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造纸厂成立于1982年，是区属企业。到1990年共有员工987人，从巅峰时期的年利润400余万元跌至现在不足100万元，外负债高达600余万。在海华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负资产。如果有人可以接手区里也是乐见其成的。
　　到目前为止，大发厂已经半年没有发工资了，前次发工资还是过年前，区里拨了20多万到大发厂把工资补发了一下，就这样也仅仅是杯水车薪。
　　林默知道大发厂的问题不仅仅是资金。生产、管理、销售的体系落后太多，厂里领导也大多不懂得足够行业，走下坡路也是必然的结果。区里的财政也不可能一直向着这个看起来就是坑的大发厂倾斜，这样看来，大发厂职工的日子过的也是有些艰苦的。
　　书房里。
　　林默坐在书桌一旁的椅子上，端着一杯水。
　　林国荣在桌前整理昨晚没有看完的文件：“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国院下发的规定你是清楚的，领导子女不得经商。虽然不是那么绝对的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但你要是不能有个好理由，这事不能由着你乱来。”
　　听着爸爸的话，前前后后都没有提过他从哪里来的钱参与收购，想必是认为自己会通过小叔的社会关系找到投资吧。
　　林默敲了敲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关于您说的规定其实是有通融的空间的，无非是在是省府做详细的企业备案而已，大家也都是这样做的。当然这个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还是说纸厂，工资再发不下来，职工可就要去区委静坐了。总要让人家吃饭吧，另外纸厂目前的情况也很久了，为什么无人问津？主要是因为纸厂已经资不抵债了啊，我是对于纸厂的长期发展有着详细的规划，换个人来，除非区里同意剥离债务重组，不过若是这样，想必区里也就不愿意卖掉纸厂了吧？”
　　“如果是按照你说的，那么纸厂就是整体出售，区里可以给一些优惠政策，但是资金也不会低于800万。这笔钱你小叔可是拿不出来。”
　　“资金您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来路，而且绝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个您可以放心。我就几个小要求，也不要区委吃亏，之前谈到的迁厂区里给补上的那块地要给我们。另外有区里编织的领导们麻烦您都拉回去，厂里职工都要与新厂签订雇佣合同重新上岗。”
　　“原厂里的领导调回区里没问题，厂里职工要下岗重新签合同是不是会引起反弹？”
　　“这个是必要的工作，大发厂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原来的领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与厂里的职工山头林立也有分不开的干系。我这样做就是让他们明白头上的天变了，要吃这口饭，就要老老实实干活。这样有利于开展工作。”
　　“这个要把握好，不要闹出乱子。”
　　“咱们之前说的城区改造，您有计划了吗？”
　　“按照你之前说的，纸厂可就是第一步了，要会不会压力太大？”
　　“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压力肯定会有，只要没有太多人拖后腿就好。老厂区改建商业广场的事情我准备叫上小叔一起搞。小叔总不能一直做餐饮吧。他有个同学不是在做酒吧吗？找个时间我去见一见，看看这个人如何。”
　　“你可以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城区改造肯定是在纸厂出售之后才能正式开展的，现在就抛出去，看你会对出售的工作带来阻力。”
　　“另外，关于老厂的土地归属，您有没有想过？”
　　“怎么说？”林国荣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老厂区的地块您认为值多少钱？”
　　“按照现在的地价，老厂区大约200亩左右，应该在1500万左右吧。”
　　“好，我们就按照1500万计算，倘若商业地产项目批下来且成功了，海州市中心向海华区转移，这块地应该是什么价格？”
　　“翻一倍？”林国荣不太确定儿子想要说什么。
　　“爸，之后不论什么企业，不论是整体出售还是合资经营，土地资产的价值评估都应该是大头，区里其实很有钱，土地就是钱，我们要合理的开发地块周围的附属设施提升地块价值，这样区里乃至市里怎么会缺钱？所以这块地在不同时期，不同人手上的价值是不同的。”
　　“你是说之后市里其他的企业不管是改制还是合资，都要把土地资产价值单独拿出来单列一项？”
　　“是的，不仅如此，土地价值要综合考量，比如近几年的城市发展计划，要把这部分溢价也计算进去，这样才能合理的改造城区，又能使市财政得到真正的益处。”
　　“嗯，你刚才说的我周一会和王毅谈一谈。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厂区的地块就不能全部在大发厂手里了，毕竟新厂区的地是直接批的，算作置换吧，不过项目开发还是由大发厂牵头，区里可以分红就好了。”
　　“这个我明白，关于商业广场，我最近会做一份详细的计划给您。”林默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爸，我10号左右要去一趟粤州，资金的事情我这次过去会解决，回来再详细和您说。”
　　“出去要注意安全。回头让你妈拿些钱给你，快去快回。”
　　林默能感觉的爸爸对自己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转变。不过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他可不想老老实实的上完4年大学，90年代前期国内可是原始资本积累的好时期。
　　林默与爸爸谈完话回到房间，把土地资产流失的方向提前捅了出来，对于自己来说影响微乎其微，毕竟地产不是他这几年的目标。这样做对于城市发展整体是有极大好处的，比如市里会有更充足的资金发展附属设施，绿化，道路，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城市整体经济欣欣向荣，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至于是不是挡了某些人发财的道路，他只能说抱歉了，挡你路，与你何干？
　　从抽屉里拿出本子，他还是得先把小说抄完才是正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