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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孤霜成对 / 第九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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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做朴童。人如其名,很普通。今年几岁了呢?也就大概是十六七这样的。不算很大也不是很小。
  我来自哪里?我来自一颗蔚蓝的星球。来自千千万万个中最普通的一家,一个中等收入的家庭。我是谁呢?我是一个挣扎在成山成海的作业里的学生,我是一个被父母呵护在手里的孩子,我是厌弃学习的一个中等成绩的学生。那么,我在哪里?我在一个截然陌生的环境里,一个被称为混佚界的地方。
  我的名字依旧是朴童,但我没有了一个合满的家庭。我是社会的遗弃子。我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是陌生的,这里的语言是陌生的,这里的一切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我,我是一个外来人。
  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我只能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想,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我将悄悄地死去,不留丝毫痕迹。野狗将啃食我的尸体,获得活下去的源动力;蛆虫将爬满我的尸体,让我重返大地;风将侵蚀我的骨骸,像地理老师说的那样,每一次吹过都是一次风蚀,总有一天,巍峨大山将成为你脚下的尘土。
  我是朴童,人如其名很普通。唯有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在将我的一生打破。
  如果世上有神,哪怕是西方的耶和华,哪怕是阿拉伯的安拉,甚至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的佛,是否会记得挣扎在原罪和本罪之下、共业和个业下的朴童。是否会有呢?
  “会有的吧。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地狱的恶魔也是可以的吧?”
  是谁呢?是谁在我耳边呢喃呢?这个人实在说:地狱的恶魔,记得我?是要我卖掉灵魂吗?呵,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卖掉吧。我累了,就找一个终身信奉的主吧。
  “咦?嘻嘻,卖掉灵魂以求信奉恶魔?虽然有点亏,但,我答应了哦。”
  谁啊?答应什么啊?卖掉灵魂信奉恶魔?
  “是哦。所以,我们来签订契约吧!朴童~”
  是有人在叫我吗?是谁呢?
  我想要睁开眼睛,但始终不能做到,甚至让眼睛感到了痛感。我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面。我想要看看,叫我名字的那个人。我想要看看,这个痛苦的却让人难以放弃的世界!
  “唉?如果是你的愿望的话,那我批准了哟。”
  批准什么?你妹!啊..我睁开了眼睛,却被忽然闯入的光线刺到了双眼。我用手捂着面,眼泪不可禁止的下流,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活着,还是因为光的刺目。我第一次鸣谢痛感,这是我活着的唯一感觉。
  我忽然想起了一直在我耳边喃喃的声音,我猛地抬头,仓惶的环顾四周,最终也只是一无所获。不能这么说,看看墙面上未干涸的的血字,就知道自己还不算一无所获。
  那是熟悉的字体,汉字。见了十六年,也学了十六年。无视了那么多年,在今朝,发现了它的美感。不是说它的音韵美,形体美。最重要的恐怕是学了那么多年、用了那么多年,这是被称为母语的东西。这是他所熟悉的,在这一切陌生的世界里,这是他所熟悉的!
  “好好活着。恶魔的信徒。”朴童跪倒在地,痛哭流泣。他现在就像是跪在神前一般,他在虔诚的忏悔。
  我是朴童。我是恶魔的信徒。我将谨记我主的话,好好活着!
  哪怕被背叛一次、两次、千次,哪怕没有尽头。在愤怒、失望、疲惫和死灰过后,我仍将站起。
  我是这个社会的遗弃子。活在污浊的下水道里。善良、仁慈成了多余。死亡在这里成了常项。我依旧将活着。
  我是这个社会的遗弃子。我逃亡了地狱。
  终于,在一通发泄过后。我平静了下来。我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尽管艰难,但我站着。所以,我可以的吧。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看那个...嗯,哑巴。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聋子?”“有可能的吧。毕竟他...唉~”
  背靠在墙上的我,发现巷道的尽头站着两个人。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听懂了他们的话。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惊喜!
  “唉?他在看我们耶!哎!你好!”
  我下意识地回应:“你好。”但看着他们一脸的茫然,我便知道,我听懂了他们的话,他们却依旧无法与我沟通。我勉强站立住了身形,在剧痛的提醒下,做了一个鞠躬。痛苦,早已忍受不止一两。但如果在一直格格不入的话,我想我将不能做到,活下去这个理念。
  “他...刚才说的我是没有听懂。但他刚才的躬,是朝我们的吧?”说话的人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当排除了对方又聋又哑的情况下,那么之前一声不吭,似乎故作高雅的那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他们,微低着头,终于倒在了地上。但也不能说太狼狈,这一次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因为自己成了恶魔的信徒吗?不过,他们刚才是在怀疑自己吧。不是很清楚,但似乎能知道,他们在好奇自己之前的表现。
  “他之前受的伤该不会还没好吧?说来近几日,他似乎也不出去觅食了。”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
  另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哥哥之类吧。“那我们过去看看?”见对方点头之后,便过来了。
  “你背后的是什么字啊?”弟弟一走过来,便看到了墙面上的字。我抬起头,想回答。但又闭上了嘴,毕竟听不懂不是吗?但应该可以装一个样子的吧,张开口,然后闭上嘴。一脸的怀念和惋惜。脸上的表情倒也不能说是假的,毕竟是真的想念啊。
  “你家乡的文字?”哥哥就要细心一点。
  我冲他笑了笑,点着头。多数时候,一些事还是没多大差别。
  “唉?你刚才说话了吗?”弟弟忽的一个转身,对着我说。这个弟弟长得很清秀,虽然脏乎乎的,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弟弟似乎挺像个......
  “妹妹!你能别闹不?”哥哥一声苛责,弟弟便委屈兮兮地坐在哥哥的身旁,虽然仍会好奇地看向我。等等,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什么?
  “他是你妹?”我震惊地问道,当然,他们依旧是没听懂。但似乎,对方知道了我在震惊什么!
  “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男的了?”弟弟,哦不,妹妹生气了,站起来就要冲过来拎我领子。尽管,他哥先快她一步,把她给拎住了。
  默默指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向那个愤怒的小鸟表示:双眼看到的。
  “别闹。人家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利索。你这叫怎么回事?”哥哥看起来还是很有威严,随后他向我回以歉意一笑。
  我摆了摆手。苦笑了一下,毕竟这件事我好像有些不占理,将一个女生看成了男的,确实略显尴尬。
  “抱歉。我代我的妹妹向你报以歉意。”他摸了摸自己的兜,放下一个瓶子,“这可能会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哥!你怎么能这样!”听到妹妹的这句话我就比较放心了,万一又认错了性别......咳咳。她的哥哥仅仅是回望了一下她,她并闭上了嘴,虽然依旧有些不服就是了。其实我也是能理解的吧,毕竟像我们这些人,常常会到一些貌似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家伙一样的人,还有那些街头小混混,不是仗着身份高贵,就是凭着身体健壮。受伤也算是常事,将疗伤的药给别人,对自己果然还是有害的吧。
  “明天,青云山派会下山收徒。”哥哥善意的说了一句,便拉着朝我做鬼脸的妹妹走了。
  哥哥那么说,自然不是为了让他去参加选拔。而是,在那一天,贵家公子齐聚、修道者下界,在这一天,会有人给他们这些流浪者准备一些吃的,以表善心。在这一天,他们将可以吃一顿好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况且再加上现在恶魔的信徒这一身份,在想想以前看的诸多小说,修仙什么的,那就是呵呵哒。打开药瓶,就要将要吞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满是鲜血的小腿,竟感觉有些痒,一时起意便将衣服掀了起来。那里真的比别人啃过,但,更惊悚的一件事时,那由周遭发散出来的血管、神经、组织,正在修复,一丝一缕,清晰可见。是很羡慕那些故事里,主角受伤就恢复的故事。但当亲眼见到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害怕。
  将药瓶放在了地上。毕竟疗伤药是如此的珍贵。而这也是我所能做的唯一,在做完这件事后,我便惊恐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自己。作为恶魔的信徒,我究竟得到了什么?难道不应该像神的那些信徒一样吗?日复一日地祈祷,神迹。但年复一年的都是空想。
  我在害怕什么呢?我在害怕自己,不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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