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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之巅,落雪不止。
原本平缓的风也变得如锋利的刀剑,将山头雕刻的险峻怪异;吹在人的身上,更是一种折磨,稀薄的空气加上刺骨的寒风,让人呼吸困难。
按照常理,这种极限环境下,只会有超出人体限制的异兽才能生存下来,残酷的自然只会磨砺出更凶残的生灵。
一轮明月在空,风将云雾吹散男主,将月的无暇显露,山巅的明月大如磨盘,为凄冷的环境增添一分灵性。
微弱的呻吟声传来,很有穿透力;在月光下,明亮的雪地上血迹斑斑,染红的大半的山顶,一道道黝黑的划痕遍布,就连月光也照耀不到其尽头。
有些稍浅的划痕中,流淌的刺目的鲜红,一层薄薄的冰层凝结在鲜红表面,但里面在一种能量的散发中,却是缓慢的流淌。
山顶周围有有大片的冰晶矿,聚集成一簇簇的“剑”林,闪烁的寒光让人的眼睛有些刺痛。
呻吟声尽头,一道单薄的人影坐在悬崖边上,黑色的长发随着寒风飘舞,如同精灵舞动;白皙的面颊和双手在月光下倒影着一种如玉的光泽。
少年坐在一张雪白中带着缕缕金毛的兽皮上,手中拎着一个有些透明的葫芦,断续的向口中倾倒着一些粘稠的液体,奇异的馨香随着寒风飘出,因寒冷而不灵光的嗅觉也能清楚的闻到,让人口齿生津。
虽然少年衣服有些凌乱,但是自有一种从容之色的气度,呻吟声自然不可能是其发出的。
雪地上一口大锅被架起来,煮雪为水,一只狼形状的动物被丢在锅中炸煮,薪柴在高山之巅自然不可能将食物煮熟,但是在一道细小的血液流淌中,火焰越发的炽热,不多时锅中就已经传来了肉香。
少年起身,洒下各种香料,又将手中葫芦中馨香的液体倾倒一些,半透明的肉汤更加芬芳,锅中的肉块也变得酥软。
大锅旁边,一堆薪柴上烤着数只肥美的动物后腿,已经变得金黄,油脂不停的滴落在下方的火堆中。
在这堆火焰中,可以清晰的看到,红色的血液进入薪柴中就被吸收,随即就变成了更加炽热的火焰,好像一盏油灯一样,只是燃料变成了血液。
少年在烤肉上洒下一些香料后,顺着流淌的血液走向了一片阴影处,呻吟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山顶的积雪,经过一年又一年的挤压,已经变得和岩石一般坚硬,但在阴影处却是有一个巨大的坑洼,散落一地的冰碴,打斗的痕迹虽然被落雪覆盖,但是还能看出一二,可见战况的激烈。
随着少年的走近,呻吟声的主人仿佛受惊,逐渐收敛声音,但强忍的呼吸却越发的粗重,从中透发出的愤怒和恐惧让雪未落地就变成的雨滴,打湿了少年一头黑色长发。
阴影中亮起两点金红色,仿佛火焰在燃烧,腾腾跳动,但在其中却是透出一丝恐惧,那是任何有生命的生物,在面对死亡时都会露出的目光。
“为什么,你的眼神让我感觉很熟悉?”少年开口,声音意外的空灵,回荡在风间。
回答少年的只是一声有气无力的嘶吼,庞大如同房屋的身体一阵晃动,最终无力的跌倒,落在化开的雪水中,溅起一片涟漪。
如同蜥蜴一般的模样,但是通体覆盖的鳞片和头顶的两根竖角却表明了它的种族,而无力搭落的两个翅膀更是说明了它的级别,西方传说中的“龙”,长出双翼双角的巨龙。
巨龙被一根硕大的水晶“剑”矿石贯穿,死死的定在地上,凶悍的气息被封锁在其体内,无法影响到周围。
“如果,一个月前你不对来山顶看风景的我出手。”少年道,“今日,你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我也不会一定杀龙不可。”少年看向了挂在水晶剑上的一副画,话中是两种颜色的交织。
金红色的火焰组成的一只浴火重生的神鸟,舞动于雪山上,天际太阳初升,未曾落下的月亮悬挂山腰,一缕紫气东来,淹没山顶,画面很美很震撼。
“山脚下的住民中流传着一个故事。”少年回忆道,“据说很久以前有一颗血色的天星坠落在山顶,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然后整座山就烧起了大火,火焰中一只神鸟飞舞,十三日不灭。”
“又过了一段时间,山顶飞来了一只作恶的巨龙,据说巨龙初来是并没有角,更不会喷火,只是过了很久才变得如此。”
少年已经坐回火堆旁,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里倒影着火焰,“所以,我想那条龙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进化。”
“比如,一滴血?”说到这里,少年停下了话,看向了天际,原本悬挂在山顶的月亮已经慢慢坠落,快要和画中的位置重合。
“咦?”少年扭头看向来路,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那是人踩在落雪上的声音。
“这个时间居然有攀登山顶的人?”少年诧异,“入雪三寸。”少年看了一眼地上雪的厚度,四寸三分,“应该是个女孩。”
果然,不多时一个浑身包裹在皮衣中的娇弱女孩顶着山风,一步一步的走上山顶。
或许是以为山顶没人,女孩去除了面部的掩饰,让姣好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下,几缕粟子色的长发从大衣帽子中露出,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
“咦?”少女同样惊疑不定,刚走上山顶就看到了两堆火焰,还有扑鼻而来的肉香,让饿了许久的她惊异中又有着几分欣喜。
犹豫片刻,少女还是走向了火堆,毕竟她现在很需要补充能量,“抱歉,打扰了。”
距离少年还有数米远,少女就提前打招呼,虽然眼前的男孩有些眼熟,但在这个世界,估计很多人都照过面吧。
“无妨。”少年看清楚少女的容貌后放下心中戒备,淡然道,“锅中有食物,如果饿了,自己动手吧。”
说着,少年就取下一只烤的金黄的肉腿,大口的吃起来。
金黄酥脆的肉食撒上少年特制的香料,更加诱人,少年更是拿出两只海碗,盛出两碗肉汤,递给少女一碗后,自己大口喝起来。
或许是觉得眼前之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少女接过肉汤后,就小口的喝了起来。
“咦?”肉汤入口,意外的爽口和鲜美,丝毫没有因为那口大黑锅的粗狂而减分,少女不由的大口喝起来。
能在冰天雪地中,围着一堆火,喝上一碗鲜美的肉汤,这一场特别的体验,让少女觉得就算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虚此行了。
看着少女将碗中的肉汤喝完后,就不在动作,少年不由的摇头,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排斥外人。
时间流逝,少女的眼神却一直盯在少年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终于,少女开口道,“亚丝娜,可以认识一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