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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的呐喊犹如彼岸花开,用尽余生的力气绽放,却穷极一生都无法与那相伴一生的绿叶见上一面。
花落叶开,叶开花落,绵延不绝的花期让这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只有悲戚的孤独,和那令人痛心疾首的绝望。
胖男人从肖景安身边经过,发出的冷哼都带着恶心的味道,然后传来剧烈的关门声,整个房间晃了晃。
肖景安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一下子被掏空,手里的花瓶噼里啪啦滚落到地上,紧接着,是膝盖与地面接触的清响。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肖玉柔时不时喝酒抽烟发出的稀稀疏疏响声,期间还夹杂了几分肖景安的抽泣。
肖景安很累,真的很累很累。
从未有过的疲倦感,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头顶,眼睛沉重,眼皮像是灌了千千万万水泥一样抬不起来,不知不觉,她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肖玉柔始终没有去看她一眼,临近深夜,喝的醉醺醺的肖玉柔拎着酒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小心踩到肖景安的手臂,这时候肖景安才疼的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死寂,冷清,孤独,甚至冰冷。
回过神来时,肖玉柔瘦弱的身躯躺在跟前。
有那么一瞬间,肖景安的心跳瞬间停了下来。
“妈?”
肖玉柔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挺不到呼吸声,肖景安又加大了音量:
“妈!妈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肖景安手上用力,她忍住所有翻江倒海的气味更加靠近肖玉柔,:“妈,妈你快醒醒...醒醒啊妈...”
空气里,烟酒和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肖景安视线有些模糊,她的心跳突突突直线飙升。
手心冒出汗渍,肖景安用力摇晃着肖玉柔的肩膀:
“妈,,,妈你快醒醒啊妈,你不能有事...不可以出事...”
她的声音颤抖着。
“嗯~~~~”
终于,紧张的气氛随着肖玉柔的闷哼,逐渐缓和。
肖景安揪着的心,也渐渐平息。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肖玉柔从地上扶起来,如蜗牛般的缓慢速度,一点点朝房间挪动。
好不容易将肖玉柔放在床上,肖景安已经累得站着的力气也没有,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休息片刻,赶忙出去倒了杯水,想要喂肖玉柔。
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丝晶莹的液体从肖景安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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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柔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她扶着脑袋坐起身,眼角撇道床头柜上的相框,看着相框里的自己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眼泪哗啦啦就掉落。
拿起旁边的酒瓶仰头,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本来就还未唤醒的充满酒精的身体,此时又灌下几大口浓烈的酒水,辛辣味道刺激着肖玉柔的每一寸神经,同时也令她的情绪崩塌。
有人说,黑夜是最适合情绪发泄的良药,借着漆黑的月色,她踉踉跄跄从床上爬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一味的灌着酒水,一瓶酒很快见了底。
摸索另一瓶的时候你,相框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玻璃稀稀疏疏碎了一地,肖玉柔仰头痛哭。
肖景安一夜失眠,旁边房间的动静她不是没有听见,但她始终没有起身的意思,直到听见肖玉柔的痛哭,她才惊觉,蹭的就从床上坐起身。
她从未听到过肖玉柔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声,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肖玉柔,那个整天花天酒地的放荡女人,她肖景安的母亲。
绵延不绝的痛哭好似恶魔的诅咒,反反复复回荡在耳边,肖景安不知不觉的就从床上爬起来,往肖玉柔房间走去。
“妈...妈你没事吧?”
肖玉柔抬起头,看见房门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慌神。
恢复过来后,她忽然冲着肖景安大吼:
“你为什么要像他,为什么...肖景安你为什么要像他...我恨你,我明明那么恨你,我那么讨厌你,我厌恶着你的存在,可你为什么要长得像他...为什么....”
“你喝多了。”肖景安强忍着内心的颤抖,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她扶着肖玉柔的手臂,想要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却被肖玉柔用力推开。
没有穿鞋子的赤脚很快被玻璃划破,辛辣的酒水顺着伤口嵌入脚底,刺心的疼痛惹得肖景安倒吸一口凉气。
可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被穿透的肌肤,肖玉柔已经再出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推搡着后退,然后只听见’嘭‘的一声,后背也跟着传来刺痛。
肖景安苦笑,不禁嘲讽自己:‘这下,脚底的玻璃碎片,恐怕更难取干净了呢。’
“肖景安,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死...若不是你...他的家业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若不是你他也不会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若不是你我...我也不会...不会这么痛苦....”
肖玉柔喊道声音嘶哑,脑袋抵在肖景安胸口,一遍遍重复着那些早已伤透肖景安千遍万遍的话语。
肖景安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忍受着后背的刺痛,忍受着脚底的次刺痛,也忍受着肖玉柔给她带来的心底最深处的刺痛。
她还能承受,这些她都能承受,听了这么多年的狠毒话语,现在再听一遍又有什么关系...
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到超越年龄的学会照顾一个整日酗酒的母亲,到靠自己挣钱交房租水电费自己挣钱上学,从听见别人的恶语相向就冲上去理论却被揍的满身是伤到现在无论别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能一笑而过.....这些年,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
所以现在,现在的这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可是明明这么看得清,肖景安还是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可能她真的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你害死了你的父亲我心爱的男人....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肖景安,为什么他都死里,你还要好好地活着,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