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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可谓是纹所在学校的一场浩劫,也是纹的一劫。
曾经有人敷衍纹:充上饭卡好好吃饭注意保暖你手太凉了。
可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纹很少去超市买什么东西了。她也再不提了,但纹谨记。
食堂的饭菜已经不能用可口形容了,是“能吃与否”,纹很好奇为什么食堂这么难吃还有人来,凑热闹?确实热闹,每天抢着吃的“好东西”,没想到最后在内部实施致命一击。
对纹的同学来说可能很心寒,特别是“打饭先锋胖”,虽然胖但是吃饭时跑的一点不比班里瘦得慢。大家很吃惊,渐渐也习惯了,他叫永。学习好大家都叫他“大学霸”。
那天纹依然去了食堂吃了“最后一顿晚饭”,回到教室后纹发现班里少了点人,没怎么在意可能下去组团玩手机了。这是常有的事情,班主任最近查的严。
纹和宇随便溜达转悠,不行这天太热了。没有雪糕不舒服,纹好不容易把宇骗到超市,拿了两块雪糕纹的钱不够。
“用你的吧,我的可能不够。”纹说。
“不行啊,我的是整钱。”宇很为难道。
“行,我的要是不够你再给。那你去吧”纹说完,宇舒心一叹。
“三块。”收钱的更年期阿姨依然面无表情,蔑视的白眼,一样不少还是纹认识的那个更年期。
“我的钱不够了,少了一块。”纹朝宇说道,宇本就慵懒的身子慢悠悠的挪到纹这交了一张五块钱。
“你不是一张整钱吗,怎么才五块。”纹疑惑略带一点怒意问宇道。
“啊?五块是张整啊。”宇以本就如此的语气道。
“哈哈。”一笑而过,纹没想到宇的金钱观是这样的,也就罢了。
“去操场溜一圈吧,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宇难得说去操场溜达。
“行啊,走吧。”宇好不容易决定转转,纹怎么好意思拒绝,虽然纹也想去操场。
“诶?前面那是大学霸吗?”宇不是那么确定的问纹。
“啊?我近视啊!应该是吧,这走姿莫说咱班,全校也没第二个吧。”纹以近视为由,为后面的猜测留好了后路。
不过确实是大学霸,走路下半身一切正常,上半身朝一边歪,加上有点团儿的身材。就好像用实际行动在问话:你不服吗?不服我就要打你。
看着很刚,其实以貌取人往往是错的。
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当纹和宇走到操场时,又看到了车。车在玩手机,一个人。
他就是这么孤独,愿意和他玩的很少。不过他很仗义,值得深交。
“班主任下来了。”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我就怕班主任去教室,我才在操场玩的。”车嘴里叼着一支雪糕棍,可能是没吃够,意犹未尽。
刚好纹和宇的雪糕刚刚吃完。
“走吧,别玩了。”纹劝道,表情还是很认真。
“那走吧。”车在起身的时候还在仔细观察纹的表情,发现没有破绽就信以为真了。
“哈哈,走吧。班主任没来,我就是想耍你。”纹得意的笑了,三人一起回去。
“唉,我早该想到的。不该信你,不过你表情很真。”车以为没有破绽就是真的,其实真的都没有那么完美,假的才会完美。
“再去吃个雪糕吧,我请你俩。我刚刚帮她们捎东西,结果多了十五块钱。可能是我的钱之前没发现吧。”车叼着雪糕棍边吸边和纹说话,雪糕棍上应该没有雪糕的味道了,只能尝到木头的味道。
“好啊,走吧。”纹很开心,今天没花钱吃了两块雪糕。很赚很开心啊。
三人吃着雪糕回了教室,教室的人那么少。黑板右上角整整写了是个名字,都是请假——病假。
吃坏了肚子,纹不以为意。
“他们身体不行啊,还得我这种超人体质厉害啊。”纹得意的说道,还有那么一丝炫耀的意味。
回到宿舍,纹和往常一般。小熄灯就睡了,被子挤到一边,窗开一大半。
纹觉得肚子有点感觉,竟然醒了。像纹睡得这么沉的,天亮都可以不醒,半夜能醒可见是多么大的感觉。
纹翻了个身,裹上被子。不一会儿,就感觉肚子的异样。
纹默默地起身上了个厕所,走到厕所的路上。发现肚子的绞痛,心底暗骂一声。
来来回回去了三次厕所,感觉肚子好炸了。
纹想来想去,鼓足勇气。去了管理室,宿管老头也在睡觉。
“老师,老师,小老头!”纹看叫了两声毫无反应的老头,干脆火了。
老头先是半起身,看看是真的有人。才坐了起来,纹感觉很绝望啊。这老头不靠谱啊。
“我肚子疼,让我去医院。给班主任打个电话。”纹强忍着痛苦,颤声说道。
“啊,你说啥,你大点声。”老头儿耳背,年老了。
“呃,我肚子疼,去医院。”纹咬着牙使劲吸了一口气,感觉胃被扎了一下,呻吟了一声说道。
“你找同学看看。你先回去,可能就是拉肚子第二天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老头儿不情愿的说道,任谁半夜三更被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老头忍着怒意推脱道。
“好!”纹对这老头很失望,本来就没打算靠他。只是自己太疼了,不得不找个人。
纹想自己回去等熬到天亮,再想办法。
纹重新躺上了床,盖严了被子。蜷着身子,抱着肚子。纹觉得自己很可怜,这种是弱者是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才会做的动作。没想到今天就在他身上,纹还是很快闭上了眼睛,只求尽快天亮。
夜晚的空气就像天然的安眠药,很快纹就再次入睡。
“嘶。”纹感觉很无助,刚刚过去了十五分钟,自己又醒了。看样真难熬到天亮了,纹又去了一次厕所。纹这次感觉胃里一阵翻滚,痛感就像吃进胃里的东西,随着翻滚触碰着胃壁。
纹吐在了水槽里,流下了两行眼泪。
纹的手在颤抖,纹不是难过的流下眼泪,只是胃酸冲到嗓子不自觉流下的眼泪。纹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坚强的,吐完纹又蹲了好一会,泄了好一会。
感觉这次胃里啥都没有了,只剩下对胃纠缠不休的绞痛,这种痛直刺心房底部。纹不怕痛,但怕死。纹怕死了会有人伤心难过,纹怕死了看不到某些人,纹还有心愿,纹还想做很多有意思开心的事。
“原来我这么怕死。”纹低声自语道,纹一直以为死不过如此。生死只在意识有无间。
纹再次缓缓走到管理室,希望老头能明白自己现在的痛。
“老头!”纹猛吸一口气,闭上嘴忍了一会胃里的痛,才说出了这两个有力的字。
“我肚子疼,去医院!”纹很痛,说话很费劲,老头还耳背,不喊听不见。
可纹要是大声说话,必得大口吸气,大口吸气就会让胃痛好一会。虽然有时也会痛一会儿。
可是如果能好谁会让自己不舒服呢?
“你找个同学陪你去吧。”老土说着。
“他们不起。”纹简洁的说道。
“行,我和门卫说一下,你就走吧。”老头没听清也随便乱说。
“他们没起!”纹很重的说道,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算了,我去叫一下吧。”纹对这老头很失望,转身就走了。
自己都好死了,不知道宿舍那些自私没感情的家伙会起来几个。
“远,远。我肚子疼,你陪我去医院。去或不去!”纹叫了两声,看到远醒了,直接问道,希望他别找理由浪费时间,要要答案。
“啊?不去。”远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呵。”纹自半夜醒来第一次咧嘴笑了,对远的冷漠的笑,对自己自嘲的笑。
“豪,豪,陪我去医院。”纹直接排除了其余人,直向豪。
“嗯~”豪眼睛都没睁开,摇头不情愿的哼哼。
纹也没有强求的意思,突然感觉胃里那钻心的痛来的更猛烈了。站不稳的纹,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但痛感没有丝毫留情,就像远和豪给纹的回答。
纹转了个身躺在地上,嘴里无声的嘶吼。纹右手抓着肚子,缩小它的范围。
再这样夏季的夜,白天烈火般的太阳并没有对夜晚的冰冷有太多影响。而纹却已汗透衣襟,流过脸颊,滑过背脊。
纹再次上床躺着,嘴里默念这一个人的名字,念着念着纹睡着了。但是效果并没有太好,不知道过了多久,留在唇间的名字化作更锋利的刀,像是要剖开纹的肚子。
纹没有过多的动作,外面天已经快要亮了。纹知道多余的动作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镇痛的效果,痛就让它痛。
纹又吐了,那种胃被踢到嗓子的感觉真是不好。
纹去了隔壁宿舍,敲了不知道多少次门。只是一直敲着一直敲着。就像毫无知觉一般,越来越响,手上也终于传来了疼痛感。
看到终于有人动了,纹吐了一口气,这口气他憋了一夜。就在有人开门的一瞬间,纹彻底放松了。而痛感重新如潮水般卷土而来。
纹蹲了一会,感觉自己不在无助却依然可怜。
纹发自心底的笑了。
因为
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