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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卓和丹藏恶喇泼结拜成为兄弟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丹藏阿及那,急切地想和她见面说说话。可是兄妹俩好像有意和朵卓捉迷藏,丹藏阿及那就是不露面。
即然是兄弟,就要同桌吃饭。按照风俗,男人们坐在炕上吃饭,妻子和姐妹是不能上炕的,除非是老年女性。朵卓吃饭时自然看不到丹藏阿及那。
朵卓很想问丹藏恶喇泼,可自己未婚,也没定婚,很难张口问他的妹子。另一方面他急着想回家,出来时没给阿妈说,害怕阿妈为他担惊受怕。
朵卓陪首领狩了几天,提出要回家看看。
丹藏恶喇泼不大情愿,这几日他和朵卓狩猎配合得很好,在一起很愉快,很想再相处一些日子,可当一听到朵卓提到阿妈,他就不好挽留。
朵卓明白首领的心思,说起暖人心的话:“你放心,我去看看阿妈就回来。”他说的心里话,这里有心爱的丹藏阿及那,他能不回来吗?
首领只好说:“那些枋板阿么办。”
朵卓早就认为那些柏木枋板不属于自己,随口说:“你说阿么办就阿么办。”
首领不以为然地说:“你的枋板我不管,你想咋办就咋办。”
“我的?”朵卓有点不解地望着首领,“你不是说惩罚我给你做枋板吗?”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惩罚那是说笑话,你就当真了?”
朵卓又误解了首领的意思:“把你的枋板拉走,我的枋板先放着,以后我闲了来拉。”
首领豪爽地说“啥叫你的我的,全是你的。”
朵卓说:“你的人做了那么多天,白做了?”
“这不用你操心,他们全当是帮助你,”丹藏恶喇泼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出来一趟不能空手回去。明日是集日,把枋板全拉到集上卖掉,你把钱拿到家里,给家人也是一个交待。”
朵卓大喜过望:“兄长,你想的很周到,不知阿么谢你。”
“兄弟之间还说啥谢不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早你就走,一会我叫上几个人好好喝一场。”
“这有点难为情。”朵卓呐呐道。心里却在想,你要是把妹子给了我就周全了。
朵卓一走进自家院子,就大声喊叫:“阿妈!”他直奔上房。
朵母正坐在炕上做针线,她望着走进来的儿子,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说话也有些颤抖:“我的娃,你这么多日到那去了?走时也不说一声,把我愁死了。”
儿子心里过意不去,赶忙说:“阿妈,我错了,下回不敢了,不管到啥地方都要给你老人家说一声。”
朵母手掀起衣襟抹去泪水,慈爱地说:“我的娃,知道错就好,别看你二十几岁,在阿妈眼里你还是娃们,你走到那里,我都要没日没夜的操心。还没吃饭么,我把媳妇喊去,叫给你做饭。”说着就要起身下炕。
儿子赶忙说:“阿妈,我在城里吃了饭上。”
“你在城里做啥?”
“我到城里跟集去唻。我这一向在山里做枋板,把枋板拉到集上卖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兽皮袋,把里面的钱倒在炕上。
朵母手拨了拨一堆钱,失声道:“阿么这么多?!”
“卖枋板的钱。”
朵母心里一盘算,疑惑地望着儿子,一副想开口又难的神情,很快还是说了:“娃哟,你别说谎,这些钱你就是做半年活也挣不来。”
“就是我挣的。”
“娃哟,你就把谎话说,你当我老湖涂了。”
儿子赶紧解释:“不是我一个做伐树做枋板,还有几个朋友帮助做枋板。”
朵母教导:“娃哟,我们人穷志不能穷。凭力气吃饭,就是挨饿,旁人的东西也不能拿,更不能抢夺。”
“阿妈,你想到那里去了,真的是朋友帮的。”接着大概说了和丹藏恶喇泼的交往。
“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她虽然知道儿子从不说谎,可还是半信半疑。
“过些日子他还要来看你老人家。”
“娃哟,屋里这么穷,他是首领,来了阿怎么招待?”
“自家兄弟,就是你的儿子,有啥吃啥,不招待。”
这天中午,丹藏恶喇泼和两个仆人骑马来到朵咱庄。他们服饰和朵咱族人的不一样,自然引起庄里人的注意,人们奔走相告,不少人还跟随在丹藏初哈什族人的后面。
丹藏初哈什族人就像来过这里,他们向谁也没打问,径直来到朵卓家大门前。
丹藏恶喇泼跳下马,早有先下了马的仆人牵马伺候。他一边喊着“朵卓”,一边走进大门。
朵阿婆正在上房纳鞋底,听到外面声音嘈杂,不知出了啥事,急忙下炕走到门前,一眼看见院中站着一个身穿异装的虎彪大汉,大门前还站着两个人。她吓了一跳,不知出了啥大事,急急地问;”你们是谁家的娃?做啥呢?”
丹藏恶喇泼恭敬地问:“你就是朵大妈吧?”
朵阿婆一只手搭在额头前遮住阳光,茫然道:“你是谁家娃唻?我阿么不认的。”
“我是丹藏初哈什人,名叫丹藏恶喇泼。”
“哦,你就是我娃说的朋友,紧赶进来,”朵阿婆热情地招呼客人进上房,一边向孙子巴加说,“到地里喊你叔叔去。”
丹藏恶喇泼一进屋先说:“大妈,先来了我们三个,大队人马一会到。”他的意思是,我不是空手来看你,礼物随后到。
“大队人马,”把朵阿婆吓了一惊,“领那么多人做啥?又不打仗。”
丹藏恶喇泼笑道:“大妈,好好的打啥仗哦,来了有事要做,人多了做得快。”
“好啥哟,听说外地在打仗,”朵阿婆咕哝了一句,“对客人说,你炕上坐。”
丹藏恶喇泼谦让道:“我是晚辈,阿么敢上炕,你老上炕。”
朵阿婆上了炕,推开窗子喊道:“把茶和馍馍端来!”这话是说给站在院中的儿媳。。
客人忙说:“刚吃过饭不饿,别忙了。”
朵阿婆稍欠下身,热情地说:“你坐呀,站着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