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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研磨时光开店,门外那个踌躇了好久的身影最终还是决定走了进来。苏离在二楼窗边托腮看着,还很友好的冲着剑客跟班招了招手,不出意外的并没有得到回应。苏离不是很在意,安然等着阳青的拜访。
一旁的神乐见状,问道,“怎么?你相好?”
苏离摆摆手,“是目标!我仿佛看到了玄天玉匣在向他招手!”
神乐摇头叹息,“鬼迷心窍了啊,又疯了一个……”
“嗯?还有谁?”苏离不耻下问。
神乐不回答,低头专心玩他的纸牌去了。苏离回头,果然看见相葉领着阳青上楼来了,后面跟着个孤高的剑客虚影。
会客的小房间里,苏离招呼阳青就坐,剑客大概习惯了站在身后,苏离也不多事,等着阳青先开口。
阳青同学喝了一大口冰水,开门见山说道,“他也在的,对不对?”
苏离的视线在对面两人之间逡巡,剑客一如既往的抱着佩剑不说话,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既然当事人不干涉那就是默认咯?苏离点点头,“嗯,就站在你左后方。”
“果然。”阳青只说了这两个字。
苏离反而迷惑起来了,阳青对于剑客的存在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呢。看他这么发问,是模糊的知道有剑客那么一号人,却又看不见,的确很微妙。而且苏离更加好奇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阳青转向左后方,没有目标的上下看了一下,试图发现些什么,然而这都是徒劳罢了。
剑客的扑克脸自始至终,视线只专注前方,压根不打算和阳青对视。
苏离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怎么回事?我愿意倾听哦。”
“是这样的……”阳青简单明了的开始了诉说回忆模式。
阳青的家族由来已久,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估计先辈的庇佑,香火一直挺旺盛的,翻开族谱能追溯到挺久之前。百年前的阳家先辈,机缘巧合的得到一方宝剑,据说是仙人所赠,于是先辈就把宝剑供奉在家族祠堂之上,每日香火祭品不断。
百日之后,那宝剑竟催生了灵性,从中幻化中剑灵这一存在。为报答知遇之恩,首代剑灵立下誓言,会极力守护阳氏家族主家一脉,作为他们的守护神。自此开始,阳家开始顺风顺水的起势,一度达到高官贵族的程度。
正是那个时候,首代剑灵已经是行将木就,想着不能因为一己之私限制后辈,于是和阳家先辈定下了百年之约。百年之后,当代剑灵可重归自由,不再受守护的约束。双方都同意这份协议,默许了时限一到,可自行决定去留。
时光流逝,阳家经历了几番的兴衰荣辱,唯一不变的是忠诚的剑灵的安静守护。阳家人代代传承下来,已然习惯了剑灵的陪伴。虽然它们并不会干涉具体的发展,但能保证他们远离邪物的迫害,可谓多了一张无形的护身符。
到了百年之约的临界点。按照约定,阳家人与剑灵之间的协议到此可以终结,不必继续缔结契约。彼时的剑灵虽时日不多,但仍然坚守自己的职责,守护着阳家上下。
无巧不成书,阳青在这个节点呱呱坠地。而新生一代的剑灵也随之幻化出来,正是阳青身后跟着的剑客,剑灵给他取名忘川,并悉心教习他各项技能。
忘川无官一身轻,每天只是陪着阳青打闹玩乐,日子过的随心所欲。
上一代的剑灵寿终正寝,当时阳青刚满十岁,与忘川同龄。
在阳青生日当天,族里的长辈把阳青和忘川一同领到祭祀的祠堂,说要按照先辈的约定,将宝剑交还给忘川,自此解除两家羁绊。
祠堂之上,阳家长辈分坐两边,见证这一仪式。而祠堂中央,阳青和忘川跪在蒲团之上,当家的长辈在念着冗长的祝词,听的人昏昏欲睡。
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阳青偷偷的拉了下阳青的裤腿,小声说道,“忘川,解除了契约之后,你会离开吗?”
忘川想了想,诚实的点点头,“我想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这也是上一辈的前辈跟他说的,毕竟他们一辈子都待在阳家,本性还是向往着自由的。
阳青有些小失落,“那你会忘了我吗?”
忘川笑,“当然不会了,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是朋友吗?”
“嗯。”阳青闷闷的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当家的长辈总算结束了枯燥的长篇发言,十分恭敬的从祭坛上将宝剑托了下来,放到低台之上。
忘川遵照剑灵前辈的先前的嘱咐,走上前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到剑身之上,而后退了回来。
紧接着,阳青也起身,来到宝剑前面。
在正式仪式之前,他已经在父母的指点下演练了几遍,只需要把自己的鲜血滴到忘川的血液痕迹之上就行了,只要完成这个操作,忘川就能获得自由之身了。这是忘川一直的向往,他知道的。
阳青拿起小刀在食指上割了一道口子,立刻有鲜红的血液渗出。他看着指腹上的血珠,有些恍神。
“阳青!不要迟疑!”父亲在一旁呵斥了一句。
阳青抖了一下,连忙完成之后的操作,血滴不偏不倚的滴到了忘川之前的血迹之上。两滴血滴融合的时候,瞬间被剑身所吸收,宝剑周身泛出白色光华,像是重新被镀上了一层防护,很快光华消失宝剑恢复常态,也代表着仪式的完成。
当家的长辈重新托起宝剑,但是并没有把它叫给到忘川手上,而是重新恭敬的摆回到祭坛之上,而后威严十足的发言,“那么,剑灵忘川与阳家的守护契约,缔结完成!”
忘川猛的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当家长辈接下来的话完全打破了他的希望,“忘川,以后好继承剑灵一辈的意志用心守护,我们阳家不会亏待你的。”说完,拍了拍忘川还稚嫩的肩膀,往祠堂外面走去。其他长辈见状,也纷纷退场,甚至没有一句闲话。
阳青还跪在蒲团之上,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双手握拳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他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