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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黎明的阳光照到我的面颊时,我起身确认了下小四的情况,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坐着什么样的梦,但至少她的表情是平静安详的,然后我便悄然离开了她的房间。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坚物的门开了,千叶象阵旋风般冲了出来,然后眨着眼好奇地看着我,问道:“老爹,你怎么呆在四姐姐的门口?”
“我只是等在这里想看看,你们三个是谁最先睡醒的人。”我随口胡扯道。
“这是比赛吗?”千叶摇了摇头脑袋,好象在思考又好象在询问我。
“当然是了。”我一脸正经。
“Yeah,千叶赢啦。”千叶一边欢笑道,一边跑过来,把我推开,然后用力地敲着门,“姐姐,快起床啦,天亮了。”
被推开的我看了看从房间里走出来,无论是脸还是衣服都已经洗过,变得很有清爽感觉的坚物,笑了,“很不错呀,这样才象个女孩子。”
她也笑了,眼睛望着千叶道:“因为千叶一定要在跟我一起睡。还好这里竟然有烘干机。”
咔嚓,清脆的门锁声,小四的房门开了,小四有点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差不多是一跃而起跳到她里的千叶,似乎还带着没睡醒的茫然,但与我的眼睛对上时,立刻恢复成了我所熟悉的那个她,用非常不经意般的方式回避了我的目光,然后淡淡地说道:“你是偷懒了吗?”
“始终恪尽职守,忠于誓言。”我转身正对她,立正说道。
“话随便你说了,反正我不知道。”她哄着千叶转身走了进去,但是仍然没有关门,我知道这是她有话要说的意思,我给坚物使了个眼色,她跟着我一起走进了小四的房间。
小四抱着千叶在餐桌旁落座,看到我和坚物也分别坐下后,便说道:“玛娜米小姐的这个房间是长期包租的,而且她事先交待过,住多久都可以,所有费用由其家族承担。但是我想问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心里的打算肯定是跑路了,但现在还不能跟她讲呀。只好敷衍编一下了,“先回家,暂时不到城里来了,避避风头比较好。”
小四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转头望着坚物。
坚物忙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十一桑的建议,最近几天不是在牢房就是旅店,都没有时间练习剑术,回到十一桑的家里,比较方便练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就这么突然,小四径直问出了让我都倍感意外的问题。
“啊?!”小四的问题对坚物同样感到突兀,以至于她有点愣了。
“小四,你这个问题有点失礼吧。”虽然我永远无法对她生气,但我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些许急燥与不快。
“不不。”坚物这时焦急地向我摆着手,慌乱地样子象个平常的少女,“没有啦,四先生的问题很好。”
坚物正视着小四,意外地,不似平时总是回避别人目光的她,小四同样正视着坚物,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正面碰撞着,但是并不激烈。
“我很清楚,最近的事完全是我的原因,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随时可以离开,哪怕是现在。”坚物表情是认真的。
“不要,我不要姐姐离开呀。”千叶倒是先急了起来,从小四的怀抱里跳了出来,来到坚物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一直呆下去不好吗?”
坚物抚摸着千叶的头,温柔地笑着说:“姐姐也有姐姐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千叶眼眶里的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可是不是说好要住一周吗?你才呆了两个晚上。”
“才住了两个晚上,就闹出这么大事了,所以姐姐才要先离开呀。”坚物轻轻地帮千叶拭去脸颊上的眼泪,“等姐姐做完必须要做的事情,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那需要几天?”千叶问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问题。
“不知道呢,但是应当会很快的。”大人常用的谎言。
同一时间,我还在盘算着怎么把小四先哄骗过去,然后再设法带坚物离开这座岛屿时,小四说话了:“千叶,坚物姐姐还会呆两天的,你不用现在就哭的。”
千叶回头看了看小四,看了看坚物,两个人都配合的点了点头。她立时破涕为笑,大声欢呼道:“太好了!”真是小孩子心性呢,变化真快。
我看着小四,她又避开了我的目光,大概是不需要我的感谢吧,虽然她并不知道我想感谢的真正原因。
“那就这样了。吃过早餐我就会回家了,你们差不多也回去吧。”安抚完千叶,小四作了总结性发言,然后就按铃让旅店送餐了。
早餐的丰富程度竟然丝毫不逊于昨天的晚餐,真得要感谢玛娜米小姐呢,因为考虑到未来几天不方便“工作”,我特意让服务生多准备了几份食物,打包带走。小四虽然对于我的行为一脸的不屑,但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情况,她并没有说什么。
闲聊了一些圣城的平常的见闻,早餐很快吃完了。交待服务生准备离开时,竟然才知道,玛娜米小姐竟然贴心的吩咐了旅店店家在我们离开时提供马车服务。于是我们在旅店的一层等待店家准备马车时,千叶拉着坚物在旅店的大堂里到处逛着,我和小四则呆在接待用的沙发处。
看着千叶和坚物距离有点远了,我微微贴近小四,轻声说出刚才不方便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让她走?你不怕玛娜米小姐知道了不高兴吗?”
“我听闻了她闹事的全过程,完全是无法预测不可理喻的定时炸弹。你可是我重要的资产,我可不想这么重要的资产出现问题。”小四看都不看我,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说道。
昨天还说是投资的是坚物呢,今天就变成我是重要的资产了,这个女生的心思真是太善变了。“那你为什么又同意了她再呆两天?”
“我只是见不得小女生哭泣罢了。而且你们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话,两天应当很快就过去了。然后,你们务必要分开了。”
我无语。我无法告诉她坚物已经惹出了更大的麻烦,也无法告诉她我决定离开圣城的意图。
很快两辆马车来了,小四先上了车,挥手跟我们告别后,然后放下窗帘,催促着马车离去了。等她的马车远去后,我们三个人也登上了另一辆马车,马车会直接送我们到离家最近的公共汽车站,很是便利。
然而在马车刚刚启动的瞬间,我感到身边的坚物握着的伞抖动了一下,我有些紧张地去看她,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肃然,“他来了。”
我透过车窗向马车两侧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在马车拐向南门的瞬间,看到他了,站在街边,戴着巨大斗笠,身穿大陆才有的对襟长衫的高大武者,毫无疑问,是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可以确定他也正在盯着我们。
我一把抓住了坚物的手,想要阻止她任何的冲动的想法。我们的处境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意外事件了。
还好坚物似乎也清楚当下的处境,努力地压抑了自己的冲动。几分钟后,马车顺利地驶出了南门,看不到有其他车辆跟随的迹象,从手掌里坚物的手上股肉的绷紧感感受得到,坚物的本能冲动意志变弱到几乎没有了,我也松了口气。没有人跟上来,然后只要进到森林里,大概就安全了吧,除了抓捕我们的警察,并没人去到过那里,而这位大陆武者断不会自投罗网去问警察。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个旅店的?感觉上除了住在这里的我们自己,只有玛娜米小姐知道这里,而且就算还有其他人知道,也不可能会有人告诉他这个身穿着显眼的敌对国家服饰的武者。
比起这个,让我更担心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还要跟踪我们?那场战斗明明他占尽了上风,虽然没有结果,但胜负已经不言而喻。那么,为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踏上了回家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