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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从北方来了一群什么海蓝阁的人,起初倒也和善,与镇子上礼尚往来,谁家添了新儿,谁家失了老弱,都时常参加,偶尔还送些礼品……”
老汉眼睛里依然混沌不清,**着林峰的肩膀,言语之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光景不足一年,海蓝阁的人便重新没了踪迹……”
“然后,每年八月底,都会有童男童女失踪,偶尔还会有寡妇呢……”
“起初,我们报了官府,官府也派人彻查了此事,后来听说官府给失了亲的家人补贴了些钱财,就再也没了后续,大家伙都以为是山贼强人掳了去,再加上官府加了一队兵马驻扎,镇子上的人也渐渐安了心……”老汉抹了一把嘴唇子,喝了最后一口糊糊,身子一恭,一下子又带了林峰手边的那一碗。
“第二次失踪的时候,官府驻扎的兵马居然也遭了劫,一个个被啃嗜的不成模样!”
“五福镇虽然临了山林,那里面充其量也就是野兔子野猪,最怕人的也就是豺狼,不至于连军马都无可奈何……”
林峰听得认真,甚至连姜寒山已经到了门前都没个动静儿,歪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期许。
老汉讲的是浑身发抖,自己亲孙子说不定也是这般没得,而时间也刚好对得上,心里虚弱,几个晃荡,终是稳住了身子。
“后来,年年如此,官府的人也劝你等暂离了此地,镇里有些青壮不信邪,不听官府劝告,后来也都失了亲骨,更有年轻的寡妇也是一去无踪!”姜寒山起身拜了一礼,浅声说道。
镇子上也没几家人,一问卖茶的老爷子,大家都知道,一路走来,倒也不难。
老汉晃了晃胳膊,急忙搬了个小板凳,自己身子一歪,盘腿坐了上去,留给了尊客一个高大的太师椅。
“也有知事的人说可能是海蓝阁的人所为,海蓝阁神秘非常,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虽然略有见识,这海蓝阁是万万没有听说过的!”姜寒山抚了抚胡须,起了大袖子,从里面窜出了个烧鸡,另一只荷叶里顿了顿,雪白的馒头包子几个打滚儿,全落在了八仙桌上。
“这是一个当值的衙役嘴碎,我才能听得这些话儿,这一趟百十来里,可费了不少力气!”
林峰见了美食,哪里还有什么听故事的兴致,一把一个,嘴里早就满足没了空当儿,喉咙里一鼓,和着凉水已经下了肚。
“吃馍喝凉水,瘦成干棒槌!”老汉眼里闪了些,呢喃了一声。
如果自己孙子还在,一定和这个小家伙一模一样,见了好东西都没了命,胳膊一抬,直接把木桶放到了林峰手边。
“是呢,尊客所言不虚,镇上有传言得罪了神灵的,也有传言祖宗风水差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五福镇的匾子被人换成了无子镇,也没人管他!”
“今年又是这等时候,街上才没个人影,都怕遭了劫难,虽然这镇上已经是没几个青壮了,倒是这害人的时候,大家心里恐惧……”老汉捻了捻胡子,勾头看了一眼林峰。
“您家这小孩儿可不能大意了!”
“老汉虽然没什么本事,年轻时候也随人打猎,还算有几招儿,你俩速速去里屋睡觉,可莫再出声,老汉也当一回门神,为你俩守夜!”老汉硬了硬胳膊,横身起立,三两步从墙上取下了大弓。
黑弦紧致,老家伙甩了甩膀子,喉咙里大喝一声,居然挽成了满月,在屋子里晃了晃,这才放到了墙脚儿。
“怎么样?老汉这一身气力可不吹虚!”
姜寒山点了点头,满脸堆笑,他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老头子哪里来的心思护佑一对儿陌生人周全。
如若有人强袭,他一个瘦弱的老骨头恐怕不够强人塞牙缝儿!
“只是老汉有一个请求……”
果然,姜寒山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微笑也僵了不少,他身上有任务所在,可不能在此耽搁的久了。
虽然这里已经是北域地界,那千年雪蟾还没个音信儿,如若在此耽搁时辰,对于冰床上躺着的丫头,对于他自己来说,都是在拿命开玩笑。
“老汉请求你们明日一早,速速离去!”
“那是自然,我们万万不能多加叨扰您老人家,明天天一亮,我等自行离去就是,不劳老丈费心了!”
“尊客这话老汉可就不耐烦听了,说什么叨扰?老汉这里没个光景儿,能叨扰些什么?”
“老汉的意思是,你们留在此地多一时刻,便危险一分呢!”老汉凝了凝眉头,身子一个虚晃,已经到了门口,胳膊带了带,木门紧闭。
几个包子下了肚,桌上的烧鸡也只剩下了一小半儿,这时候林峰才抹了抹嘴巴,手掌在滚圆的肚皮上抚着,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好久没有这么饱过了……
“尊客的打扮看来,是有些见识的,老汉愚昧,问一句话希望尊客不要笑话才是啊?”天擦黑不久,老汉在门口端的难受,手里的硬弓早就没了感觉。
刚才那一拉,可是费了全部力气,真有什么不轨的人来往,他一个老头子自问没多少抵抗力,充其量也就是报一声警示。
“老丈说来?”
姜寒山盘腿在床上,周身几个调息,只觉得通体畅快,这北域的灵气充沛,比中原不知道高出多少。
“您说,这世上可有仙人存在?”老汉沉吟了许久,这才挠了挠头皮子,浅了一声。
他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汉,竟然起了一抹难为情,毕竟终其一生,也没见过什么仙人存在,倒是自己那傻儿子,听了几次说书人胡诹,就非要寻什么仙师,修什么道法?
“世道万千,六道轮回往复,自然有些人力不可及之事之人……”
“仙人或许有,或许无……反正老朽也算历经天下了,也没见过什么仙人!”姜寒山打了舌结儿,心里藏了一半话,有些东西平民百姓接触不到,自然也不必为之普及。
说多了反而不美,遇上些不知情理的麻烦人,反而纠缠不休……
“只是可怜了我那傻儿子,自打婆娘走了以后,连自家小子都撇下不照不看……”
“十年了,也没个音信儿……”老汉惋惜了一声,眉心一颤,眼睛里晃过几道黑影子。
随手揉了揉,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