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耽误了些许功夫,一行三人还是到达了竞技场。
郁纪在辉夜城中拥有的权限远远超乎阿龙的想象。阿龙忌惮着的卫兵没有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当他们一见到郁纪来到巨塔前时,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为郁纪一行人让开一条道来,微微低下头以表尊敬。就这样,一行三人毫无阻碍地进入到了巨塔之中。
这座巨塔就是法师塔了。巨塔之中的装饰非常典雅,看起来极具书香韵味,像是一个做学问的地方。塔里聚集着手捧书本的学者,来来回回在木门之间穿梭。那些应该就是正在研修的见习法师了。
要去往巨塔上头的人们聚集在东南角,有几位身穿长袍的法师守在一边维持秩序。见习的学徒们在巨塔内上下移动则依靠着西北角,只见三块大约能站下十二人左右的石砖平台正快速地上下移动,在巨塔的各层之间停靠上下客。
借助着郁纪的权限,一行三人得以穿到队伍的最前排。在巨塔西北角足足有三块悬浮平台供学徒们在巨塔内穿行,但给予市民的却唯有仅仅一块能够到达巨塔顶端的悬浮平台。那块平台缓缓地落到阿龙面前,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知它究竟是靠着什么能量来维持悬浮状态的。平台停稳后,在一旁的法师发出放行通知,长长的队伍按次序迈出脚步站上平台。没一会,平台上就挤满了十二个人,阿龙甚至被挤到了最边缘,这让他有些不安。
“没关系,升起之后会有屏障的。”
郁纪安慰阿龙。
法师看了看平台的状态,确认了上头的人都站稳后,又发出了升起平台的信号。他甩了甩手,身边的另外几个法师便低语吟唱着什么,接着平台便缓缓地抬升起来,朝着巨塔的顶端而去。阿龙绷紧双腿,笔直地站在边缘处,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尽管郁纪告诉他,平台边缘是有气墙作为保护的,但是阿龙从常识上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这种看不见的安慰。所幸这悬浮平台的抬升速度虽然快,但十分地平稳。在升至塔顶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棘手的问题。
到达塔顶之后,悬浮平台便不再上升,转而向一侧平移,朝着塔顶的一扇木门前进。说来也奇怪,谁会在塔顶建一扇悬空的木门呢?若是有人不慎闯入,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悬浮平台靠近木门,木门便缓缓地打开。门的那头,便是一座空中都市。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城市布局,都几乎与下面一模一样。即便阿龙来到辉夜城还没有多久,但这么独特的城市风格,他一眼便能辨认出来。
与地面上的那座城市相比较的话,这座空中都市要来得清净多了。阿龙一行人下了平台,实实地踩在了地面上,没想到他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悬浮着的空中都市,头顶便是碧蓝的天和明媚的阳光,脚下便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白云,即便是从地面上看起来高耸入云的巨塔,从这里来看也不过是与地面齐平的小玩意罢了。
街道上十分干净,没有任何的碎屑,纯白色的石砖透露着文明的气息。没有什么人在街道上游走,也没有摆在路边的摊贩,只有一排又一排颇具一格的梧桐树。偶有马车从街道上经过,车轮轧过砖石发出跨擦跨擦的声音,听起来也足有情调。
“所以说,为什么我也要来啊?”
在郁纪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像是剧院一样的气派建筑中。金光闪闪的墙面和镀金的内饰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这里的富贵气质。进到一个大的观众厅,郁纪领着阿龙和佩拉坐到侧面的一个包厢之中。佩拉坐在椅子上,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把一个嫌疑犯单独留在店里啊,我虽然不喜欢瘸子法罕那群人的作风,可是在工作职责上有什么疏忽被他们咬住尾巴是让人很头疼的。”
佩拉并非是在生郁纪的气,她双手抱在胸前,露出懊恼的表情,看来是与那些禁书分离让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我好想继续看那些书啊!我刚看到血魔法的术式初解呢!它里面介绍了几种绘制血魔法术式的方式,我看到了如何在人体内安置术式的内容!”
佩拉嘟嘟囔囔地说着,抱怨着来这里看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是多么大的损失。
一听到佩拉所说的内容,阿龙也兴奋起来,他凑向佩拉,关切地问她书里怎么写的。佩拉听到阿龙的问题,又懊悔地捶胸顿足,抱怨着没有时间让她好好地翻到那部分好好钻研。
“嘘。”
郁纪提醒二人。
“这里都是些达官贵人,不要这么大声地讨论这个内容。”
佩拉只好一个人回到座位上生起闷气来。
郁纪又将视线转向阿龙,示意阿龙坐到她身边来。接着,郁纪凑到阿龙的耳边,悄悄地说,“好好看看这里的人在做什么。”
郁纪的心里似乎在打些什么算盘,但是阿龙此时却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入席的观众越来越多,渐渐地就坐满了,人们一脸傲慢地看向中间的舞台。位于正中央的舞台就像是一个擂台,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观众们悉悉索索地议论着,翘起二郎腿,搂着身边的女郎,等待着擂台上的勇士们为他们上演一出振奋人心的戏码。
观众坐满后,厅内的灯便渐渐黯淡下来,灯光集中到厅内正中央的擂台上。又是四个捧着书本的法师走上了台,向着四周的观众们依次鞠躬。观众们一边鼓掌,一边欢呼,催促着他们快点开始。
行礼完毕后,四个法师分别走向舞台的四个角,他们翻开那本厚重的书,手指着对角,大声吟唱着咒语。
“其实那本书里根本没写这个咒语。”
郁纪凑向阿龙,向他吐槽道。
“我猜,这不是什么让人身心放松的活动吧?”
阿龙看着那擂台上渐渐浮现出的画面,还有观众们疯狂的呼喊声,那犹如赌徒一般的狂热做派,可不觉得郁纪带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放松身心。阿龙在来到这里之前,告诉了郁纪他和菲利斯之间的事情,郁纪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阿龙带到了这里,这可以说是一种执念了。
擂台上的画面渐渐成形,这是一片绿荫环绕的林子,一个矮小的狗头人出现在画面中。它穿着粗制滥造的铠甲,就像是一个大街上的顽童丢弃的玩具,手持着削尖的竹竿,正警惕地四处观望,系着印有一个“荒”字的头巾。观众们难听的嘎嘎笑声开始此起彼伏,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一般。
“那得看你怎么待这个表演了,”郁纪将头转过来看着阿龙,指了指观众席,“如果就像他们一样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那么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游戏啦,我从没见过这些人如此开怀大笑的时候。”
郁纪说着,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
那个狗头人在林子间带领着自己的小队谨慎地穿梭。渐渐的,观众们便被这种墨迹的行为给激怒了,他们在台下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催促着在他们眼中无比下贱的狗头人快点和敌人进行残酷的厮杀。
“荒狼部落啊,看来今天要被枯木部落直接打到大本营了。”
郁纪话音刚落。
观众席就爆发出了无比激情的吼声。那林子中的荒狼部落小队遭遇了三倍于己的敌人。那些敌人同样穿着滑稽的劣质铠甲,手持尖头竹筒,头上系着印有“枯”字的丝巾。他们一拥而上,与荒狼部落小队厮打起来。个头较高的一个枯木部落战士一马当先,朝着荒狼部落小队的队长直冲而去,竹筒直直地刺穿了那个小队长的胸膛。这一击引得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大块头的枯木部落战士将竹筒连着荒狼部落小队长的尸体一同高高举起,发出阵阵野性的咆哮。
荒狼部落小队的剩余成员立刻四散而逃。这一行为立刻遭到观众们的奚落,指责这是不负责任的逃跑行为。幸好枯木部落的狗头人战士们没有让观众失望,他们在林子里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狩猎。荒狼部落小队安置的陷阱夺去了几个枯木部落战士的性命,但是没能阻止他们的败局。那个大块头的狗头人战士带领着他的战友们,对荒狼部落的战士进行了一场虐杀。他残暴地将敌人踩在脚下,用手活生生地扣掉了敌人的眼珠,将眼珠生吞下去,任由敌人落入自己的陷阱。他无情地用两根树枝硬生生地劈断了敌人的头颅,只见那树枝一点一点地嵌入敌人的喉咙,让观众看到如何将粘连着身体与头部的皮肉细致入微地斩断开来。观众们连连发出怒吼,赞叹着这位大块头战士的行为。他们为这个狗头人赐予了一个名字——阿才。他们高呼着这个狗头人的名字——阿才,阿才,阿才!
“这,到底是什么?”
阿龙却无法理解这样的展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群看似体面端庄的绅士淑女们,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剧院中,竟如疯子一般为了一场狗头人之间的血腥厮杀而大呼过瘾,发出野性的咆哮,亮出自己锋利而丑陋的牙齿,呼喊着要加注豪赌。这实在是太扭曲了。
“这些狗头人究竟是什么?”
阿龙看着这毫无保留的血腥画面,一脸惊愕地看向郁纪。
郁纪根本未曾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她牢牢地注视着那些观众们在席位上的千姿百态。
“正如你所见的那样,这些狗头人就是这群人养来玩乐的畜生。”
刚被赋予姓名的阿才又取走了一个敌人的性命,他咆哮着冲向敌人,露出獠牙死死地咬住敌人的肩膀,直接将敌人的手给扯断。他亮出利爪,插进敌人的伤口。敌人倒在地上向他求饶,在观众们雷动般的“杀了他,杀了他”的呼声下,阿才就仿佛是听到了主人们的指示一般,揪起无助同胞的脑袋,使出了浑身的劲硬生生地捏碎了同胞的脑壳。
全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那些人仿佛是见到了上帝一般欣喜若狂。郁纪的声音淹没在欢呼声中,阿龙听不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