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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涤,散洒夜幕,黑森呼吸起伏,灰风萧瑟,嘶吼大地。林间,男子凌空而立,衣袂如绢飘若莲花,眼蕴星辰,与银河交相辉映,如黑夜隙间撕裂而出的两道辉芒,男子仿佛世间唯一的美物,飘渺且出尘。
下方黑海匍匐无数生灵,有的体若泰山,有的凶神恶煞,有的妖气缭绕,无一列外在男子脚下垂首跪伏,瑟瑟发抖。
男子开口,如天地大道轰鸣,天势之法藏字里行间,世界众灵不可心生反抗之意。
“吾历经三千余载,站立妖族之巅,与众仙平聚,力争妖族之地位,形三界鼎足。妖道之道,非魔非佛,亦正亦邪,尊而立佛,犯而堕魔;然吾界强大乃尊之根本,破天地缚锁势在必行。”
万千大妖齐声阵阵,乾坤皆战栗三分,震碎云霄千里,良久未息:“吾王齐天!!”
“此次破道,轮回三千伊始,记忆如襁褓之婴,不必寻吾,选出继位妖王,抗衡两界。”
眉心光芒大放,万丈道光照耀天际,渐渐浮现光芒之源,乃一颗妖丹,至尊现世,大道吟诵低语,嗡鸣之声惊耳,法则之链破碎而出。
“天地束缚吾妖道,今日,吾便碎了这妖丹,看你还怎么束缚!哈哈哈!”
法则之链如决堤般疯狂涌现,整片小世界顷刻间被穿插得支离破碎,下方众妖恐避不及,男子神情却浮现一抹兴奋与疯狂。
妖力席卷而出,自甲盖大小妖丹喷薄而出,黑夜奇现耀日,森林明朗一片,链锁紫气萦绕,压碎苍穹之力铺天盖地袭向妖丹。
“如此法则奈我何?”男子仰首狂啸,大地摇震,下方万般生灵人仰马翻,碎木裂石,无任何挺立之事物。
紫气震离锁链,漂泊妖力浪潮间摇曳明灭,现世之法链皆崩碎殆尽,一吼之威,诸界臣服。
九霄之上,云际藏匿星辰,隐闻鼓声阵阵,云间恍见雷电蛟龙游走咆哮。
众妖大惊,天怒之威,小如余波就可将泯灭一方小世界。
“妖祖手下留情!!”
男子凤目撇了众妖一眼,薄润玉唇轻挑,流露一抹不屑。抬起纤纤右手,青葱玉指置于妖丹前,微顿。
众妖敛色屏气,万籁俱寂,此刻三界皆睢睢而待。
“一指碎道,三千荒芜。”
玉指轻触,妖丹疯狂颤动,周遭妖力变得极为狂躁,肆虐横行,每一缕均有压碎天道之力,男子左手轻挥,众妖上方泛起圈圈水纹护罩,妖力无情鞭挞护罩,轰鸣如雷,众妖惊恐地望着外界,世界在男子的妖力下恍如经历末日,整片森林呼吸间便被夷为荒原。
背生蝶翼的小妖瞠目结舌,美目流转不定,“这……就是妖祖真正的力量么?”
“咔嚓!”
妖丹攀上一丝裂痕,磅礴的妖力自痕纹爆发开来,玉指轻拨慢捻,裂痕指向天际,云端内雷蛟不安地扭动庞大的身躯。
男子双目腾燃起金色莲火,火之炙烈,欲烧穿六道乾坤。
“等着,吾早晚要让这天,妥协!”
妖丹化为一柱擎天流光,扶摇直上,万里之外清晰可见,径直贯穿万里之上雷蛟,雷蛟死命扭动,却已是徒劳,一声悲吼撼天动地,九霄天穹荡久不息。
男子望着自己的双手,微微摇头,力量过于强大,乃至妖丹已碎,仍有与仙王一战之力。
双手翻动,残影道道,随男子结印封妖,天地狂暴的妖力渐渐平和。印罢,十指尖端绽放霞光,照耀天际,如夜间一抹丽虹,炫彩异常。
乌云尽散,银河渐露,男子身体渐化星辰莹莹,无力自浮,此刻一道轻风便可抚散。
“恭送吾王!”洪音再次震天。
然男子已闻不到,此后世间不再有妖祖,不再有只手灭道,仙闻惊惧之绝世强者。
男子仰首探天,一眼忘穿轮回路,路之尽,如幽如巷。
“我叫什么名字?”
“蝉原。”
“我要去哪里?”
“轮回。”
“为何天道不容?”
“为妖。”
“因何踏破天?”
“娶她为妻。”
“我叫什么名字?”
“……。”
“我……是谁?”
————
巨峰如利剑撕裂云层,高耸欲坍塌而下,山脉坡折蜿蜒,跌宕起伏,云雾迷蒙,山接山,水连水。
“哥哥快点!前面就是清溪了!”
巨峰之下,茂密丛林间有一男一女正在嬉戏打闹。
“苏儿慢点!注意脚下!”
女孩约莫十三,青年约莫及冠,长相颇有几分相似,身着道服,背挂篓筐,其内装有半筐零碎木枝。
女孩活泼的很,手舞翠柳,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青年亦步亦趋,步伐虽慢,却沉凝稳重。
距离不远,便闻溪水潺潺,女孩加快脚步,来到清溪前。俯身望着水中倒影的自己,清澈见底的溪水,不禁捧起小饮一口。
“好甜啊!最喜欢喝清溪的水了。”女孩道。
女孩抬头,恍惚间望见对岸有一团白影,定睛望去,白影呈人形。
“哥哥!那边好像有个人!”女孩指着白影惊呼。
青年闻声跑去,果真,在清溪对面的绿地上躺着一名白衣少年。
————
仿若一梦百年,少年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入眼木质房屋,木屋不大,阵列摆设极为简单,一桌一床二椅而已。
少年神色茫然,从床上坐起,望着自己纤细双手,努力思索着,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细想却又毫无头绪。
“咯吱吱!”
木门扭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少年抬头看去,从门外走进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孩,女孩见少年疑惑地望着她,神色一愣。
“啊!哥哥快来!”女孩冲门外高喊,随后快步来到少年面前,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终于醒了。”
少年眼帘低垂,继续努力回想着。
“哎!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名字?”少年喃喃:“我……忘了。”
“忘了?”
青年神色匆忙走进木屋,快步来到少年面前,少年见此不禁稍稍向后躲闪。
青年道:“别动。”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瞳微转,仿佛在思索着。
丝丝清凉自腕传来,少年没有感受到青年的恶意,便放下心来,没有抗拒。
片刻后青年松开少年,长呼出一口气,道:“无恙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长时间么?”
他轻轻摇头。
“你昏迷了三个月。”女孩说:“哥哥,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青年眉头微皱,问少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望着眼前身着统一道服的兄妹,少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