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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入本家的大门,周亿镇定了许多,他已经有了计划。张山要去回禀家主,周亿就先回到了房间,等待着家主的会见。
当周亿踏进房间时,却不想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着他了。
“爷爷!”周亿吃惊地喊道。
周江治闻声抬起头,对着周亿说:“小亿,坐下。”
周亿心中有些忐忑。他的计划是他去找到爷爷,却不想爷爷却先来找他。摸不清情况,周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江治却迟迟没有说话,只是喝茶,一杯茶见底,周江治示意周亿替他倒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半个多小时。
一阵敲门声传来。周亿忙起身开门,门外的是张山。
“亿少爷,家主请您去一趟,请跟我来。”
周亿正准备告诉爷爷一声,却不想爷爷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张山显然没有想到周江治会在周亿的房间里,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先生,您也在。”
周江治问道:“家主要在书房见周亿?”
得到张山肯定的答复后,周江治又说道:“张山,你先去吧,我会带着周亿过去的。”
张山走后,周江治又坐回原位,只是这次他没有喝茶,周亿知道爷爷终于要说他的目的了,于是也走过去坐下了。
“小亿,你的龙叫W.安?”
周亿一惊,爷爷已经知道了,是张山告诉他的?
虽说心里有疑惑,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来找过我,让我帮你们争取一个月的时间。”
“爷爷……”周江治打断了周亿,“身为龙守,就要有相信自己的龙的信念。而这龙到底是不是你的,就要你自己去观察,当你拥有鉴别自己的龙的能力时,你才算一个合格的龙守。”
周亿看向爷爷此时满怀期盼的眼神,随后说道:“爷爷,现在我该怎么办?”
“家主那边我去就可以了,半个小时后有人在侧门处接应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周江治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出了门。
屋内只剩下钟表的嘀嗒声,周亿看着刚才爷爷端着的茶杯,紧紧地攥住了拳,脑中会想起刚才W.安在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周亿,这是你既定的命运。”
既然如此,就面对吧。周亿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本家的平面图,在图上用黑笔标志出了那个侧门的所在地。
周亿终于在本家的一个隐蔽角落找到了爷爷所说的侧门,虽然手中有本家的平面图,然而这处侧门在平面图上只是一面墙。同样这一路上周亿也发现很多院落都没有被标注在图上,而且都是铁锁把门。
周亿没有料想到爷爷安排的人就是张山。
张山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会儿了,门上的铁锁已经被他剪断,拿在手里
周亿一走出门,张山马上将门关上,重新用一个铁链锁上。
看到周亿一脸不解,他笑笑说:“亿少爷,咱这是逃跑啊,没法正大光明的拿钥匙。”
周亿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明白了爷爷现在的立场,如果家主不同意他的提议,那他等同于叛族。想到这,周亿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张山可能是看出了周亿的担心,安慰道:“亿少爷,你放心吧。先生他一定会有办法让家主同意的。”
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SUV,周亿跟着张山上了车,为了交谈方便,周亿坐到了副驾驶上。
“亿少爷,请将那张平面图给我。”
周亿看着张山把平面图点燃然后扔进了一个暗灰色的形似口袋的东西里面,随后马上将口扎住,有些许烧焦的气味涌出。周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张山解释说:“本家的宅院里有很多机密的院落,虽然平面图上并没有标注,但如果落入不轨之人的手里,也是一个麻烦。”周亿没想到这个平面图竟然这么重要,而且也认识到了张山这个人的谨慎和老练,虽然长得很敦厚,但心思却是格外缜密。
“张山,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不要借口说规矩,我听着你叫我亿少爷,不习惯。”
张山听后爽朗地笑了笑:“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坚持了。”
“别您,您的,你就行了,以后敬语都不要了。”周亿又说道。
张山笑着说了一声好,就不再言语。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
开了一段后,周亿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海山,你的那个龙说那里有需要见的人,地址我已经知道了,他在那里等着我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W.安跟我说的是什么了?”
张山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说:“周亿,我不是想骗你,但瑞在那里,家主知道我们早已互相联系过,这件事会很麻烦。”
周亿沉默了一段时间,又开口问道:“张山,你跟着我爷爷几年了。”
张山注视着前方,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五年。”
“那你一定见过不少龙和龙守了吧?他们……”
“周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比你大两岁,我们家是世代的龙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一开始,我还不信,觉得肯定是他们弄错了。可是,我后来才知道,是不是龙守,龙一眼就看得出,龙守身上的气息就是龙守的标志,而我身上没有。我们家是靠龙守这一身份吃饭的,不是龙守的孩子对这个家族根本没用。我从小在家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先生,我就跟着他学习,帮他做事。这么多年来,我从一开始嫉妒龙守变成了同情,因为他们背负的压力很大,承担的挑战也很大,而不同的龙守面对这这些问题也有着不同的处理方法,你父母选择让你不接触也是一种方法。但是周亿,龙守就是龙守,这点无法改变,你也没有能力改变,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合格的龙守,更多的是经过磨砺以后。你是龙守,这是肯定的事情,而W.安到底是不是你的龙,那就要你自己通过努力后,去辨别,这是无论我看过多少龙和龙守都无法帮你辨别的事,这也是龙守的责任。”
“所以……”张山突然把车停下,眼睛盯着周亿,目光犀利“这条路,你还向前吗?”
周亿低着头,几秒钟后,他重又抬起头,嘴角带着笑,看向前方说:“既然我已经是龙守,那么,这些事情就由我来解决。”
张山听到周亿的回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愧是先生的孙子。”
车再次发动,向着目的地前进。
“你既然比我大,那么我是不是该叫你哥,张哥?山哥?”周亿玩笑道。
“还山歌嘞!我还民谣嘞。咱不拘泥于这些礼数,就当个平辈朋友怎么样?”
“当然好啊,那开车的事就交给兄弟你了,我累了,先睡了啊。”
“哎,你小子,没驾照啊,咱俩换着开。”
“我可没想着直接“逃难”,所以就带了几件衣服,没带驾照。”
“会开就行啊。”
“我可是守法公民啊——”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小子……”张山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江治与周江崞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谈话,最终说服了周江崞。
然而,他心里明白,周江崞并不是完全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周亿他们,所以本家必定会再从其他方向调查这件事。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争取到时间就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本家那边也还需要他进行沟通,虽然现下与安克家的各层沟通顺利,但是还是应该尽快回到德国,进行确认。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周江治走出本家的大门,坐上了门口早已备好的车辆。
然而,他一上车,就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这个司机。
他从后视镜观察着这个司机,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观察:“Z先生,哦…请不要建议我这样称呼你,毕竟在安克家时我就是那么叫的。那么,Z先生,您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是不是应该完成你的承诺了。”
周江治终于认出了这张外国脸,属于W.安。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将公文包放到一旁的座椅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看着后视镜说:“我想我们的合作不应该只止于将周亿送到海山,而是应该持续到这件事结束不是吗?”
W.安不置可否,只是问道:“Z先生要去哪儿,司机您现在是找不到了,就由我送你去吧。”
周江治说了“飞机场”之后,就闭上眼,靠在座上休息。车内只有空调的微微声音。
车辆行驶了一段时间以后,周江治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在公文包里翻找起来,他拿出了一份材料,略微翻了翻,将材料扔到了副驾驶座上,说道:“这是她拜托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看来是时候给你了,看完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帮周亿。”
飞机场离本家并不算太远,周江治在下车前,拍了拍W.安的肩说:“周亿不是你的龙守,但是我希望如果你决定帮助周亿,能继续以他的龙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
W.安没有回话,只是翻看着那份材料,周江治似乎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回答,径自走向了飞机场大厅。
W.安在周江治离开不久后,双手重重地拍击方向盘,周江治现在把这份材料给自己意图很明显,就是让自己去帮周亿,而他别无选择,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这份材料是真是假,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转头看了一眼飞机场进进出出的人,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发动汽车,向着海山的方向行驶。他知道周亿他们一定没到,不过为什么吗……一抹笑容在他的脸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