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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尼撒城:232千米。”
这是我从卡车上的导航仪上看到的。破盒子外表的导航仪被十分草率地挂在车内的后视镜上随着道路的波折而摇摇晃晃,可能是为了省电,导航仪过一段时间不敲两下就会陷入自动待机状态。不过也不知道为何,麦肯锡这家伙总是没开几分钟的车就忍不住用他那肮脏的右手去拍拍这破盒子。然后在得知自己刚刚并没有真正往前开多长距离之后长长的叹一口气。
尼撒,一个我甚至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似乎是这世上仅有的极少数的人类的乐园。毕竟,我连衬托出这乐园的其周围环绕着的黑暗中的绝望与悲哀都没有切身体会过。
“裂隙中踽踽独行之人,吾将赐予你姓名,吾将赐予你骨肉,吾将赐予你灵魂,待血月破空,便会汝回报吾恩泽之时。”
这句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当然,直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我铭记在心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去刻意记下我这两天所遇到的一切令人作呕的欺诈与陷害。
除了那个女孩,那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女孩。
“雅哈娜事件持续发酵,联邦政府相关人员却依旧含糊其辞,这其中……秘密……教会……”
车载收音机因为年久失修,其放出来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像在泥地上摔碎的玻璃一样刺耳。也就在这时,女子终于是说话了。
“把收音机关掉好吗?好吵。”
她说,声音很轻,不过语气却极其强硬,让人无法拒绝。
我伸出手去,将那个被麦肯锡按过无数次估计也是脏的不行的按钮挤了下去,我感觉黏黏的,那上面绝对有那家伙的鼻涕之类的!麦肯锡把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开着他的车,这家伙应该也是烦透了这该死的收音机。
“我叫易,所以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希望抓住这次机会来拉近自己和女子的关系,再说了,这一路上不说话也没其他什么事情可以干。所以我觉得这一举动无可厚非,只不过我脏兮兮的笑脸可能有些太过于恶心了。
“……”
神秘女子没有搭我的话,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窗外下着大雨,雾蒙蒙的一片,除了啪啪打在玻璃上的雨点外,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吃了一整盘的闭门羹,悻悻地回过头,期间我看见麦肯锡那张令人恶心的嘲讽表情。
“要咖啡吗?”
终于,这家伙还是对女子说出这句话了。
“不用。”
女子没又回头,仍是痴痴地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更确切的说,潜伏着。
话说麦肯锡这家伙也是头铁,很明显,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家伙,都不会在陌生的汽车里接受别人“慷慨”的咖啡之类可以在里面做手脚的玩意儿。当然,这家伙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愚昧和无知是愤怒的温床,并且这样孕育出来的怒火,是很难浇灭的。毕竟无知的家伙一般都听不进别人的任何解释。
“啊,你们这些卑鄙的外乡人,都不给我活路啦!”
麦肯锡虽然手里握着行驶速度不下一百迈的卡车的方向盘,不过他发起火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浑身颤抖的。这家伙也不怕手一抖就会翻个车什么的。
“冷静,伙计,我们没有恶意。”
我安抚着这个怒火攻心的家伙,当然,我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懂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贩子是因为怎样的缘由会产生如此之大的怒火。也正如一句古语所说,灭火在于抽薪,而搞不清楚这火的缘由的我,是灭不了的。
“冷静?你这个混蛋让我冷静?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外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吗!我救了你们,从那帮渣子和杀人犯中,你们却这样对我,啊!”
此时麦肯锡已经几乎陷入了癫狂状态,可能在这个家伙看来,我们就应该像个傻子一样喝下他下了迷药的咖啡,然后任由这家伙摆布。只不过事情不如预期。
“举起手来!”
突然,麦肯锡这家伙从身后掏出了一那把本应该一直放在后座上的步枪。幽黑的枪口直指着我的鼻尖,老实说,那一刻,我真的慌了。下意识地,我举起了双手,有点怂,不过为了保命,低三下四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做到了。
不过,后排的女子却是一反常态的冷静。她不仅没有如麦肯锡所说的那样举起手,反而用她那深藏在帽子里的眼镜直视着麦肯锡这家伙。
“我不会重复我刚才说的话,你这个****!”
麦肯锡将枪口转向了女子,做出了那种随时可能会扣下扳机的表情,而事实是这个疯子真的可能会扣下扳机!
“或许你应该先将车子停下来。”
我对着发了疯的麦肯锡说,随时准备着从这家伙手里夺过步枪。这家伙一只手捏着方向盘,一只手颤抖着揣着步枪,让人觉得应该很容易就能缴械。
“闭嘴!”
这家伙再一次地将步枪顶在我的鼻子上,我有预感,这家伙真的会开枪!
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麦肯锡这家伙从嘴里喷出来的口水,有的溅在冰冷的步枪枪管上,有的溅在他满是污泥的手上。我也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这家伙食指关节摩擦产生的吱吱声响,就像门框生满了铁锈老木门被缓慢关上一样,让人心里一麻。
“哎,又堕落一个。”
就在麦肯锡恶狠狠地想要对着我的脑袋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女子冷冷地说了一句。
一听这句话,面目狰狞地麦肯锡竟然停下了手,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女子,嘴里不时嘟囔着些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喉咙里的脓痰,搞得这家伙的声带无法正常发声,所以谁也听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该死的裂隙。”
女子似乎并不在乎此时早已人不人鬼不鬼的麦肯锡想要表达什么,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同时双手抬起,作推掌状,正对着麦肯锡的那颗搭在脖子上的脑袋。
霎时间,麦肯锡这家伙身后的那扇车窗玻璃突地破碎,在无数闪着银光的碎片和粉末中,一只细长的爪子穿行而过,径直抓向了麦肯锡的脖子,然后猛地往外一拽。于是,那可怜的麦肯锡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给拖进了窗外的黑暗之中,空留下一声惨叫。同时,那家伙被抓走的时候双手向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捏着方向盘,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积极的效果,反而在被拉出窗外的瞬间,将卡车的转了个向。而当时的车速,是一百多迈。
于是,在卡车高速腾空翻身的时候,我看见了女子慌乱震脱的连衣帽下惊慌的眼神。碧蓝的湖泊,以及上面惊起的一丝涟漪。那也是我最后看到的东西了,接下来,就是昏天黑地地旋转,再接着,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我应该是晕过去了。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我并没有昏睡多久,就苏醒过来了。那可是一百多迈的车速啊,在卡车在彻底停下该来之前可是空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啊,讲道理的话,我应该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才对。但我终于还是睁开了眼,我发现被几乎快要断掉的安全带吊在半空中悬着,这玩意儿救了我一命。
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在卡车的残骸里发现女子的身影。于是从放在身旁的工具箱里掏出了一把小刀,然后割开了安全带并起身走出残骸。
依旧是后半夜,这时整个天地间的光明是最稀少的。我几乎很难看清几米开外的东西,就连远处雄伟的群山,此时都只不过是一层模模糊糊的影子罢了。
突然间,一声略带沙哑的啸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一转身,发现一个身长一米多的四足生物立在卡车的废墟之上,这玩意儿的腿就像蜘蛛一样细长,三角形的小脑袋时不时很诡异地转动一下。我发现之前就是这玩意儿将发了狂的麦肯锡给生生拽出车外的。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才生活没几天,我居然就已经无意识地习惯了这些诡异的事情。比如说现在,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生物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调头什么也不想就开始跑路!
果然,我站在原地,摆出一种随时迎击的姿态,那东西也没有任何贸然出击的打算。而是在僵持了许久之后,悻悻地绕过了我,走向了另一边的黑暗之中。
呼,真的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