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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恢弘的府邸,宝光莹莹,宫殿鳞次栉比,宛若人间天阙。
一位美丽的女子怀抱婴儿,黛眉间有着深深的忧虑之色。
“尘儿要快长大。”
只有看到自己怀中的孩儿时,她脸上才略多了几分欣慰和笑容。
身为婢女,却诞下了族长的孩子,无疑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为了避开大夫人无休无止的针对,她只能和普通下人生活在一起,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族长叶腾保持着一贯的冷漠,对此事也是不闻不问。在他眼中,叶族的未来只有一人可以担当,那就是大夫人所生之子叶默。所以自从叶尘降生以来,他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婢生之子,我赐他叶族血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德。”这是叶腾的原话,面对亲骨肉冷漠的令人发指。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襁褓中的婴儿长大了。他很调皮,经常在偌大的府邸乱窜。
一起生活的下人们都很喜欢他,其中老仆人叶公最是溺爱叶尘,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
“尘儿……你快醒醒,不要吓唬娘亲!”美丽的女子拉着叶尘的手,呼唤不停。
“是弟弟自己晕倒的。”叶默在一旁说道,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一起戏耍。
“不要着急,我来看看!”叶公赶到,精通医术的他,立马为叶尘把脉。
起初叶尘仅仅是昏死过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症状,但当叶公仔细查看时,一股浩然之气蓦然从他身上冲了出来。
“咦……这难道是……?!”叶公猛地睁开眼,表情极度震惊。
“到底怎么样?!”美丽的女子花容失色,急忙问道。
“道髓,尘儿体内有先天道髓,如今已经觉醒!”叶公话语震惊,而后变为激动。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体质,与道相和,天赋傲人。”
女子闻言震惊,双手都在颤抖,有些不知所措。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的尘儿将来也可以傲世天下,比肩各大天才?
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慈爱的亲了一下叶尘的小脑袋,道:“不管上天赐予了他什么,他都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
叶公点头,他早将叶尘当作孙儿看待,和女子的想法一致。
“此事不能张扬,不然怕是要招来横祸!”
叶公沉思,叶腾不喜尘儿,大夫人那里又对娘俩虎视眈眈,万一知道此事,绝不会留下他们。
最终,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安全,女子将此事压了下来。没过多久,叶尘也醒了过来,和往常一样活跃。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身体,开始通透晶莹,时而泛起淡淡的玄光。
辉煌的建筑群中,生活着叶族最核心的人物,叶默就是其中一个。
“默儿是有什么心事吗?”一个少妇走来笑道。
她雍容华贵,容貌绝美,正是叶默的母亲,身为族长夫人,地位极高。
“嗯!”叶默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此刻却很沉稳,没有一丝稚子之气。
“说来听听!”少妇依旧带笑,溺爱的摸着叶默的脑袋。
“叶尘,先天道髓!”叶默冷静异常,话语简洁而有力。
少妇身体巨震,先天道髓四个字犹如利剑,狠狠的刺在了她的死穴上。
那是逆天的体质,成长起来,足已征战天下万族。
“先天……道髓!”叶默的母亲身体颤抖,想到了很多传说。
半晌,她盯着那片下人居住的区域,没有说话。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狠厉,而后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叶默将前天发生的事大致的描述了一遍。
“此事,千万不要声张!”少妇嘱咐儿子。
叶默沉默点头,目中冷意十足。
数日后,叶默来找叶尘,悄无声息的将他骗出了叶府,来到了极为偏僻的后山。
“叶默哥哥,后山真的有奇兽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叶尘大眼睛扑闪,一脸的好奇。
叶默一路很沉默,小小年纪,却不露丝毫破绽,沉稳的可怕。
“马上就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当来到后山,并没有看到他口中的奇兽,而是见到了两个人。
“大娘你怎么在这里?”叶尘看着少妇疑惑的问道。
少妇并未回答,而是向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影快速的来到叶尘的身边,将他拎起来,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小叶尘惊恐,发现不对劲。
“叶族血脉的道髓只能出现在我的默儿身上,你一个婢生之子岂配拥有,只能怪你命不好!”少妇话语冰冷,但眼神却无比炽热。
黑衣人将叶尘按在一处石台上,以指化刀,抛开了他的后背,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
“嗡”
在这一刹那,一团神辉腾起,竟然将抽髓人的手弹了出去。
“哥哥,疼!”
小叶尘痛呼,泪水滴滴涌落,在不断哀求。
“果真是道髓,蕴含道辉!”
少妇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眼中闪烁贪婪的光芒。
旁边叶默对叶尘的呼喊无动于衷,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两个孩子血出同源,成功的可能非常大,万不可有所失误。”少妇一再叮嘱黑衣人。
……
叶族府邸,叶公与叶尘的母亲遍寻了每个角落依旧没有看到叶尘的人影。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两人都甚是着急。
女子早早就备好了叶尘最爱吃的晚餐,可就是等不到他人。
夕阳血红,一眼望去令人心醉,但又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凄凉。
晚霞中,几道人影从远处走来,其中一人似乎怀中抱着什么。
叶公和女子同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一刹那的念头让两人浑身冰冷,僵持在那里,直到几人来到近前。
“叶尘白天去后山,不慎坠崖重伤!”少妇居然亲自将叶尘送回来了。
后山?坠崖?
他们知道叶尘从来都没有去过后山,连上山的路怕是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尘儿!”女子与叶公同时悲呼,从他们手中夺过叶尘。
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双手,也冲碎了他们的心。
“叶公爷爷,娘亲,疼!”小叶尘双目无神,紧紧蜷缩在女子的怀中,身躯一直在颤抖。
“尘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爷爷!”老人用手抚摸他的小脑袋,老泪涌出眼眶。
叶尘的母亲就更不要说了,目睹亲子惨状,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儿啊,是娘亲不好,没有将你照顾好……。”女子泪眼模糊,言语中满是自责。
叶公忙为小叶尘把脉,并且动用法术将他的心脏护持住,保持足够的精气运转。
“不对,尘儿的道髓呢?!”发现异状,老人猛地抬头,如觉醒的狂狮,目光直射少妇。
少妇脸色一白,居然不自觉的后退了数步。
“叶默,这个小畜生!”道髓觉醒的当天叶默也在场,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机居然这么重。
“为救叶尘,我家默儿都险些丧命,尔等应该心怀感激!”少妇心中有鬼,但很快还是镇定下来了。
叶公如怒狮一般咆哮,目睹小叶尘惨状目呲欲裂。
“好狠的毒妇啊!”
老人不顾身份之别,虚发狂舞,就要扑上去,为叶尘讨还公道,但却被其他下人合起来当下。
“放肆!”少妇面现寒霜,冷目以对。
叶公悲恸,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过眼前的女人,一怒之下敲响了叶氏族钟。
巍峨宏大的府邸,宫殿成片,在夕阳下被染的血红,族钟响起,浑厚绵长,庄严而肃穆。
叶族之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数十位老人走出密室,浑身散发恐怖的气机。
族中出现先天道髓之事瞬间传遍叶府,族长叶腾以及一些辈分高的离谱的老化石都被震惊了。
叶公怀抱小叶尘面见诸多高层讨要说法。
“天生道髓出现,乃是我叶族大兴的征兆,何人竟做出这等恶行!”数位老化石震怒,要将凶手正法。
议事大殿气氛压抑,强者的怒气,压得在场所有人几乎要窒息了。
“是大夫人!”
叶公悲恸,恨怒交织,就算身陨在此,他也要将恶妇的罪行公之于众。
“如此恶行,应当即刻凌迟!”一位老人嫉恶如仇,带着愤怒发声。
叶尘已经奄奄一息,有老化石上前印证事实,同时也为他暂时护住了心脉。
“五弟,惩恶之事暂且一放,眼下要尽快找到道髓,它不容有失!”一身红衣如火的老人冷静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都点头认同,道髓攸关叶族兴衰,不能马虎。
“道髓在我这里!”叶默被惊动了,眼看母亲陷入危机,他站了出来,“这事是我的注意,和我母亲无关,请各位族老将默儿凌迟。”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为此子的气魄感到惊讶不已。
红袍老者倏然睁眼,双眸绽放璀璨玄光,就像是两团神火一般,极其惊人,看向叶默的身体。
“果然是道髓,精气旺盛的可怕”
良久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眼中有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还请众族老做主,将尘儿的骨髓归体!”叶公开口,道髓若不能归位,叶尘必死无疑。
“这……”红袍老者双眉蹙成一股,沉思了良久。
“道髓长在谁身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保证它能继续成长。若再将其取出,风险难测!”叶腾适时开口。
“说的有理!”老头子们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都齐齐点头。
“请族老做主!”叶公见情况不妙,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
大殿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沉默。
“两个孩子是死你的子嗣,此事你自己决定吧,但是必须要保证道髓的安全!”一位发眉皆白的老人站出来,将决定权交给了叶腾。
叶公闻言怒火难抑,目露绝望。
“可恨啊!”他知道无力回天了,交给叶腾定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事情将不了了之,意味着叶尘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就到这里吧!”红袍老者开口。
众人点头,一一退场,临走前老五递过一粒丹药,说是可保叶尘活个三五年,然后叹息离去。
“念你忠心护主,今日以下犯上之事就此揭过,好自为之!”叶腾冷漠开口,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叶尘一眼,就扬袖而去。
“哈哈哈……。”
看着怀中气息微弱,双目无神的叶尘,叶公泣下血泪。他们看中的只是道髓,只要道髓无恙那便无事,妄想这些人替冤屈者做主,实在可笑。
叶公走出大殿,却没有将叶尘带回女子身边,而是安置在了一家客栈。
“族老们正在想办法让尘儿复原,将他留在了身边,你不要担心。”叶公面带笑容道:“我需要前往远处去寻找一味灵药,帮助尘儿尽早康复。”
女子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族中的强者出手,自己的尘儿一定有救!
出了叶府,叶公一路直奔客栈。
此时的叶尘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脸色黝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圆润。由于骨髓有缺,血气枯败到极致。
他的皮肤出现了褶皱,发丝无光,开始大片脱落,在迅速老化。
一幕幕看得老人心如刀绞,眼睛几欲崩出血来。
“我……要……娘亲!”叶尘喃喃。
“好孩子,我们不回去了,爷爷带你去看病,要不然娘亲见了会难受!”老人心都碎了,用手轻轻拍打,想让他入睡。
“尘儿……不要娘……亲难受。”叶尘在很用力的说话,可声音几乎无法听见。
“恩恩,所以尘儿要听爷爷的话。”
叶公最终将那粒丹药给叶尘服下了,效果非凡,那些即将溃散的血气被重新凝聚,头发以及皮肤开始焕发新的光泽。
虽然松了口气,但叶公的心却始终悬挂着,他知道眼下的一切只是短暂的,要不了多久,血气还是会散去。
“看到了没!”叶公双眼混浊,指着眼前宏大的宫殿。
“嗯。”叶尘点头。
“那里是叶府,是你的家,但那里面的人都欠你的!”叶公目光冰冷:“将来你一定要将这一切讨回来。”
“尘儿记住了!”叶尘郑重点头。
这一天刮起了寒风,鹅毛大雪从天而降,路上行人绝迹,唯独留下一大一小的两只脚印,一直延伸,到那未知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