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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俞府。一家之主俞老爷最近有点烦,大门都不敢出怕丢人,在家闲得慌,只能洒洒水,浇浇花消磨时光。平日里从不曾这般清闲,还有点不适应,慢慢习惯成自然,自得其乐。
俞夫人可没有这大好闲情,她眼瞧着自家姑娘茶不思饭不香,日见消瘦,饱受相思之苦,实在放心不下。她毕竟是自己心头的肉啊,血融于水,至亲至爱,女儿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为之心忧。她瞧见正闲得发慌的男人,提不起神来,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欣儿她这几天——”
“她这几天又怎么了?”俞宁威的耳朵灵得很,他在听。
俞夫人实话实说:“她这几天饭也吃不消,睡也没睡好。长此以往,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你就不能,,,”
俞宁威当即打断她的话头,他实在不想提这件事,有了些火气:“不能什么?然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甘心啊。”
“其实谭碧源这孩子挺好的。”俞夫人还想说些好话。
“谭碧源那臭小子有什么好?他一不读书金榜题名,二不习武耀武扬威,三不会赚大钱发财致富。一天到晚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上面,不思进取,一点追求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喜欢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提起他我就有气。欣儿,这个傻姑娘怎么会看上这种人的?”俞老爷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自己姑娘哪根筋不对,很有可能给谭碧源那臭小子骗的。最后他得出这个结论,并坚信事情的起因经过一定是这样的。
事已至此,俞夫人不能不提醒他:“可是,你对他们说,只要抓住‘一枝花’,就会成全他们。”
俞宁威闻言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无比得意地告诉发愣的夫人:“没错,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呢?你真的认为他们可以抓住‘一枝花’,简直就是笑话。要抓早就抓住了,哪轮得到他们。据我所知,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一枝花’,更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要抓他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你还认为他们有机会吗?”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们说,,,?”
俞宁威的笑脸此刻如此残酷,尽显狰狞。他对她的女人说:“夫人,你还不明白吗?欣儿对谭碧源那臭小子用情太深,别人好话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夜长梦多,迟恐生变。我不这样做,他们又怎么会死心?给他们一个希望,三个月之后便知分晓,到时候没有‘一枝花’,万事休提。谭碧源就会彻底死心,不再纠缠,欣儿也会回心转意,安心谈婚论嫁。”
俞夫人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丈夫,他还有多少事瞒着她。今天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你说什么?谈婚论嫁,欣儿她要嫁给谁?”
俞老爷也不打算瞒她了:“反正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觉得王家的老大王大洪很不错。”
“王大洪,老爷你不是不知道这人很浑,不讲道理,游手好闲,爱惹是生非,,,你怎么可以,,,?”俞夫人一想到王大富他家那泼皮小子就毛焦火燎,如何肯依。
俞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关系?跟我年青的时候很像,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已经想好了,他今年刚好十七,跟欣儿很般配,也该成家立业。将来他就是王家的顶梁柱,当家人,欣儿跟了他绝对不会吃亏的。他爹都来过好几回了,希望早日把这事定下来。我已经答应他了,让他再等两个月。”
“老爷,你好糊涂啊。欣儿她怎么办?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俞夫人已经快没有脾气了。她已经无法想象欣儿将来的日子,年轻的时候不把握,也许错过的是女人的一生啊。
俞宁威不以为然,对她嗤之以鼻:“跟你商量?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谭碧源那臭小子。这个讨厌的家伙,阴魂不散,这么多年都给你们灌了什么**汤,一个个都护着他。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须多言。”
俞夫人的凤眉气得都竖起来了,朝自己的男人大声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欣儿的感受?然道你想让她遗憾终生吗?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马上到王家把亲事退了,快去啊。”
俞宁威这两天烦得很,这回又被自己的夫人如此吆喝,怒火顿时涌上脑门,大发雷霆:“什么?你要我退亲?门都没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你要我怎么跟人家说我要退亲?然道你还嫌别人没笑话够吗?镇江府所有人会怎样看我俞宁威?”
俞夫人一想到这事的后果,脸色顿时寒了下来,气愤难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二话不说,气得拔腿就走。
俞宁威不会留她,此刻还气愤平时好声好气的夫人居然朝他发脾气,花都不浇了,当场就把水壶砸了。
与此同时,在街上的谭碧源和秦月儿边走边聊,往家里走去。他忽然想起了要紧事,随口问道:“月儿姐,上回我拜托你的事还记得吗?你问了俞老爷没有?”
秦月儿被他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虽然她一直不想说,她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说,事到临头,再也由不得她,现实必须面对。她尽可能用非常平淡委婉的口吻告诉他:“问了。”
“那他怎么说?”谭碧源期待的追问她。
秦月儿欲言又止,她怕话一出口,覆水难收,眼前的人真的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吗?话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再也禁不住,紧紧地抓住谭碧源的手,连说话都带了点哭腔,真心真意的恳求他:“小四,月儿姐对不起你。”
谭碧源看见她这样的情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想知道结果,不管是好还是坏,他都想知道。他急忙问她:“月儿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啊。”
秦月儿的泪花在眼中打滚,哀婉的告诉他:“是月儿姐不好,你原谅我吧。”谭碧源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嘴唇。她唯有无奈的说出那个难以面对的事实:“俞老爷说,要你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就让你和欣儿在一起。”
话刚说完,秦月儿她就发现小四他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秦月儿没有说错,谭碧源也没有听错。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三个月,只有三个月,还是至今逍遥法外的“一枝花”。这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其实根本就不用三个月,因为三个月跟一辈子没有区别。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一枝花”在哪里。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明明有一丝希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无可奈何的失去,最后只有绝望。
此时的谭碧源哀莫大于心死,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三个月,“一枝花”,我,欣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一枝花”,就没有欣儿,也就没有我。我在哪里?欣儿她是那么美,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我一生最爱的人啊,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欣儿,你知道吗?不,我不要这样,我要见你欣儿,就是现在。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事发突然,秦月儿一时愣在当场,反应过来便大声喊他:“小四,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欣儿,我要告诉她,我爱她。”谭碧源人已经远去,声音也飘得越来越远,宛如梦幻一般如此的不真实。
可是秦月儿她懂了,看着他渐行渐远,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在他的心里,只有俞欣儿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是因为她喜欢他吗?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好路过的过路人,只能看着他一路远去。泪水纷飞,随风飘散,杳无声息如同渐渐逝去的爱。如今风不来,花不开,只剩一片相思成灾。
有些爱无法给予,更无法强求。你只能做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默默的爱他,不再挽留。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去爱他爱的人,一路走好,永远幸福平安。
今天春光正好,风和日丽,一碧如洗,澄光似练,江山如画,好山好水好风光,好一派江南山水景象。午后斜阳的人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伸伸懒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享受着在大好春光的世界里。生活是这么的闲逸,恬然,安适,就像陈年老酒越浓越香越醇厚,让人痴迷,让人沉醉,让人回味。
俞府难得好春光的光景被一道发自肺腑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彻底粉碎了。“欣儿,欣儿!你在哪里?”
俞宁威以为自己白日见鬼了,还在纳闷,却分明又听见谭碧源在喊“欣儿,欣儿!”由远及近,越来越近。他不是第一个听见这声音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俞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被他惊动了。
这下可好,谁也没有想到前日一闹今天就将正主招来了。他,谭碧源,是今天的男主角,现在隆重登场亮相。
他人已经闯进了俞府,看见丫环小红走过来,赶紧拦下来,问她:“小红,快告诉我,欣儿在哪?”
小红心急他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老爷正在气头上,还不是因为他。当即示意他安静收声,千万不要让老爷听到了,悄悄地告诉他:“小姐她在房里,别让人看见了,快跟我来。”
“给我站住!谁让你进来的?”就听见惊雷般的怒吼在耳边响起。两个人听得心惊肉跳,满脸骇然。来人赫然是人见人怕,不畏鬼神的“好汉”俞宁威。见鬼,招谁惹谁了,谁来不好偏偏就是最怕的老爷来了。他来了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在场的人们就感觉到头顶有一片乌云飘过,不见天日。无处不在的怒火与杀气笼罩着这里四周,焦灼人心。
俞宁威杀气腾腾,怒吼道:“小红,说!是你让这小子进来的?”
小红吓得直打哆嗦,看都不敢看他,颤声说道:“没有啊!老爷,是他自己进来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上回的那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现在你最好给我记住,让我再看见你和这小子在一起,下一次走的人就是你。这里没你的事,还不走?”俞宁威当即就把丫环赶走了,杀伐决断大逞威风,完全不把谭碧源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就是“这小子”。
谭碧源看见小红被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的跑掉了,他不敢开罪俞大人,回过头恭敬地行礼:“见过俞老爷。”
俞宁威不看他,叫来张管家,大声呵斥:“张管家,你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把我俞家当菜园门了,想来就来,这么随便。下回给我注意点,听见没有?”
“是是是,老爷说得对!”张管家点头哈腰,马上会过意来赶谭碧源走,跟他说:“谭公子,你还是走吧。今天不方便,改日再来吧。”话虽如此,恐怕改日也来不了了,主人家俞老爷明明就是这种态度。
谭碧源还有心事未了,有些话要亲口对俞欣儿说,无论如何今天是不会走的。他只能苦苦哀求俞老爷:“俞老爷,我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想见欣儿一面。”
俞宁威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全都没看见,就是不表态。
张管家是过来人,见老爷一意孤行又能如何,违背良心地驱赶这一位少年郎。谭碧源急得无法,大声叫道:“俞老爷,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欣儿,给我两分钟好吗?”
“两分钟?门都没有。滚!臭小子。”俞宁威翻脸不认人,怒声吼道。
谭碧源放声高呼:“欣儿,欣儿,我是谭碧源。你快出来啊!”
俞宁威火冒三丈,一声怒喝:“你给我闭嘴!欣儿这名字是你叫的吗?谭碧源,你给我搞清楚,欣儿是我俞宁威的姑娘,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吗?你有这个资格吗?”可他听到的是一声接一声的呐喊“欣儿,欣儿,你在哪里?”他气得七窍生烟,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伸手就打,破口大骂:“好小子!我让你叫,再叫啊!”手下不留一丝情面,往死里打。
谭碧源的脸当场红了一大片,可是这时在他心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见到那个人,生命中至情至爱的女人。情非得已,高声呼喊:“欣儿,欣儿——”
这样一来,无异于火上浇油,煽风点火,俞宁威胸前的怒火熊熊燃烧,气血翻涌,手掌一阵快似一阵,如同击鼓如雷般咚咚作响,再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势头。
这时,秦月儿终于赶到现场,正好撞见这一幕。谭碧源被打得实在太惨了,飞来横祸,血迹斑斑。她怒火中烧,当即上去将俞老爷擒住,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放声大骂:“混蛋!你有种再打一下试试看!”
俞宁威的手就像被手铐紧紧地铐住了,就是想动都动不了了。他怎么也挣扎不开,急忙拿另外一只手来掰开。谁知道手一伸出去,就再也缩不回来了,都被秦月儿铐住了,就看他还有没有第三只手。
俞老爷学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认输服软:“恩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把手松开,疼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月儿的脾气就来了,张嘴吼他:“你还知道疼啊?就你会疼啊,别人就不是人啊。谁不是爹娘生的肉长的,你还有脸说?”话虽如此,还是松了手放他一马。
俞宁威的老脸就挂不住了,手一得到解脱,就换了一副面孔。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居然被一个晚辈狠狠教训了一顿,这话要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在。所以他必须说点场面话挽回颜面,嘴里不客气:“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你这人?至于吗?”他似乎已经忘记还是他自己先动的手,还谈什么君子。
秦月儿偏不依他,高声嚷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俞宁威实在怕她了,很委屈的陪着笑脸,比哭还难看,“乖”得不得了:“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我哪敢啊?”
“算你识相!小四,你快去找欣儿。这里有我!”秦月儿提醒他。
谭碧源挣脱张管家抓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俞欣儿的闺房跑去。
俞宁威叫喊不迭,却瞧见一旁的秦月儿虎视眈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一路远去。
在精致清雅的闺房中,一片惘然无限惆怅的俞欣儿刚才也听见了声音,小红也亲口告诉他谭公子来了。可是当他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如在梦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惊喜的问道:“碧源,真的是你吗?”
谭碧源迎上她欢喜激动的目光,温柔而又深情的看着她,他深爱的女人,说:“是我,欣儿!”他的脸上尽是欢欣的泪水,犹有笑容。此时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别人。丫环小红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知趣地离开这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一对痴情男女目光火热,心心相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融入彼此身心灵魂之中,只愿这美好的时刻天长地久,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