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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李灵墨看着帝国年轻的继承人,他的肩膀还尚且有些稚嫩,却已有满天狂风骤雨,要他一肩挑起。
“这——”楚未逍如坠梦中,难以置信,“是……真的?”
李灵墨从来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她不顾暴露亲身赶来此地,滚下马背连口气都没喘匀便言此事,这件事就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问真假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但是楚未逍不管是第几反应都觉得它是假的,若不是李灵墨亲至,他只怕要定这个送信人胡言乱语造谣生事之罪!
如果是西南陷落,那他虽震惊,却也能相信此事,可是,永安?
永安是帝都,是大陆之光,位于帝国中央平原,四境有四大家族和军队拱卫,周边常年驻扎兵力,离任何一个边境都有成百上千公里的巨大缓冲区,如果永安濒临沦陷,那意味着大半个帝国已经成为敌国势力范围,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入侵军队来自一个最不可能的方向——北方。
帝国最北疆以天岳山为界,此山无数险峰,绵延不绝,一峰高过一峰,山腰以上常年被冰雪覆盖,气候高寒,绝非人类可以生存之地,是帝国北部天然的屏障,已保北疆地区数千年安稳,号称天底下最坚不可摧的众神堡垒。
而如今,东北默默无闻的草原王陈国却是从此处而入,兵至大昭腹地,直取永安!
至于进入方法……谁知道呢?这支军队出现的时候,北方军魂飞魄散,纷纷认为遇见了万年冰层里复苏的活尸。
楚未逍指尖微不可见地发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怎么会这么快?”
怎么可能对方都打到永安城下了,我们才得到消息?偌大个北疆,一个通信的都没有了?
“殿下,”李灵墨痛心道:“北方军已然全军尽没,长石镇源石矿也……也沦陷了!”
“不……此事绝无可能!”北方军临近军事重镇长石,是四境军队中装备最好的一支,什么样的战斗力,可以势如破竹歼灭北方军,并一路急行至永安?
“殿下,”李灵墨提醒他,“几个月前,北部军南移了防线,且守卫方向均是南方,攻击从后而来,实难防范。破北方军后,一路再无强兵阻挡,永安已然危矣!”
楚未逍深吸了一口气。
韩成旭在一旁听得真切,此时猛然回头,指着东方尧怒斥道:“都是你!若不是你随意调动北境军队,又擅自带离中央军,如何会有今日局面?!”
只可惜他的指责对象满心都是另一个人,“灵墨……呵呵呵……”他神经质一般笑了两声,“灵墨啊,朕是多傻啊……”
看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韩成旭哪里气的过,上去就是一拳,“老子打死你个不知悔改的!”
“你别冲动啊……”岳黛宜怕他吃亏,赶紧上去。
“殿下!”齐轲急急过来,看见乱成一团,欲言又止:“有一件大事……”
“说吧。”楚未逍有气无力道。
“方才有急报,云逸所在东敖国趁此云霆决战,已在广平一带登陆,此刻广平告急,已从周边数镇调请援军,只怕难守,闻中央军在澜州,恳请速速支援。”
楚未逍闭了闭眼,已经被打击得麻木了,“知道了。”
他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倒是处惊不乱,所以众人虽胆战心惊,却也先稳住阵脚,找到了主心骨。
楚未逍沉默了一会儿,就连此刻,他脸上都不曾露出什么情绪来,“速请元帅回来。”
澜州城突然戒严,悍勇的中央军潮水般涌入,铠甲铿锵声响彻大街小巷,百姓们看着新打出的太子殿下的旗帜感慨不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总督府已经处在铁桶般的护卫之中。
此刻,这里坐镇的是大昭的储君。
楚未逍坐在主位,李灵墨居左,凤息行省总督领大小官员拜见,跪了一屋子,他摆摆手,“起来吧,都坐。”
岳修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多谢殿下。”
韩渊如风般闯进来,见面便请罪道:“臣督下不利,叫那奸细肖鹏凌跑了,还请殿下责罚。”
这不过小事,楚未逍叫韩成旭把那纸条递给他,“元帅先看看这个。”
“这……”韩渊虎躯一震,瞪大双眼,“这不可能!”
楚未逍示意齐轲递上第二份急报,韩渊看完,久久不能言语。
“诸位都知道了吧?有何高见?”楚未逍扫视一圈,“但说无妨。”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还是李灵墨道:“广平正是祸起之时,当及时扑灭,永安虽重大,我等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李姑娘说的正是在理,”岳不尘附和道,“永安距离太远,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东敖可是正正在刀口下,不斩它斩谁?”
“退敌却不歼敌也不行,难道要中央军去打海战?”韩成旭不太认同,“若是对方反复袭扰,把我方兵力拖在此处,如何处置?”
“凤息行省能打海战的有多少人?”楚未逍突然问。
岳修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道:“大……大概,五六七万吧,加上训练的民兵。”
“你可知,”韩成旭冷笑道,“若是在二百年前,一省总督如此回话,那不仅这官位是做到头了,他整个人都活到头了。”
岳修立时跪下请罪道:“殿下恕罪!臣新官上任,又值澜州多事,顾不曾准确记得。”又叫人取来军部典籍,一一翻给众人看。
楚未逍心里算了算,方五万七千多人。“元帅以为如何?”
“殿下,”韩渊道,“东敖乃孤军至此,不过几万人,量不敢深入,若是进犯,只能沿永宁河顺流而上。广平乃永宁河入海口,此处是关隘之地,绝不可失,臣愿率两万中央军星夜奔袭,退其于广平之外。至于其他的,便是总督之事了。”
岳修当即道:“自当全力配合元帅中央军!届时元帅退敌,本督领五万水军抄其后路,火烧其战船,两面夹击!叫他必败无疑!”
“那还请总督尽快,”韩渊沉声道,“与此同时,由左将军田稹率其余八万中央军随殿下北上,臣会尽快赶上来。”
“元帅需要多少时日?”这是楚未逍最关心的问题。
“加上来去时间,不出三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三日退敌?
帝国元帅朗声道:“臣愿立军令状,三日后,必回此地。”
他眼神坚定,稳如泰山,无端便让人信服,这是对自身能力和中央军战斗力的自信,是韩家世代积累的底气。褪去隐忍纠结之后的韩渊,才是真正的军方之神,这是一只猛虎,是雄鹰,战场才是属于他的地方,才是星辰升起之地。
楚未逍定定看他,忽然一笑,“好!元帅壮哉!取酒来,今夜便为元帅壮行!”
“殿下!”韩成旭突然出列,“请容小的随军而行!我韩家世代守疆土,断没有人在此地,袖手旁观之理!”
他眼神恳切,似有星火将燃,楚未逍略有动容,“好……好!韩家一门皆好汉!准!”
澜州城内,有血性不死。
夜起战鼓,声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