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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静静的洒满大地,繁星闪耀,点缀整片夜空。
茫茫田野间,青蛙“呱呱”的叫个不停,一条弯弯的小河,也早已干涸,只剩下些碎石杂草。
一阵晚风吹来,稻田传来“唰唰”声响。
巨石上,区强和可汗并肩坐着,这时借着月光,只见两人满头的汗水。
上次在赵宝明家关于轮流放水的事情,本来只需轮流到自家也可以放一天水,但全村根本就没有人同意,区家明显已经被排除在外,虽然区仁义很是生气,但毕竟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就让两个儿子去河道挑水灌溉。
一股筷子粗细般的水流,顺着山石流入下面的桶中,水满了,溢了出来。
“哥,我去挑水了!”可汗真要起身,便被旁边的区强拉住。
“再歇会儿!等会儿再挑!”区强徐徐说道。
这时,看着眼前的可汗,区强的心情五味陈杂,即是疼爱,又是酸楚……
可汗只是噢了一声,便又坐了下去,兄弟两人短暂的无语,也不知为何,区强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老二啊!你说人要是不结婚多好啊!”
区强一阵苦笑,然后把目光盯向远方的田野。
“哥,你说啥?”可汗没注意听,所以没听见区强在说什么,于是看着区强又问道。
“哎!没啥!”区强叹了口气,摸摸可汗的头,无奈的笑着说道。
轻风仍然徐来,额头上的汗水小时候,身上慢慢开始觉得丝丝凉意。
可汗低下头,盯着脚下的石头,区强则看向那深邃的夜空。
“二弟,你说我以后开个养鸡场怎么样?我想了很久了,现在镇上鸡的价钱都不错,我算了一笔账,养个几千只,一年也能赚些钱……可咱爸那不好说……”
区强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中有渴望但又无奈,有欣喜但又悲伤……
也许这时区强第一次吐露内心的想法,他说了这么多,真没有希望自己的弟弟能理解和明白。
可汗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山水落入桶中。
“嗒嗒……”
区仁厚夫妇确实把给区强说亲这事放在了心上,那天晚上两口子一商量,第二天张淑贞就回了躺娘家,说来也巧,女方当时就同意先见个面,当天张淑贞回来给区仁义夫妇一说,这把两口子高兴的,马上找人选了个好日子,就让区强赶紧去看看。
夜色还没退去,东方的天空还没有泛白,区仁义家,灯光通明。
“嫂子!”
李芬芳听见外面有人喊,忙跑去开门。
“淑贞啊!来进屋!”李芬芳打开门,忙高兴的招呼张淑贞进屋。
“嫂子,都一家人,你就别客气了!娃收拾好没?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今天还要赶路呢,赶天黑能到就不错了!”张淑贞笑着回答道。
“收拾好了!”李芬芳说完,扭头朝屋内喊道,“老大,快走了,你二妈人都来了!”
其实听说区强要去相亲,区仁义两口子一晚上高兴的就没合过眼,李芬芳整晚都在祈求儿子这次相亲能成,为了怕区强不好好打扮收拾,很早就喊起床,然后李芬芳就一直监督着。
“好了好了,来了!”
屋内传来区强的应答声。
“淑贞,娃这事儿就全靠你了!”李芬芳拉着张淑贞的手,亲切的说道。
“呵呵,这也是当二妈的应该的!”张淑贞笑着回答道。
“二妈!”区强从屋内出来,礼貌的喊道。
“行了!那我们走吧!”看着区强出来了,张淑贞笑着回道。
“行,那路上小心点,现在天黑,老大,你照顾点你二妈,走慢点!”李芬芳叮嘱道。
“知道了,妈!那我和二妈走了啊!”区强看了看屋内,又道,“爸,那我走了啊!”
屋内没有传来回声,区强有些失望的转身和张淑贞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人家淑贞来了,你也不漏个面?”
“你们两个妇女说话,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嘛?”
“那娃喊你你咋也不应声?”
“看到他就来气!”
“你……”
……
黑云滚滚,遮天蔽日,狂风大作,漫天黄沙。
“轰隆轰隆……”
一阵电闪雷鸣,仿佛天公大怒,要撕碎一切。
区家门前,在肆虐的狂风中,一棵碗粗的大树突然传来“嘎吱”一声,便从腰折断,只剩下半截树桩。
“呼呼”的风声,那破旧的墙壁似乎都在摆动。
屋内,区家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迷茫,担心,恐惧和害怕。
“仁义啊!仁义!”
区家一家四口,站在门口,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马四家的新房就在公路下面,距离区家有两百米的距离,这天看着黑压压的天气,总觉得有点不正常,所以冒着风跑到区家。
路面上的风很大,马四才刚露出头,就被风吹裹的差点摔倒在地。
“四叔!”
“四爷!”
“四爷,你小心点!”
区仁义夫妇刚迈开腿,这时区强和可汗已经冲出门外,顶着风很快就跑到了马四身边,一左一右,扶着马四。
“四爷,你咋来了呢?”区强关心的问道。
“这么大的风你们都在家干啥?”马四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已经跟上来的区仁义夫妇身上,生气的说道,“都别傻站在这儿了,今儿个这天气我总觉得怪怪的,所以都先去我家躲会儿!”
“你们去吧!我就呆在屋里……”李芬芳说完,扭头担心的看着房屋。
“还在屋子干啥?都赶紧走!”马四见李芬芳犹豫不决,大声吼道。
这马四一般很少生气,虽说也只是区仁义的一个长辈,但在这山岭村,区仁义最尊敬的人就是马四,看着马四生气了,忙安慰李芬芳说道:
“行,咱们先去四叔家躲躲,等风停了在回来!”
李芬芳又看了看区仁义,只是转身去把门锁上后,一家人这才一起去了马四家。
狂风席卷大地,风声怒吼,惊雷炸响。
夜幕慢慢降临,空中落下纷纷雨点,初如牛毛,再如点滴,最后如瓢泼,雨越下越大,整个村庄都如同披上了层层雨幕。
这天,区家人怀着不安的心在马四家住了一晚,平常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