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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瑟气得面色发紫,他爬起来向虚空中显露身形的厄贝沙躬身道:“尊上,请允许我宰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厄贝沙冷冷的一眼便让乌瑟噤了声,在利益不一致时他自然无法容忍效忠于别人的人。他慢慢踱步到奋乃面前,拍手道:“不愧是成了精的龙玉,本尊就是欣赏你这样坚忍的性子,何必呢,奋乃,我不过暂借你一用,到时候还你一命就是,我向你保证,你必将毫发无损。”
奋乃冷哼一声,轻笑道:“这个条件好生诱人,不过相比之下,我更想得到黛绮丝娜的命,这不也是你乐意看到的么。”
乌瑟怒道:“你别不识好歹!”
“你们已经折磨了我那么久,想必也知道如果不是我自愿,谁也别想把我变成龙玉。”奋乃傲然道。
“冥尊大人,您不能……”乌瑟急道。
厄贝沙面色变幻不定,良久才拍了拍乌瑟的肩膀道:“急什么,我怎会为了这等跳梁小丑坏了我与黛绮丝娜的师徒之谊,就算没有这块龙玉,我也能复活她的父母。罢了,这便去见我那好徒儿吧。”最后几个字厄贝沙咬得极重。只是乌瑟一心记挂他的主子,却不曾察觉,只匆匆忙忙地随厄贝沙离去。
奋乃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这世上,哪有破不了的同盟。他的脸上迅速爬满了皱纹,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十岁,如果此刻厄贝沙还在这儿,就会发现奋乃其实已经油尽灯枯,很快就会变回原型了。只是奋乃全凭一口气吊着而已。奋乃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而去,他如梦呓般地道:“希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厄贝沙走进黑暗城堡中唯一一座漫肆着阳光的宫殿之前,仍是忍不住将宽大的黑袍再裹紧了些,并释放出大量浓郁的死气围绕住周身,来抵御阳光的侵袭。很快,他就不必再诲避阳光了。
黛绮丝娜正伏在母亲的冰棺前睡着了,但厄贝沙和乌瑟的到来还是惊醒了她,听到门被推开,黛绮丝娜既充满希冀又忐忑不安地回头看向厄贝沙,“师尊,剩下的龙玉可有线索了?”
侍立在一旁的乌瑟正要开口,却被厄贝沙用冥气死死压制住,即便黑袍之下的他早已浑身冷汗,却被满心热望的黛绮丝娜忽略了。
厄贝沙难得地摘下黑袍的帽子,露出一张近似骷髅的脸,高耸的颧骨上附着几块几乎腐烂的肉,头皮上亦布满焦痂,墨绿色眼睛迸射着摄人的光芒。饶是见过厄贝沙真容多次,黛绮丝娜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厄贝沙见此,原本伸向黛绮丝娜头顶的手终是落在了她的肩上,罕见温和地道:“这最后一块龙玉已经在为师的手中了。”
黛绮丝娜几乎喜极而泣,“师尊,这是真的吗,最后一块龙玉从何处而来,我父母指日便能复活了吗?”她激动地抓住了厄贝沙的衣袖,“师尊,你说过只要最后一块龙玉到手,另两块失落的龙玉你也能寻到的是吧。”
“当然,我的好徒儿,师父何曾欺骗过你呢?”厄贝沙哈哈大笑起来,却显得整个人愈发阴气森森。
黛绮丝娜忘情地扑在父母的冰棺上,泪流满面地呜咽道:“爸爸妈妈,女儿果然做到了,很快你们就能活过来了,我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是啊,很快就能团聚了,厄贝沙心想,自怀中拿出已得的六枚龙玉,等分摆在两具冰棺上。
黛绮丝娜疑惑地抬头问道:“师尊,这儿只有六枚龙玉,复活我的父母不是需要全部龙玉嘛?”
厄贝沙傲然道:“有我在,自然有六枚龙玉便已足矣。”
之前又如何非要集齐所有龙玉,黛绮丝娜在心中腹诽,但面上却仍旧恭敬无比地道,“既如此,敬请师尊施展魔法,徒儿在一旁侍候。”
厄贝沙忙道:“无需如此,你就在冰棺旁,你的父母与你心意相通,自然需要你的意念来催动他们的苏醒。”
“好。”只要能复活父母,黛绮丝娜自无所不从。
厄贝沙从黛绮丝娜手中取过黑暗权杖,大声念起咒语:“以冥尊为名,取暗之粹,摄魂为晶,催发本源,润阴滋灵,出!”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从厄贝沙眉心沁出,飞快地没入黑暗权杖顶部瑰丽的宝石,只见原本流光溢彩的宝石顿时变成了黑色。
立于冰棺旁的黛绮丝娜心中难抑的感动起来,冥尊居然肯为自己动用本源之力,难道自己一直错怪了他,他并非仅仅为了利用自己集齐龙玉,而尚存几分师徒之情。
“以吾之名,集天地之冥气,催生匿死,依源为凭,夺表赴实,归其原貌,凝!”随着厄贝沙的咒语,原本便蓄积于黑暗城堡之内的死气瞬间源源不断地向冰宫汇聚,甚至连这方天地都顷刻间黑雾朦胧。浓厚的死气令这座宫殿之中所有原本被阳光温养的花草须臾被抽空生命力而化为灰烬。
集聚的死气将冰棺侵浸成了透明的黑色,而非那西夫妇二人的身躯却渐渐发出金色的光芒,穿透浅黑的冰棺,与其上的龙玉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