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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众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本来是一场两个家族之间的云霆决战,却顷刻之间转变成了皇族权力争夺纷争,事情的发展还越来越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
留下的势力纷纷叫苦不迭,这种要命的事情,自家小门小户搅和进去,还不是分分钟就死?
不过此刻人在此地,已走不得,也只好静观其变。
而韩成旭这句话,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世人皆知艳魄悬于殿上震慑君臣,堂堂皇帝陛下亲自令人取下,从未离身,还能弄错不成?
东方尧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回忆了一遍,确认不会有调包的可能,而且手中剑极有灵性,与他相辅相成,绝非凡类,他便回以冷笑,“那你如何证明,朕手中为假?你的意思是,代代相传艳魄悬于殿上乃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了?”
“当日繁英会上,一剑惊天,不知你可还记得?”韩成旭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你觉得那把剑,配不配得上艳魄之名呢?”
一时众人目光皆落在楚未逍身上,他这还没说几句话呢,别人全说完了,只好回过头来打个招呼:“你简直跟我想象中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方尧哑然失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自信满满,笑得浑身发颤,“我还以为你要捣鼓个什么东西出来,结果却是如此荒诞之语!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啊,我堂哥东方凛比我尚年长一岁,怎得才区区四阶?就你这个灵力修为,你竟好意思说自己是觉醒之人?哈哈哈哈……”
“哦?”楚未逍道,“那你方才为何不敢与我一战?”
东方尧:“……”
“殿下……”韩渊斟酌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可否拿出决定性的证据,我等才好行事。”
“元帅说的有理,”东方尧回头叫:“肖鹏凌,即刻取朕玉玺来!朕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肖鹏凌低头应是,正欲动身,忽听楚未逍道:“谁都别想走,此物重大,请元帅——”他看一眼韩渊,“亲自去取。”
相比于其他人,他还是更信任韩渊。毕竟城外十万中央军,这是帝国最强的军事力量,若是出了什么变数,只怕哭都来不及。
“这……”韩渊有些为难,他一走,东方尧不是更处于劣势?
“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做什么不成?”楚未逍有些好笑,“去吧。”
韩成旭将岳黛宜送到其父手中,此刻方回来,肩上的伤口只胡乱包扎了一番,听了这话,没轻没重就道:“爹你放心去,我们乃是正统,不怕与他对峙!自是能堂堂正正赢他!”
“混帐东西!”韩渊张口便斥,“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此番胡作非为,大逆不道,我定要治你的罪!”
韩二公子吓得头一缩,赶紧躲在楚未逍身后,“爹您慢走……慢走。”
帝国元帅这才去了,东方尧收回目光,游刃有余地道:“朕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楚未逍不搭理他,心说你还真把希望寄托在一块破石头上?我只要拿下韩渊,十万大军还不是都听我的,谁敢不承认我是怎么着?
他这副态度自然又是把东方尧气的够呛,高低眉都快没了。
韩成旭一言未发,实则是心里有点打鼓,他是知道的,玉玺对楚未逍没反应,否则早就判定他觉醒了,万一一会儿不能收场,却怎么好?又不敢坏了他的计策,只好配合地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
没有辜负楚未逍的期望,韩渊心忧此间局势,大概是即拿即走,将速度催到极致,片刻便已回来,将一黄绸包裹的盒子双手奉与东方尧。“陛下,此乃玉玺。”
东方尧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来,扯掉绸布,掀开盒子,当中一枚四四方方玉印,上雕五龙拱卫辰星,鳞爪俱现,似要脱形飞出。
“你看好了。”
他在天下英雄面前,拿起了那枚大印。
于是众人都看见,流水般的金纹浮现而出,如同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将衣袖挽起,金纹布满整条右臂,璀璨的金色,如同帝国生生不息的图腾。
皇室觉醒之纹,一向是传说中的东西,此刻竟然现于这么多人面前,天威浩荡之下,宛如神迹。
众人为其所摄,软弱狂热者纷纷下拜,“吾皇万岁!”“天命所归!”“陛下当之无愧!”
东方尧难掩得意之色,“堂哥从小到大,难道一次也没有碰过玉玺?这绝无可能。为何却没人知晓——你就是那觉醒之人呢?”
对方是东方凛,他倒是信的,毕竟那无属性灵力不可能作假,而先帝和他父王虽有别的子嗣,却基本都凋亡了。东方凛没死,还到了此处,的确叫人意外,不过他竟说自己是觉醒之人,欲争皇位,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玉玺判定你是,那你定然早就登了大位,哪里会到这里来,与我争论?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请。”
韩渊也看着他,“殿下请。”
在场其余人均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待他握上玉玺的那一刻,真假立现!
看他不动,东方尧露出一抹肆意的笑来,“怎么?方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不吭声了?你若是不敢,就及早承认,免得白白受这侮辱。朕或许可以饶你一命,还叫堂哥有个住处,免得流离失所,东奔西跑,四处求人。”
“得意什么!”韩成旭就见不得他这副嘴脸,“你若真是觉醒之人,便该以政绩手腕说话,如此这般,捏着个玉玺便作威作福,得意忘形,岂是帝君模样?!”
“朕以事实说话,此玉玺便是事实!”东方尧厉声道,“楚未逍或是东方凛,朕管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你今日验不出觉醒之纹,朕便将你剥皮剜心,填入城门之路,死后也受万人唾弃践踏!永世不宁!”
楚未逍终于上前。
无数目光追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伸出了手,握住的却不是玉玺,而且腰间的剑。
剑上金纹缓缓浮现而出,繁复缠绕如植物生发,却又清晰入目,暗金色写尽尊贵与奢华,却又凛然勃发!
那是凌厉的剑气!那是无坚不摧的锋芒!
剑起,如风卷沙场。
剑落,似星辰溅地。
起落之间,便是生死。
然而这次没有人生死,破碎的不过一方死物。
东方尧失声惊叫:“你!”韩渊骇然变色,岳不尘目瞪口呆。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将剑一震,被刺穿的玉玺轰然碎裂,散作一地,楚未逍施施然收剑。
“元帅被骗了,此玉玺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