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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中午,通往河阳城的官道,一辆马车在加速行驶。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远处隐约有雷声传来,眼看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设在路边的茶水摊,里面摆着七八张桌椅,外面用竹子和厚实的稻草搭建而成,可防一般的风雨。
因天气原因,原本冷清的茶水摊很快热闹起来。相继走进来的基本上都是来躲雨的路人。
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进来了不消费有点说不过去,众人免不了要破费一番,当然这茶水什么的要不了几个钱,一般人都付得起。
于是有人就三三两两坐着,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聊这旅途见闻之类的。
外面天色更暗了,风也越来越大,这时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过,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天际的雷声。
“轰隆隆”
众人即使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这雷声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驾……”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奔过来,很快到了茶水摊外面。等马夫把车停好,随即从车内下来一个十岁左右,长相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
说来也巧,两人刚走进来,随着哗啦啦的声响,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茶水摊内,几乎坐满。张小凡和马夫找到最后的两张凳子坐下,之前为了能在下雨前赶到这里,可谓是一路颠簸,总算是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
两人要了些茶水,边喝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嘿,今天早上,在上合村发生的命案,你们听说了吗?”邻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对着同桌的其它三人大声说道,唯恐他们听不到似的。
“什么命案?”坐在老头左手边的中年胖子把手中的茶碗放下,忍不住先问道。
“没听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人家不妨说来听听”坐在老头对面的小青年接着开口,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倒是坐在右手边作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凑着眉头在那里自顾自喝着茶水。
原本一片喧哗的茶水摊忽然变得安静了不少,众人不自觉把说话音量放低,想听听那个老头怎么说。
老头似乎很享受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先是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然后才不紧不慢说道:“我也是上午路过上合村的时候听来的,死者是一家五口人,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哎真是造孽啊!”
“不会吧!我也是附近的,为何没有听到议论?”有人表示怀疑。
“如果属实,那真是太悲惨了!五条人命啊!”有人唏嘘不已。
“天啊,太狠毒了!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狠手?
“不知是什么人所为?查出凶手没有?”
“……”
茶水摊内,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老头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此时老神在在坐着,等到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才又接着开口,道:“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人应该听过前段时间发生在官道上的传闻吧?”
“呃,什么传闻?”有路人不明所以,然后有人站出来把上次的一家三口命案复述了一遍。
“难道这两起命案是一人所为?”这时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道。
话一出口,免不了又引起一片哗然。如果两起命案真是一个人做的,那这个人难道是杀人狂魔不成?众人想想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是不是同一人我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两起命案的作案手法的确有相似之处,死者不仅被抽干了全身血液,就连心脏也没了。想想都可怕!哎,这不是造孽是什么?!”老头最后摇了摇头,愤然道。
张小凡和马夫在旁边仔细听着,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震惊之色。
上次的案子还没破,如今又发生了一件,从作案手段来看,两者极为相似。是否是同一人或团伙所为?
想到这,众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外面天色昏沉,风大雨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发生点什么,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茶摊内渐渐安静下来。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不断,好不吓人。
突然,茶摊内一声惨叫突兀响起,震惊众人,并伴随着阵阵慌乱。
“啊!死人啦!”有人尖叫,显然被吓得不轻,而后声音忽然静止,只见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随着“咔嚓”一声,这个人被扭断脖子倒在地上。
眨眼间又有一人遇害,在场之人无不悚然,连凶手都没看清,就争相向外面逃去。
茶摊内一片狼藉。喊哭声一片。
张小凡和马夫坐在靠边的位置,距离发生命案的地方比较近,只隔了一张桌子。所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着马夫就往外跑。
刚跑出去就听到后面有打斗的声音,于是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人正在近身搏斗,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坐在老头右手边作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另一人戴着斗笠,看不清什么模样,浑身裹着黑衣,露出的双眼显得很妖异。
两人似乎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一会儿,整个茶摊便已被两人打斗的余波冲击得支离破碎。
张小凡还想再看一会,结果被马夫一把拉走。这个时候,众人早已跑远,张小凡边跑边回头望去,只见雨水朦胧,电闪雷鸣间,原来茶摊方向,两个身影变得模糊起来,怎么也看不真切。
张小凡和马夫一路跑到停放马车处,最后在要离开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还有打斗声传来,两个身影在大雨中生死相搏,不知胜负,场中隐约间似乎有各色光芒闪现。
马车一路向河阳城方向跑去。不知过去了多久,雨水慢慢停了下来。张小凡坐在马车里,衣服湿透,脸色发白。显然心情还没有从之前的遭遇中平复过来。
张小凡虽然身怀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这两门至高功法,但毕竟年岁还小,再加上修炼时日短,两者兼修进度异常艰难,所以一旦遇到凶险时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难以做到自保。
“刚才真是危险得很,要不是有人站出来和凶徒搏斗,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张小凡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我一定要变强!”马车里,张小凡紧握拳头,双目坚定,内心无声呐喊。这段时间接连遇险,虽然最终都化险为夷,但还是把张小凡刺激到了,心中憋着一股气,恨不得和凶徒杀个天昏地暗。
一路再无事。前方人烟渐密,路上不时有马车经过,张小凡知道很快就要到河阳城了。
穿过厚实的城门,再次踏足河阳城街道,看着周围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的场景,张小凡心情有些激动。山中静修两年,远离凡俗,说不想念是假的。说到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张小凡终究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大男孩。不太安分,贪玩,让他远离热闹的地方,那真是为难他了。
马夫一路把张小凡送到青云门在河阳城的据点云天宫,当得知张小凡是青云门的弟子时,那个震惊的表情可以说相当搞笑,张开的大嘴简直可以放下一只咸鸭蛋了。
“天啊!青云门的仙人竟然坐了俺的马车!”回个神来,马夫别提有多高兴了,心中想着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事跟自己婆娘还有大伙分享,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听到马夫说自己是仙人时,张小凡脸庞有些发烫,心想这仙人也太弱了,遇到一点危险还要跑路。这大叔看着面相忠厚,竟想不到是个满嘴跑火车之人。
于是忍不住纠正道:“大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青云门弟子。仙人什么的就不要说了,让人听了笑话。”
马夫摆摆手,不置可否道:“怎么会呢?在我眼中,小哥就是未来的仙人!嗯,现在不是,是因为小哥年纪还小,入门时间短,但俺相信总有一天小哥会达到仙人般的高度的!”
“那多谢你的吉言了。”张小凡懒得跟他纠结这个话题,道别后转身往云天宫走去。
云天宫坐落在河阳城中心,和城主府只隔了一条街道。
张小凡来到云天宫大门前,拿出随身携带的青云门腰牌,递给看门的守卫。检查无误,随后一路无阻。
张小凡之所以不直接回草庙村而先来云天宫,是因为要把今日茶摊的遭遇上报给青云门。
“不知道最后那个作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有没有把凶徒绳之于法?当时视线模糊看不真切,看似两人不相上下,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人不会输掉。”张小凡在云天宫内边走边想,根据打斗场面和破坏力看,两人的功力至少在太极玄清道玉清境三层以上。
只是不知那凶徒是何方之人?看其出手似乎是传说中的魔道中人。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妖人精怪所为,因为之前两起的命案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吸人精血不算,还挖人心脏,太恶心。当然前提是那两起命案是今日那个凶徒所为。
“咦,你小子怎么跑下山来了?”张小凡一路低头想着今日中午之事,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而且声音还有些耳熟,忙抬头看去,只见前方花圃前站着一男二女,男的正是青云试时帮了张小凡大忙可以称之为贵人的唐伯羽,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耳熟。
另外两个女的,一大一小,大的看上去二十多岁,长相甜美,手中拿着一把宝蓝色的佩剑。小的比张小凡大不了几岁,一身白衣胜雪,亭亭玉立,相貌绝美,只是看起来有些冷,虽然年纪轻轻但已初步显露出倾国之姿。
美人在前,张小凡不禁被闪花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