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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郡,云府。
这方才辰时,但这这偌大的云府,早已经坐满了来祝贺的宾客。
今天是新年,是全天下的节日。所有人都把过去一年中的伤痛忘记,尽情地享受着新年的欢喜。
连那老天都被这快乐所感染,一早起来,太阳高照,虽然是一月寒天,但人们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突然,那太阳就好像被一箭射下来一般,猛的失去了光亮。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仿佛世界的末日来临。
这满院子的客人刚才还是热情洋溢的在互相攀谈,只是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这里安静的能清楚的听见呼吸。
院子里的宾客全都抬头望天,都想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只是黑暗笼罩,即使他们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还很和煦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这样寒冷。人们穿得很厚,但那丝丝冷气却仍然透过衣服,侵蚀着人们的身体、思想和灵魂。
渐渐地有人开始害怕,害怕这末日一般的场景。一些胆子小的女孩,甚至都开始哭泣。
而那位与云覆雨说话的方氏男子,则是静静的伫立在一旁,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那昏暗的天空。眼中不时精光闪烁,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在这天地异象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那明亮的太阳就重新降临人间,温和的光芒,细细的照耀着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阳光,有的人已经激动的哭出了声。
但是不到片刻,所有人都恢复过来,又投入到那推杯换盏的攀谈中。就好像,那末日一般的黑暗,从未来过一般。
方氏男子看着众人,缓缓摇头,眼中,是挡不住的失望。
“唉,这人哪……”方氏男子低声说道。
“方兄,这人,怎么了?”
方氏男子循声望去,正看见那刚刚从祠堂里出来的云氏父子,而那说话的,正是云覆雨。
“哈哈,没什么。”方氏男子摇头否认,顿了顿,道,“不知刚才的异象,云兄可是看见了?”
云覆雨听了,眼中精光一闪,道:“当然看见了,那么可怕的黑暗,谁能看不到。”
方氏男子又道:“不瞒云兄说,这刚才呀,我可是害怕得很呐!云兄可别笑话我才是啊!”
闻言,云覆雨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刚才也害怕呀!说起来,我害怕方兄笑话我呢,我刚才,可是抱着儿子一起哭的!”
“哈哈!”
云覆雨刚说完,两人便同时大笑。
笑了一会儿,方氏男子却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压低声音,对着云覆雨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十五年前,令郎出生的时候,也是天降异象吧?”
云覆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笑声猛地消失。眼睛,直直的盯着方氏男子,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而方氏男子则是一脸笑嘻嘻的,只是一双眼,亦是盯着云覆雨。
看了一会而,云覆雨叹口气,也是压低声音,道:“对呀!只是那时候担心妻子,竟然连这奇观都没看见,现在想起来,都是满心的后悔呀!”
说着,云覆雨的脸上便挤出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而那方氏男子则是轻轻的拍了云覆雨肩膀几下,道:“云兄呀,可不只是你没看到,我不是也没看到吗?只是听说,那奇观,是从裂缝里飘出一朵云花?”
说完,方氏男子的眼睛,却是朝着一旁看去,眼神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的云上归胸前瞟去。
云覆雨打了个哈哈,道:“好像是吧,我后来还专门请匠人按那云花形状,打造一块玉佩送给犬子的!”
说着,云覆雨走到云上归跟前,将那块玉佩,塞入了云上归的衣服里。
方氏男子笑笑,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见令郎的玉佩这么奇怪呢。既然是云兄送的礼物,想必贵重的很吧?只是方某眼挫,竟然看不出令郎这是快什么玉!”
云覆雨皮笑肉不笑,哼道:“也不怪方兄看不出,这玉呀,是当年内贱的假嫁妆!听她说呀,这玉全天下就这一块!方兄不认识也不奇怪。”
“哦?”方氏男子一挑眉毛,道:“不知,这玉叫什么名字?”
不等云覆雨说话,一旁的云上归上前,拱手行了个礼,道:“方伯伯,这玉呀,叫桀。”
云覆雨好像很是生气,对着云上归吼道:“下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方兄,在下惭愧呀,连个儿子都管不好。”
方氏男子则是大手一挥,道:“这没什么的,但这玉的名字却是奇特,能告诉我为什么叫它桀么?”
云上归畏惧的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没说什么,开口道:“因为,古时候,有一个神奇的帝王,他的名字就叫桀!”
“帝王?”方氏男子想了想,道,“这桀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他是个帝王不假,但据我所知,他好像是个昏君吧?”
听了他的话,云上归脸色一正,大声说道:“是个昏君不假,但他同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方氏男子也不动气,问道:“那你说说看,这桀,重情重义在哪里?”
云上归想了想,开口说道:“世人都说这桀荒淫无道,残暴昏庸,但不知,他在即位前期,却是一个明君呀!”
方氏男子点点头,云上归这说的倒是真的,他也听说过,那夏桀,可是空手可以把铁钩拉直!
“后来,他攻伐有施氏,这有施氏便贡献了一位女子来免灾。”
方式男子又点点头,补充道:“也就是这女子,坏了这大夏吧?”
云上归点点头,继续说道:“为了这女子,桀不惜以全国之力为她建造一栋倾宫。那倾宫,高耸入云,人看了,就好像要倾倒一样!同样的,还有大商纣王为妲己建的酒池肉林,大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他们是亡国之君,但他们也是可怜之人!他们爱着心爱的女人,那女人却不爱他,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们什么都可以做出来!不惜以整个江山为代价!如此重情之人,天下能有几个?”
方氏男子听了,不置可否,哈哈大笑道:“云兄,我看见十年之后,有一个风流人物出生了!”
云覆雨皱皱眉头,道:“归儿,这话怎么能乱说!”
云上归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微珉,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句:“若是为了心中至爱,便是赔了天下又何妨?”
谁都不知道,这句话,成为云上归的准则,日后,他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起一阵轩然大波,当然,那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