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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异道妖心 / 第二十四章 拜师

第二十四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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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能离开诺桐,离得越远越好!”
  “云伯伯说话有点直,你别见怪。诺桐身具先天玄体,本该步入上宗修行,却因为你而耽误了她,如今诺桐因为你,无心修行,我知道你们从小到大感情深厚,可这事关诺桐未来前程,如果你是真心为了诺桐好,那就离开她吧。这里有一瓶二品五灵丹,云伯伯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易祺失神的看着桌上珍贵少见的二品五灵丹,惨然一笑。前一秒还感动云家伸出援助之手,后一秒便被人下了驱逐令。这等落差,就像是走在黑暗中的迷路之人望见不远处的一丝微光,但他耗尽最后一点气力走近,却发现那是一个万丈深渊,令人更为绝望。
  虽然身处炎炎夏日,但易祺好似跌落寒窟冰窖般,感到无比寒冷。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易祺抬起头,牵强的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站起身,生硬而客气道:“易祺知道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您了。父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小侄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易祺没等云言卿说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云家。
  夏夜无风,街巷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热闹不已。偶尔有三两孩童相互追逐玩闹,发出“咯咯”天真童稚的笑声。而易祺形单影只的走在路上,路人见到他纷纷避让开来,好似见到瘟神一般,指指点点。易祺双目无神的看着远处,身上散发着死寂颓败的气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当易祺失魂落魄的回到易府,看到孤零零平躺在地上平静的父亲。心中的委屈、不甘、悲伤、痛苦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为他遮风挡雨,守护庇佑他的天,塌了。
  他缓缓来到父亲身旁,弯下身子轻轻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将头枕在父亲的手臂上,屈起身体躲缩在易啸天的怀里,被自己的父亲怀抱着,这是他自记事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终于实现了。
  易祺留恋的看着眼前苍白如纸的安详面容,再也没有了往日威严冷硬的表情,他屈着身子,在父亲怀**了拱,像是一只迷途的小兽守望着冰冷死寂的亲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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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色还是昏暗一片,当所有人还在半睡半醒之间,易祺已经默默的背负起易啸天,将他葬在了天云城后山山顶上。
  易祺孤身矗立在山顶之上,一脸平静的看着脚下的天云城,那个带给他无数耻辱和欢笑的地方。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座写着“易氏之墓”的新坟,眼中涌起无尽的哀思和决绝。
  “云伯伯说让我离开诺桐,离的越远越好,我想如果我死了,就再也不会打扰到诺桐了吧?”
  “爹,娘,原谅祺儿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
  “没有我,你们一定很孤单吧,祺儿这就去陪你们!”
  易祺站在山崖边上,看着墓碑,喃喃自语。缓缓闭上双眼,展开双臂,身体放松向后仰去,就在他正欲倒身坠崖之际,心中却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果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谁?谁在说话?出来!”
  易祺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一惊,豁然定住身子,扫视周围一圈却没发现半道人影,就在易祺以为只是自己错觉之时,那怪声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
  “我?嘿嘿。”
  易祺双瞳一缩,强忍着心头的惊恐,环顾着四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
  “你在怕什么?蠢货!”
  随着这道怪声的再一次出现,在易祺惊惧的目光下,从他的胸口浮散出一道缥缈虚幻的身影,轮廓逐渐清晰,透明的躯体凝实,那眉宇,那身形,赫然是另一个易祺!
  只是那一头白发,额上奇异的印记和一脸凶邪暴虐的表情,却与易祺本尊,格格不入,戾气凛然。
  就在这天云城后山山巅之上,遥遥而望,两个易祺伴着日出红光,面面相对,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如你所愿,我出来了!”
  方才凭空出现的易祺,缓缓开眼,妖冶赤红的双眸高傲戏谑的看着本尊,嘴唇启合间,淡淡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
  看着眼前出现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易祺心神震荡,支支吾吾,有些被惊住了。当然此情此景,任谁都会一头雾水,满心的惊恐疑虑。
  “我就是你啊,蠢货。”
  白发易祺牵起嘴角,看着本尊邪邪一笑。轻轻抬起手指,指尖上分出一缕红光直入易祺心口。就在指尖触及易祺胸口的一瞬间,竟是有种血脉相连,生死交织的亲切之感涌上心间,易祺甚至还能感觉到两人完全重合的心跳之声,就好似他们二人本就共生同死一般,心心相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悲欢、迷茫、痛楚、憎恨、绝望、恐惧,你的所有情绪,我都感同身受。”
  当白发易祺说这句话的时候,易祺真切的感受到了其内心深处的一切,包括此时此刻他自己的惊惧疑惑。就好像****相见,对镜而视,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避遮掩。这种感觉,让易祺无法提起半点质疑的念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易祺不解的发问道。
  “因为你需要我。”带着印记的易祺闪动着妖魅深邃的双眸,声音飘飘荡荡,摄人心神。
  “我需要你?”
  “你不想要云诺桐了?难道你就任由那老东西将她拱手送给别人?”
  “你不想报仇了?难道你情愿眼睁睁的看着残害你父母的仇人逍遥猖狂?”
  “你不想将那些昔日里嘲笑鄙视玩弄你的人踩在脚下,听着他们的哀号恸哭,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难道你就想,这么一死了之吗?”
  易祺的眼神随着白发易祺这一句又一句充满邪恶蛊惑的声音慢慢沦陷,轻生的念头渐渐淡去,暮气沉沉的双眼重新唤起仇恨的血光,仿佛受到白发易祺的情绪的渲染,复仇的决心死灰复燃,如磐石般更加坚决,不可动摇。
  “我...不想!”
  “所以,你需要我。只有在我的帮助下,你才能杀了那些人...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白发易祺咧嘴邪笑着,很是满意本尊的反应。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易祺死志散尽,头脑清醒,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自己”,本能警觉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的目的么?”白发易祺撇撇嘴,带着很是鄙夷的眼神瞧了瞧本尊,“现在的你,有资格知道吗?”
  易祺嘴角一阵抽搐,被“自己”鄙视,这种匪夷所思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有人来了!”
  白发易祺鼻头一嗅,耳朵微动,警觉道。
  说完,走近易祺本尊,没等易祺反应之时,便化为一道光影,融进其身,躲了起来。
  “易小子?没想到老夫回宗途中还能碰到你,你我二人,可真是缘分不浅呐。”
  声音悠悠自远处飘来,话音刚落,易祺眼前一花,身前便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飘飘荡荡自云端乘风而下,白胡炯目,鹤发松姿,赫然是云灵宗药师长老,韩山!
  韩山抚着白须,悠然降落在易祺面前,一副仙风道骨的缥缈身影,笑吟吟的看向易祺。
  易祺有心遮掩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连忙俯身跪地行礼,以掩饰眼中的惊惶。
  韩山并未发觉,也似乎忘记了数日前在城主府收徒被拒的尴尬,不计前嫌,大袖一挥,无形之中一道风过,将易祺从地上托起。
  “你我虽无缘师徒,但能在此处相逢也是天意,就不必多礼了。正巧你父亲曾出言邀请,只是当日老夫有宗门任务在身不便久留,今日闲来无事,便过府叨扰一番可好?。”
  韩山此话说完,却见易祺垂头低首,没有丝毫反应,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易小子?”
  被人提及亡故双亲,易祺面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目露悲怆,转头望向一处。
  韩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座墓碑静静的矗立在那。
  “怎么回事?”
  韩山面容一肃,皱着眉头,正色问道。
  上宗仙师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那种平易近人的态度让易祺倍觉亲近,当下便将易家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韩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待易祺讲完,长叹一声,宽慰道:“没想到数日未见,你家竟遭此大难,倘若你父亲当日同意老夫收你为徒,想来那些宵小鼠辈忌惮老夫的身份也不敢妄动,一切都是命数,节哀顺变吧!”
  小小少年本是受父母庇佑,突然家中逢此大变,所有痛苦全都自己强忍苦咽,步履维艰。今日得以倾诉,受长者安慰,再也憋屈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猛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听仙师提及收徒之事,易祺回想起仙师曾放言五年之内能治好自己心脉受损之疾。
  念及于此,少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易祺“咚”的一声再次向韩山跪下,脸上泪痕依旧,但目光却坚毅无比:“求仙师收易祺为徒,教易祺修行,易祺定当终身追随仙师左右,结草衔环,以报仙师大恩!”
  韩山目光复杂的看着伏在地上的少年,目露不忍,感叹道:“你先起来再说...”
  “仙师不答应,易祺便长跪不起!”
  面对易祺的耍无赖般的行径,韩山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抬头望天,深思半响,旋即作了决定:“好!能在此处重遇,也是命数天定,既然你我二人师徒缘分未尽,那老夫便顺应天意,收你为徒!”
  “嗯?”易祺怔了一下,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韩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既已收其为徒,韩山态度也更为亲和,慈眉善目的看着少年,面色却严肃认真,庄重道:“还不行拜师礼吗?”
  易祺心中悲喜交加,不以言表。立刻匆匆忙忙的行了礼,生怕眼前仙师反悔。
  韩山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样子,老态龙钟的面上泛起一丝苍老笑意,伸出手亲自将易祺从地上扶了起来。
  “收你为徒,并非出于怜悯。老夫膝下无子无徒,门中清静,一生钻研草木药理,清修静养。天云城大比之时见你,你这小娃的性子颇合老夫胃口,便动了收徒的念头。”
  “从今往后,你便是云灵宗的弟子,更是老夫韩山的首徒!”
  在这天云城后山顶峰,云灵宗韩山老来得徒似子,心中畅快,说起话来字字雄浑有力,天地回响。一时间,云散风停,日晖初出,洒落在山壁石岩上,在他们师徒二人身上度起一层金芒霞光,阴霾散尽,希冀重起。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前往云灵宗?”
  易祺留恋的看着脚下尽收眼底的天云城,依稀还有一道少女的身影浮现在眼前,转头看向那一处新坟,沉默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
  韩山察觉到易祺突然有些低落的情绪,眼神变得有些不怒自威。
  “徒儿莫急,为师还有份拜师礼要送你!”
  “老夫要让这天云城知晓,我韩山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言罢,韩山袖袍一挥,笼罩着易祺腾空而起。易祺只觉眼前忽的一片漆黑,一阵眩晕之感,待他回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已是来到了天云城城主府邸上空。
  “殷承鉴,给老夫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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