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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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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斐尔拿着听诊器在自己的胸前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好几圈,我知道他是在寻找所谓的心脏跳动的地方。也许他认为我的身份已经是天上的天神级别,位列在大天使长的行列里,曾经缺失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一一补回来才对。但是拉斐尔在我的身上诊断了半天都没有弄清个所以然来,为什么我的身体里还是没有长出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心脏。
  “拉斐尔,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经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希望,同样也不想让另一个天神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更多宝贵的时间:“你还是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人间有更多未知的疾病要让你去发现和寻找到治愈他们的方法呢。”
  “艾薇,你也是未知领域的。”拉斐尔并不这么想,他还打趣的安慰着我。然后眼前这个人以一个医生的职责向我认真的保证一定会弄清楚自己身体到底出现了怎么样的状况,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会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五重天,杨像往常一样忙碌着,她这个一丝不苟的审判者把所有自己认为不符合天堂制定的生存条例的死后灵魂不留情面逐个打入了炼狱去试炼。说实话炼狱现在这么火热,灵魂们都排队着急的进入试炼的环节,这些都是她给自己带来的福利,很自然的我也应该感谢杨顺应天理,还有多亏了她拥有的严格的脾气。
  杨见我扇着翅膀飞到她的领地,表情冷漠中带着悲伤,即便她的心情心情早就已经跌入低谷可是见到了一个完整的我还是愣了一下。
  我记得在自己加冕成为大天使的那天,杨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和周围的那群天神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她看我时的神态已经不再是欢喜和骄傲,神情中明明是多了一些难过和失望,眼泪都被她强忍着没有夺眶而出,我并不知道杨当时看到自己的成就是在为谁感到惋惜和伤心。
  “要是来说谢谢就不必了。”杨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很明显她的态度任然很强硬没有了当年的热情。
  “杨…这是为什么?”我疑惑不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她如此的失望。
  “……艾薇,我这里比较忙。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吧。”杨不愿意再看见自己,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蒙古包走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委屈的将声音提高,自己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留下。
  “……”果然这个招数奏效了,她停了下来低着头意味深长的对自己说了一番话:“艾薇,有些时候我们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杨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她早已经没有了对自己的恋恋不舍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杨那种毅然决然的把我拒之门外的样子。自己呆呆的独自站在蒙古包外面的草原上,突然感觉周围变得好安静同样自己感觉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但是,我踩在脚下的还是这片草地,草儿吸收的还是从地下埋葬灵魂日益腐烂而散发出来的营养,分明还是翠绿而又温暖的传入脚底。这里刮过的微风仍然带有绿草清香的味道,它缓缓拂过自己的面前,又是那么熟悉。我本是无心的天神,怎么也会有心里落寞的时候?
  仰首俯瞰着蓝天,自从册封仪式结束以后,天堂的大部分天神们都认可了自己并且十分敬重我,唯独五重天上的这些天使们,他们安静的有些出奇。杨说出的那句话也有待思考是什么样的一件事情会让她认为身不由己?很显然五重天早就已经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况且圣灵们一直非常敬重她,没有必要非逼迫杨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直到最后杨也没有从蒙古包里再出来看自己一眼,我只能是带着遗憾离开了曾经拥有过快乐的地方……
  光耀殿,我闲得无聊又拿出了从路西法身上偷来的鞭子细细观察着,然后把它握在手里拿到院子里来体验一下鞭子给自己带来的惩罚罪恶的快感,这个地方除了有几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儿落在树梢上不厌其烦的鸣叫着像是起哄欢迎着自己的登场以外,也再没有其他人来参观自己的表演了罢。于是我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在空旷的光耀殿的门口用力甩出了长鞭,鞭子突然抽打在地上的声响惊到了这群无知的小鸟紧接着它们的噩梦开始了,各个心惊胆战的尖叫着四处逃窜飞走了,就连最后陪伴自己的动物都被这支鞭子吓跑了。如果要是莉莉丝的感觉还在,那么她一定会是个在天堂备受瞩目的神灵真心的受人爱戴,善良的人总是会第一个做出牺牲,恶人同样会活到万年之久……
  既然这样我决定每天用手中的鞭子来练习自己的神力,直到我们之间的感觉不再互相排斥,这只惩罚之鞭就能够真正的属于自己了。我日复一日的训练着,手上已经被倔强的鞭子磨出了几个水泡,可它给自己的感觉依旧是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自己真正主人的身边,鞭子的样子多么像当年的莉莉丝。
  “别再抗拒我了,想想当初的莉莉丝!”我看着手中蠢蠢欲动的鞭子,严厉的说道。
  就在自己正在和鞭子磨合之际,突然天堂发生震级不小的地震。我皱了一下眉,这里是天堂一个所有人类死后都向往的充满和平的极乐世界怎么会发生地震?为了一探究竟我从生活的七重天飞了到了空中。不光自己内心充满了疑惑,在空中观察情况的还有米迦勒他们,米迦勒在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半空中,男人盘旋着观察产生震源的方向。看他们几个天神如此的焦急和费解,应该不像是六重天以上的神灵制造出来的动静。
  “兄长,你看五重天的上空怎么冒起了黑烟?”加百列最先找到了出事的地方,他急忙指给在场的所有天神看去。
  “为什么?”米迦勒倒是表现的出奇的淡定,就像他早就会料到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地方,只不过自己不太确定,直到第二个人有了跟他同样的看法,男人才略显的有些把握。
  再看看一旁的加百列,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跟自己的哥哥截然不同。加百列非常在乎五重天生活工作的天堂审判者杨的安危,急匆匆的俯冲到了案发现场。看着自己的兄弟有所行动,为了不引太多周围天神们的怀疑,米迦勒也在慌乱中跟了过去。
  “全是腐烂灵魂散发出的恶臭的味道。”拉斐尔以多年治病救人的经验告诉在场的同伴们:“大家注意,这些味道都是有毒的!”
  当所有大天使长抵达五重天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烽火燎原。到处传来无辜天使受伤的惨叫声和呻吟的求救声,加百列在这群伤者中寻找着自己的朋友杨。一个个被他撩过忽略的受伤天使都不是自己要寻找到的对象,随后加百列有了不详的预感,动作也变得急躁不耐烦起来。天生为了救病治人的拉斐尔连忙接住加百列抛弃过来的天使,他替他们疗伤和诊断病情。其他赶过来的天神也急忙加入拯救五重天这一层的使命中来,有的急着救火有的急着疏散这里还未被大火伤及到的天使。而这里唯一没有忙碌的只剩下米迦勒和我,我淡定的站在男人的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加百列疯了一般的搜寻。
  “奸细。”米迦勒盯着自己兄弟卑微的行为自言自语的说道。
  “杨?”我问。
  “嗯。”看来这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米迦勒没有理由在隐瞒下去,他们几个圣灵可能早就预测到这一切的发生。
  圣灵们为了抓住大鱼足足牺牲了五重天将近一半善良辛勤工作的天使,我难过的观察着周围每个神灵,自己看到竟然是每个受伤的天使脸上痛苦的表情,以及拉斐尔尽心竭力的照顾他们汗水已经湿透他的白色衬衣,还有那些救火不再知道疲惫的天神,还有那个知道要失去自己朋友悲痛不已的加百列,他还在坚持的到处寻找着杨的尸体……
  “加百列不要找了,她早就逃走了。”无情的男人将眼前所有人都了解的事情又亲口说了一遍。米迦勒此时不再像平日那样温婉平易近人而是十分憎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她为什么会逃,明明杨的家就在这里啊。”被急躁的心情冲昏头脑的男人提出了一个让人听了十分可笑的问题,米迦勒不但没有阻止到加百列,反而增加了他寻人的念头。
  男人见自己弟弟为了一个叛徒这样子的倔强和锲而不舍,终于爆发了难得爆发一次的可怕脾气。米迦勒双手揪住加百列的衣领希望他冷静下来,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没有多费力气就将自己的兄弟从地上拎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警告的说道:“我说了不要再这么低三下四的寻找一个叛徒了!”
  “什么,叛徒!”一语惊醒梦中人,加百列不相信哥哥的话,他努力摇着头来打消潜意识里米迦勒灌进来的思想,而且还在为对方努力辩解道:“杨她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路西法派来的奸细,早就会有所行动!她就应该在路西法堕落的时候复仇,何必等到现在,大家相安无事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就因为我们放松了警惕,她才有可乘之机!”米迦勒真的为自己兄弟的智商着急,一气之下把他扔到了一边。
  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惹来了众人的围观,米迦勒教育自己的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让天神们都来看热闹,男人很是不理解,他本想打算再爆次爆发自己的脾气来巩固自己在他们这群天神心目中的地位,可不巧的是加百列身旁躺着的一个被大火不小心烫伤的尸体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杨!”加百列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尸体的主人,还没等大家的反应,他开始利用自己的神力救助倒在自己怀里的老者。
  “你在干嘛!”米迦勒狠心的用神力抵挡开了弟弟一直源源不断输送到杨体内的精气,接着又用神力把他跟杨分开到很远的地方。
  幸运的是被杨吸取到的一点点精气还是起了些许的作用,加百列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了一些距离。杨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时间就认准了站在她对面一动不动的自己,于是老者边咳嗽边止不住的招呼我去到她的身边。
  “艾……咳咳咳……咳咳……薇咳咳……”她困难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她是真的快扛不住了。我为了在其他天神面前表现的仁慈,决定走到杨的身边看看她到底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咳咳……”杨很有心机,她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老者想到了另一种给自己传递信息的方式。她抬起不受控制一直在发抖的手,轻轻在我的脑门上一点,就因为杨的这一个根本没有危险的动作,再一次惹来了米迦勒的强烈不满!
  “你在干什么!”男人没有顾及杨身体的伤势,伸出手用神力再一次将我们分开。
  原本正在传入我脑子里的重要信息被突如其来的电流所阻断,才导致自己只得到了一些连不上断断续续的信息。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不太完整的画面,杨抱着一盆百合花去找丘比特,他们之间的交流的片段也是少之又少。我努力的观看和倾听才得出了这样几个消息,杨认真的甚至是在用命令的口气对丘比特说道:“……把这个………路西法……重………生………”
  杨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的,她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可悲的是有一口气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咽下……加百列比任何天神都悲伤的看着杨的离去,他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可又被烧掉的杂草绊倒,一路上连滚带爬的再一次来到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杨的面前。男人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沉痛的心情,抱着已经冰凉的尸体痛哭流涕,他的身份不再像是一个大天使长应该有的样子,眼前的哭到失声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
  “杨一手带大的加百列,她就像是他的母亲,他现在的样子也是可以理解的……”米迦勒怜悯同情的看着弟弟对我解释着,同样他的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刚才一时绝情做出的辩解罢了。
  “米迦勒,你越来越骄傲了。”我是炼狱的执行官,可以一眼看穿万物的本质,贪恋、懒惰、骄傲等等……这些在自己的眼里都是属于原罪范畴里的,神灵也不允许因为自己身份而犯下同等罪恶的事情,所以自己才好心提醒了男人一句。
  五重天的火被天神们扑灭,那一重天已经封锁。米迦勒安排受伤的天使回家好好养伤,长住在五重天的天使们又在二到四重天重新安排了家园。当我回到光耀殿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回想起了那株百合花,于是急着跑进自己的卧室去查看。然而,等我跑到卧室为时已晚,床边的柜子上空无一物………有人来过了,那人是在发生地震之后我离开这里时来到自己的卧室把百合花拿走的……人走的很着急,身体翅膀上的羽毛不慎掉落下来了一根,安静地躺落在自己的脚下。我轻轻的把它捡起,拿到面前闻了闻,有了一个大概怀疑目标……
  深夜,我一个人来到了丘比特的宫殿前。自己站在大门口面对着宫殿,很奇怪里面竟然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门口的两盏指路明灯更是不知道被谁熄灭!这里一切都表现的古怪的,不经让人开始产生了怀疑。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姿态,以一种自我防备的样子悄悄潜进了宫殿大门内的世界……
  黑漆漆的房间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为了不打扰到这里主人的休息,我蹑手蹑脚的摸索着寻找前进着。不知不觉间,我双手摸到了面前的一张双人床,难道自己这么快就已经走到了宫殿里的卧室?由于天界的晚上实在太黑暗,迫使自己最后还是借助着神力施展出来的微弱光线来照亮四周的环境,被微弱的幽幽蓝光照亮的房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果然误打误撞走进了一间卧室,草草的散了一眼房间的布局和装扮,这里貌似这是丘比特休息的房间。我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各种男孩儿的照片,他灿烂阳光般的笑容另看到他的人感觉温暖有爱。虽然看上去这个房间是丘比特日常起居的房间,但是这么晚了床上的空无一人又要怎么解释?我还观察到床上面的被子平整的放着,脑子里又觉得这里像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了。突然,我眼镜仔细观察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相片的玻璃上出现的星星点点的血迹,着实让自己为之一惊。我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摸了一下发现血迹早就已经凝固。丘比特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测,他宫殿这么大怎么一个侍从都没有还有就是这么晚了他人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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