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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壁,头顶上悬挂着装有透明液体的输液瓶,长长的管子通过一个针头与自己的手臂相连,床边的柜子上放着插有鲜花的花瓶,花每天一换,样子却从未变过,一直都是百合,窗外只有那么一片天,阴天也是那一片天,晴天也是那一片天,时而几片云彩飘过,时而几只麻雀飞过,看云彩是最普通的消遣项目,看着窗户的边缘渐渐的吞噬整片云彩,知道天空被蓝色所充满,如果不是用窗户做参照物,根本不会发现云其实是移动的。看麻雀是难得的娱乐项目,仅仅是因为这种风景相对于云彩来说转瞬即逝,十分短暂,没办法,窗外是病人静养的空地,不允许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也不允许任何打扰到病人的事情,病人需要静养,甚至连风筝都看不到,这便是他的一切。
极端稀有的隐形遗传病,目前医学上只能这样描述这种病症,千万分之一的隐性携带率,而自己的父母恰巧同时携带隐性基因,四分之一的表达概率,却被自己赶上了,全部都被自己赶上了,10000000分之一乘以10000000分之一乘以4分之一等于400000000000000分之一,这是患病的概率,四十万亿……
病的具体特征是用于合成白细胞的主要蛋白质缺失,身体免疫机能彻底紊乱,甚至连沉积在血液里的大分子废物都无法排除,目前维持生命的办法是注射从血液中提取的白细胞,但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体内的废物越积越多,即便能够清除进入体内的细菌和病毒,但是沉积下来的废物却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迟早会死于脑淤血或是脑梗。
“二十四号。”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过太多病人了,没有必要一个一个的记住名字,只要记住临时的标号就行了,反正大部分病人在入院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不是回到家中,就是被运到火化场。然而,他从出生后的第一场病开始,就待在医院,已经十五年左右了吧。
“嗯。”
不想说话,他只是嗯了一下。
“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行。”
“那么,日常体检。”
护士笑了笑,从她四年前任职开始就负责照护他,期间也兼顾着照护其他病人,但是全部都没有照护他的时间长,两个人已经是老熟人了,关系也十分不错。
她拿出了一张黑色白色的小纸条,在他没有插针头的手的手指上用针扎一个小口,并用纸的白色段吸取少量的血液。
“都已经这样了,还抽血。”
“不一样的哟,你只是无法合成白细胞而已,红细胞和血小板都是能正常合成的,所以抽一点血也没关系的,况且又是这么点。”
护士又笑了笑。
“反正结果都是那样,勉强稳定下来了吧……”
“那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了,那么,这个是今天的白细胞量。”
护士拿出了一个针管,这是一个特质着针管,外层被一层金属包围,内部是冷却液,管内的液体是白细胞培养液,她并没有将液体打入输液瓶里面,而是注入到了输液泵里,那个小的可怜的小瓶子里面。
“只能每天这样吗?”
“没错呢,你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如果不是父母那么有钱的话,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把。”
“别跟我提他们两个,连花都是托人送来的。”
他看了看床边的花。
“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很有钱但是两个人为了你的医药费可是在努力工作的,要不然谁花钱给你买每天的白细胞呢,光是这个每个月都会花费一万多块钱。”
“哪又怎样,连看都不来看我,”
“他们那是忙的,而且不是还有我来陪你吗?”
护士安慰着他。
“你不用去照护其他人吗?”
“不用,最近要照护的人昨天出院了其他人又是在别的时间段,时间表暂时空出来了,所以现在很闲的。”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我也不是总是这么闲的,医院很快就会给我安排新的病人,然后又闲不下来了。”
护士叹了口气。
“听说我很快就会死了,是真的吗?”
沉默片刻,他忽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哈哈,那是谁说的,开玩笑,只要这样持续治疗下去,还能活很久的。”
护士一边笑着,一边拍着他的后背。
“但是这个不是很难治愈的病吗?”
“没错,是很难治愈的病,但是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
“我没什么把握呢,而且每天都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笑了笑,就好像是在做一件自己没有把握的事一样。
“可不能这么说哦,活着多好啊。”
“每天都看着单调的房间,我实在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嗯……的确呢……但是你看,等你病好了,你就能够走出去了,外面有很多有趣的事,比如可以去游乐场啊什么的。”
“真的会好吗?我反而觉得身体在一天天变差,或许连明天都挺不过了。”
“别说丧气话,迟早会治好的。”
“真的吗?”
“嗯,我先去处理一下血样。”
护士转身就走。
“诶?你不是说闲着呢吗吗?”
“那我也是很忙的,好啦,你休息吧。”
护士走出房间门,将门关好,背靠在门上低着头,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帮我分析一下。”
护士将刚才采集血液的纸递给负责的医生。
“你……怎么眼睛红了。”
医生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话说你快点帮我检查一下。”
“二十四号病人是吧?”
“嗯。”
“我说你啊,就算不抽血也能不能帮我装在细管里面,又是试纸……”
医生看了看她手里拿的试纸。
“但是如果采太多血的话……”
“根本就没关系吧,当了这么多年的护士了你还是不明白吗?采血时间是每天早上,添加白细胞之前,他只是白细胞异常罢了,红细胞和血小板都没有问题,而注射之前是白细胞含量最少的时刻,这时候即便是抽血也不会对白细胞数量有太大影响的,你这样只会增加检测难度和降低准确率罢了。”
医生一边检测血液一边对护士说教,虽然没法用普通的方法,但也不是完全检测不了,他将一滴水滴到试纸上,然后稍微刮一刮让血液溶解到水中,最后将水转移到载玻片上,盖好盖拨片放到显微镜底下。
“这个我明白,可是……”
“情况不乐观,血液中杂质又上升了。”
不等护士解释,医生便做出了判断。
“真的吗?”
“你给我这样一个样本根本就测不准,好在可以根据血小板和红细胞来判断数量,不过没法得到准确的数字,目前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了,因为在红细胞密度一定的情况下,这次的杂质量略有增长。”
医生继续看着显微镜口。
“那怎么办?”
护士焦急起来。
“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内就会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每隔十天放一次血,或许能多挺几周。”
“放血?不能增加白细胞的用量吗?”
“不行,白细胞在吞噬废物的同时也在攻击他的身体,如果增加用量的话反而会加快死亡,放血可以暂时清除一部分杂质,不过必须要隔十天进行一次,不然他的身体该吃不消了。”
“这样啊……”
护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我建议你赶快联系一下家属,不然……”
医生说道一半,停下了。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那么我先离开了,下次应该……不会再麻烦您了……”
护士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因为下一个病人还有半小时才需要照护,也就是说她还能有半小时的时间来放松。
借着这个空挡,护士躲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私人电话,打开拨号键,她似乎是在恐惧,并没有拨号只是看着手机不断地颤抖。
“不行。”
她果然还是太害怕了,不知为什么,自己害怕起见病人的家属。
……
“二十四号。”
第二天早上护士照例走进房间。
“嗯,能不能……别总是叫编号?我有名字的。”
“诶?不行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因为啊……这个编号从我来之前就被你占用着,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
“仅仅是因为我住院时间太长罢了。”
“呵呵,话虽如此但是对我来说这个编号仅属于你不是吗?”
护士笑了起来。
“啊,没错啊,一直没人来看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快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父母在很努力的为你工作的缘故,又没有别的亲戚。”
“是啊,连学都没上过,更别提同学了。”
“那么……病好之后……想去上学吗?”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的话肯定跟不上课。”
“那就从小学甚至幼儿园上起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一想到他的最终寿命心里就隐隐作痛。
“才不要,会被当成智障的。”
“也对,你这个年纪都快上大学了吧。”
“大学?可以的话……”
他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其实那,护士小姐,最近我感觉身体不适很舒服,酸痛酸痛的,很早就有了,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样了,我只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迟早会好的。”
“但是真的会好吗?”
“一定会的,那么今天开始,你要隔十天进行一次抽血,怕不怕。”
护士拿出一个大针管,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我可不会被你吓到,不就一个针管吗?”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那个针管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我开始了。”
消毒过后,将针管插入了他的手臂,然后一个红柱子被缓慢拉出。
“好疼!”
他本能的喊出了一句。
“疼吗?”
护士的泪水差一点喷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还行继续继续。”
“好吧。”
血灌满了整个针管针头才被拔出来。
“太狠了吧!”
等到针管被拔出来,他才大喊出来。
“那你说还行?”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特质针管。
“我那是怕你一不小心把针头折在我肉里。”
“放心吧,针头很结实的。”
护士笑了笑,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到了输液泵的小瓶子里,像她每天做的一样。
“呼,天天做这种事,我都烦了。”
“那也不能不治病啊。”
“嗯……”
他沉默了,或许是在想死掉会更好吧。
“好了,我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那么再见。”
“再见。”
护士走出了门。
……
“咳咳咳……”
“怎么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护士一进门就听到了他剧烈的咳嗽声,匆忙地放好手中的托盘然后转过身来查看情况。
“没事,大概吧……”
他越来越虚弱了,意识开始模糊,肢体的末端开始发紫并渐渐地失去直觉,这些都是这一个月以来逐渐发生的变化,护士知道是由于过多的废物堵塞了毛细血管,而他只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
“那……今天……”
护士咬了咬牙,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用了。”
他开始拒绝治疗。
“不用?不行,必须继续下去,按理说还能够坚持几周的。”
“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这样了,我很快就会死掉吧。”
“怎么可能!很快就会好的,现在不过是略微的恶化而已,只要继续治疗……”
“没必要,我知道我自己怎么样,得了这种病还能侥幸活了那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拒绝了。
“但是……那我叫你父母来怎么样?”
护士略微的沉默了一会。
“真的吗?但是……已经那么久没来看我了……”
刚刚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可是一瞬间又飘忽不定起来。
“一定会来的,因为他们不是你的父母吗?所以如果你不好好让自己健康起来的话,怎么去欢迎他们呢?所以好好接受治疗吧。”
护士拍了拍他的头。
“那好。”
得到允许之后,护士终于继续进行平时的工作了。
“那么,我先去联系你的父母,在这里带好哟。”
一边笑着,护士走出了房间。
“嗯,我等你。”
离开房间后,将下一个病人的工作托给了其他人。
终于要面对了,躲到没人的地方,护士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穿来了男子的声音。
“那个……请问,您现在能不能回来看看您儿子。”
没有任何自我介绍,用微弱的声音发出请求。
“你是我儿子的护士?”
“嗯……”
“那么好好照护他就行了,我们也很忙的,过会还有生意要谈。”
“但是……光靠我们照顾还不够,我希望你们能去看看他。”
“看看?还用我去看他吗?不要每次都给我打电话,难道,你们医院的都是一群废物吗!”
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生气起来,没错,曾经不止一次,护士打给他们,可是每次都被痛骂一顿。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护士,照护我儿子是你的职责,别总是麻烦我们。”
“我只是想让您过来看看。”
“我这里很忙没有空!我花钱是让你们照顾他,你却三番四次的打电话找我,知不知道我为了挣医药费多么辛苦!”
“但是即便如此,您是他的父亲,应该来看看他吧,就算是为了他……”
抱着一定要把他父母从国外拉回来的决心,护士努力的想要说服。
“为了他?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他!我们不去挣钱,谁去挣医药费?啊?”
“即便是这样……”护士咽了口口水。“就算是为了他,只要他死了就没意义了吧?!”
真相终于被说出来啦,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幸好周围没什么人。
“你说什么?”
对方的语气减缓许多。
“我说,你儿子……不久就要死了!”
护士流下眼泪。
“那,老公,虽然……毕竟还是咱们儿子就去看一下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十分微弱的女性声音,然后,陷入了沉默。
“内个……”
沉默的时间太长,护士急于将其打破。
“我同意了。”
对面传出这样的答复,然后通话中断。
合上手机,护士终于呼了一口气,筋疲力尽的靠在墙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早已哭的不成样子,而且喉咙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真是的,我喊的有那么大声吗?”
笑了笑,护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
“今天也很精神呢?”
每天早上的工作,就是照护他。
“除了身体哪里都精神。”
“怎么了?不舒服?”
“嗯,不过只是有一点……相较于昨天。”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护士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病情毫无商量余地的恶化了。
“好不好早就无所谓了,我知道自己迟早会死。”
“怎么可能呢!很快……真的很快就好起来了,而且,有一条好消息哟。”
“好消息?总不可能是我父母要来看我了吧?”
“嗯。”
“还真的是这样……不过我不想见到他们。”
“诶?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啊,那么久都不来看我,非要等我死了再来看我吗?内个,我说,你是告诉他们我要死了吧。”
他看着天花板,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怎么说也是你父母呢,等他们来了好好见见他们吧。”
护士笑着转身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又转过身去。
“父母又怎样?”
“父母?他们可是生了你的人啊,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们只是生了我而已,但是一直在照护我的都是护士小姐,呐,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嗯?什么请求。”
正在准备药品的护士转过身来。
“做我母亲吧。”
“嗯嗯好……你说什么。”
本着尽力满足将死之人的要求的想法,护士差一点就答应了。
“做我母亲吧,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每天我都在想,如果你是我母亲就好了。”
“我……不是一直都是吗?每天照顾你用药……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家庭,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抚养了。”
护士又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那么以后我就叫您妈了。”
“那我还是要叫你二十四。”
护士笑着,不管怎样,只要他开心就行。
“嗯,以后我就是二十四了。”
还真是蛮奇妙的感觉呢……
……
时间又过了几天,从上次抽血算起,已经过了十天了,身提果然从来没有好过。
这么想着,护士拿出了针管放在自己的托盘上。
正当她准备去病房看自己的“儿子”时,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请问,二十四号病人在哪?”
既没有说名字,也没有什么称谓,只是草草的问了一个序号,却让护士心头一震。
“请问您是?”
护士转过身,看见一对夫妇正在前台问路。
“我是他的父亲,二十四号在哪?”
“如果真的是父亲,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提?”
她插话进来。
“名字?你是……”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十多年前的东西谁还记得住?”
“也对啊,那么,跟我来吧。”
护士转身带他们去。
“你果然就是他的护士吧。”
“嗯。”
“每个月好几次你也不嫌累?”
跟在身后,男子冷冷的说。
听到他的话,护士忽然转过身,看见男子身后似乎不愿见人的妇女。
“怎么了?”
男子做出迎击姿势。
“到了。”
推开面前的门。
“来啦,妈……”
看见门被打开,面色苍白的二十四很开心的欢迎,但是却看见了其他人,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和自己有关。
“那个,二十四这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护士很不情愿地介绍着。
“儿子。”
后面的妇女一下子冲在了最前面,抱住了二十四。
“那个……妈……”
二十四很不情愿,但还是叫了出来。
“听说你要死了,我们就赶过来了。”
父亲毫不掩饰他的死讯。
“等一下,这样说……”
护士想要制止。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或许就是今天把。”
说完,二十四冷笑着。
而护士则是一脸的不甘心。
“那么二十四,我现在只能这么叫你,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不配。”
声音很小,不过即便是听到也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你不配叫我二十四。”
二十四喊出。
“你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能这么叫我的二十四的,只有一个人!”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们这就帮你起一个名字。”
“不用。”
“不用?难道在你的墓碑上刻上二十四吗?”
“我说了你不配。”
父子二人的火气越来越冲。
“那个,我先照护一下病人行吗?”
护士挤了进来,照例将一个针管扎入二十四的手臂。
“谢谢你,妈妈。”
二十四的声音很小,很温柔,也很虚弱,只有护士能够听见,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二十四是我给你取的名字,我希望能向全世界炫耀,谁说的根本无所谓。”
护士笑着,同样是声音很小。
刚抽了半管血,二十四忽然握住了针管,导致剩下的血没法继续抽出。
“怎么了?”
护士疑惑的看着她。
“不用了,已经够了。”
二十四笑着,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将针管猛的一拔,针管就被拔了出来,顺便还滋出了很多血。
“你干什么!想害死我儿子吗。”
妇女猛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抽在了护士脸上。
“不准打我……”
二十四也坐了起来,但是在他做起来的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变得迷糊起来,即将失去意识的他,缓缓的倒回了床上,意识的最终最终,他看见不断用巴掌抽打着母亲的妇女,忽然转身哭着向自己扑来,而另一个男人,只是站在床边,没有苦也没有笑。
……
“内,人类你死了呢。”
睁开眼,一个小女孩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苍白的身体,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身上只穿着一件惨白色的连衣裙,没有任何装饰,连褶皱都很少看见。
“你是死神吗?”
“哟,还挺聪明的。”
“啊,因为我已经死了,是来带我走的?”
“不是。”
“那是来干什么?”
“我来就活你。”
“救活我?啊啊,请稍微等一下,我现在肯定还没死,应该是在做梦吧,你能稍微等一会吗,梦里的冒牌死神,我在等真正的死神。”
二十四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真的是死神,并且为了复活你而来。”
“哈?为什么?”
“因为你有潜质,变强的潜质。”
“哦哦,那好啊,快复活我吧。”
“行,但是提前说好了为了复活你,我必须杀掉你的父母。”
“父母?啊,那种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嗯,那好吧,契约已经成立了,你的血液虽然很脏,但是却十分的美味。”
“诶?什么意思!”
二十四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反悔,他猛的坐了起来,却发现周围早就变了样。
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壁,头顶上悬挂着装有透明液体的输液瓶,长长的管子通过一个针头与自己的手臂相连,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面,还是插着那从未变过的百合花。
“什么啊,又回来了。”
二十四发出感叹。
正在这时,门开了,二十四期待起来,没错,每天早上都是自己最期待的时光,因为可以和妈妈……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一个不认识的护士刚进来又跑了出去,托盘摔在了地上,而二十四因为没看见妈妈而心情格外失落。
“醒了,醒了。”
门外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不久之后,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你父亲的私人律师。”
“律师?”
“没错,虽然……你父亲已经死了……”
“什么!我父亲他死了吗?”
“另外,你的母亲也……”
“我的母亲?难道说……怎么办,也就是说我杀人了?”
后半句声音非常小,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没关系的,我已经找好了替罪羊了。”
脑内,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是梦里的那个死神。
“那个,我妈……一直照顾我的那个护士呢?”
二十四感觉情况很不妙。
“她?她就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由于杀人手段极其恶劣,所以被判处死刑,前台就执行了。”
提到护士的时候,律师露出了十分厌恶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样……”
二十四流下了眼泪。
“你的父母是被发现在病床旁边死亡的,死的时候那个护士就在旁边,而你已经昏倒了,后来经过法医鉴定,你的父母血液中含有大量沉淀,两人是死于脑梗引发的脑出血,被发现时已经离开了……”
“脑梗?脑出血?不对,这不应该是我死时的样子吗?”
“的确,关于你的病,还有很多没法解释的地方……还有现场捡到的针管上留有她和你的指纹,恐怕是她抽了你的血液,然后注入到你父母体内的吧……”
“不对不对不对!你们是笨蛋吗!我都那样了都没事,为什么我父母却一下就死了!”
“我对于你父母的死表示十分的难过。”
“不是这样的,我妈她……”
“对不起。”
律师打断他,二十四的情绪已经十分不稳定了,他是怕他太难过而已。
“怎么会……”
二十四坐在病床上哭了起来。
“另外,你父母留下了大笔的财产,考虑到你的状况,我私自做决定,将他们在国外的财产全部变卖,并折合成了人民币,现在,他们七百万的财产全部由你来继承。”
律师转移话题。
“七百万?什么意思。”
一直待在医院里的二十四并不是特别清楚钱这个概念。
“你一辈子都花不完吧。”
“那么为什么有那么多钱,他们却不会来看我呢,一直都以工作忙为理由,如果挣够钱就没有忙的必要了吧。”
“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抛弃我吧?”
“诶?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马上就要死了,他们一定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吧,而且他们已经付出行动了,内天我看见……我母亲她……怀孕了。”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律师一下子站起来。
“我不了解我的母亲,但是她全身上下只有肚子与身体不相称的隆起,当时我就怀疑了,现在你又这个反应……”
“话虽这么说……不过对不起,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再要一个,我也不知道……”
“好了,没关系的,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先走了。”
律师离开了。
“妈妈……”
看见律师离开二十四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忽然离开……什么都不给我留下呢?”
艰难的说出这样的话,二十四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完全不疼了,他下了床。
“内死神我知道你在。”
“恩?找我什么事吗?”
脑内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我要复活我妈妈。”
“不行的哟。”
“为什么?”
“你说的是护士小姐吧,绝对不行的哟,那个太消耗能量了,而且我希望她能成为你的力量。”
“都死了,还谈什么力量。”
二十四在房间走动着,来到了百合前面,忽然,一个异样的东西被发现插在了花丛中,那是一张卡片,写着“二十四,乖儿子。”
“呵呵,那个笨蛋,难道就不能换一种花吗?”
二十四哭着,由于手上的力道卡片被攥成了一团,他一下子将脸扎进花里面,然后又拔出来。
“没错,成为我的力量吧,我会向全世界炫耀的……”二十四吸了一口气,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发出声音“我是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