气,“她不是什么风铃儿,她是真正的白箫箫。”
“她在哪?”
“侧殿。”
水凌云下了榻,向侧殿走去,褪去淡蓝色的长袍,只披着一件浅色外衣,短短几步的距离,每一步都觉得沉重。
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斩碎了玉佩,玉佩每天被她的泪灌溉,寄托着她的思念和怨恨,化作一缕青烟,回到了他的体内。
轻拨薄纱,白箫箫平静的躺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
“她何时能醒?”
“她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我与灵修使已经为她灌输了不少内力,她早该醒来了。”幽兰顿了顿,看向了灵修,“只怕是她不愿醒来吧。”
“我要怎么做。”
灵修拍了拍水凌云的肩膀,“她应该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逃避现实。你用魂潜入她的梦里,将她最想逃避的事情重演一遍,她觉得梦中痛苦,自然就醒了。”
水凌云垂下眼眸,轻抚白箫箫的脸庞,“为我护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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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凌云在白箫箫的身边躺下,轻念咒语,魂魄脱离,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梦境,是在永都竹林,白箫箫一袭白裙正坐在木屋前,见他来了,笑着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公子,你回来啦!”
“铃儿……”水凌云的双眼瞬间模糊了,紧紧的抱着她瘦小的身子,多么熟悉的香味,多久没听到的那声“公子”。
“公子怎么哭了?是铃儿惹公子伤心了?”
“不,我很高兴。”水凌云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不管什么天下苍生,不管什么仙魔战争,只要有她,就够了。
水凌云松了口,一双柔情的眼令她沉醉,小脸一红。
“公子会不会怪我擅自跑到这里来?”
“不会。你若喜欢,住在这里也无妨。”水凌云抚着她的长发,“有我陪你。”
“公子不怪罪就好,我只是很喜欢这里,这里没有条条框框,风景又美,多了几分悠闲自在。公子认为呢?”
“有你就好。”
“公子不用回上清殿么?应该还有很多公文要看才是。”
“今天起,我只陪你,那些让灵修做就好。”水凌云抱起白箫箫,向木屋走去。
现实中,灵修与幽兰坐在地上,只见水凌云同白箫箫一样,勾起了嘴角。
“水凌云,不会也沉浸在梦里了吧?”
“很有可能,白箫箫的梦应该是美好的,凌云他……”
“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不会醒来了。幽兰,你来护法,我去看看!”
“好!”
灵修念动咒语,魂魄离体,飞了进去。
“公子,你喜欢箫么?”
“喜欢。”
“那……你会奏箫么?”
“当然。”
“我们合奏好不好?”
“都依你。”水凌云念动口诀,桑田碎玉箫现于手中。
白箫箫伸出玉手,一阵白光在掌心闪烁,化作玉箫。
“你想吹奏何曲?”
“我的名字。”
“可我不会。”
“那我教你。”白箫箫将碧血琉璃箫放在唇边,一曲《落木萧然》响起,水凌云闭上双眼倾听,发觉这曲不再像从前那般凌厉,而是柔和,哀伤……
这才是真正的仙音阁后人,能自由掌握名曲的力量,她吹奏的那样哀伤,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灵修躲在竹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用千里传音与水凌云对话,“水凌云!你在做什么!不想醒过来了?”
水凌云感应到了灵修,皱了皱眉,“我不想醒了,在这里,我和她都是快乐的。”
“你疯了?你俩像个死人一样躺在上面,谁有精力天天给你护法!赶快醒过来就结束了!”
白箫箫的箫声停了下来,她看向远方的竹,缓缓开口,“灵修使,出来吧。”
灵修一惊,走了出来,“被发现了哈……”
“公子可是要走了?”
水凌云低头不语,白箫箫凄美一笑,消失了。
“铃儿!铃儿!”
“在那儿!”
水凌云顺着灵修所指的方向看去,白箫箫穿着一袭“红裙”,满脸泪痕。
“公子,可是要再杀我一次?”
水凌云一怔,“铃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忘记你……”
白箫箫扯开衣服,露出锁骨间的烫痕,“这是那块玉佩留下的,我每流一次泪,它就灼烧我一次,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铃儿……”水凌云走上前去,一把将白箫箫揽在怀里,眼泪落在她的肩上,“对不起,是我让你收了这么多的苦,原谅我好吗……”
“好。只要你永远就在这里陪我,我就原谅你。”
“铃儿?”水凌云想离开,却发现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留下来陪我吧,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白箫箫念动口诀,碧血琉璃箫化作屏障,将他们二人围在中央。
“不好!她要封锁梦境了!水凌云!用银色彼岸!快!”
水凌云的仙气凝聚起来,银色彼岸化作一阵剑光劈开了屏障,从后面直穿白箫箫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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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幽兰看见,白箫箫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水凌云睁开了眼,缓缓坐起,看向身边的可人,伸出纤手抚去她的泪水。
“啊!吓死我了!差点就出不来了。”灵修猛地坐起,喘着粗气。
“水凌云,你真是狠心之人。”白箫箫含泪看着水凌云,“现实一次,梦中一次,连我最后的念想也打破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真的那么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