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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时光恶戏 / 第六章 雨落

第六章 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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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有主,草无茫,冬已去,春未来,叶落花凋草也枯,人去楼空心已亡。
  花非花,雾非雾,天明来,夜半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霞无觅处。
  旧时意,沧桑过,还记否,伤心人,白发枯灯走天涯,一朝寂寞换宿醉。
  夜很沉、很黑,这是一个注定会被无数人谨记的夜晚,那一声声震天的轰鸣,那山林中无数次腾起的蘑菇云,这个夜晚被鲜血染红,这片山林中尸骸堆砌如山,血与火中的复仇,生命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这座诺大的山林这一夜彻底化身一座屠戮生灵的修罗场。
  轰!
  银色的剑光破开红芒的束缚如同开天辟地的那一束亮光映照出雷暴苍白的脸孔,他还是这么的强大,哪怕这些年雷暴为了复仇拼命的追逐却依旧被他远远的抛在身后。
  剑芒尚未及身凌冽的剑风已经如刀般撕裂了衣襟露出雷暴古铜色的肌肤,可以说这一剑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执事所有的水平,甚至是一般的银甲裁判员都难以企及。
  雷暴不敢轻撄其锋,身在半空中他反手一掌狠狠地击打在树干上,随即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来到另一颗古树上,紧接着雷暴拧着狙击枪如同灵活的猿猴一般在枝丫间来回跳动几次,瞬息间便来到地面上。
  天云一剑出也不再有其他举动,此番两人相隔不过十数米正面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彼此相望眼中依稀间浮现当年熟悉的脸孔,一时间皆默然无声。
  “从今天起天云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小雷你要好好照顾他,可不能欺负他哦!”,一个温婉的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朝着另一个稍大一点虎头虎脑的男孩笑着说道。
  “好,放心吧,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弟弟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男孩一把牵起小天云的手掌然后带着他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嗤!
  凌冽的剑芒扶摇而上,一路破开重重阻隔直入青云,哗啦啦!一片被剑气搅碎的枝叶如雨丝般倾泻而下,碎屑混杂着雨水兜头而下,然而无论是天云还是雷暴都没有动,他们就这样怔怔的望着对方,好似这一刻天地间只有彼此的存在,眨眼间翠色的枝叶末便遮住两人的头发、脸庞、身躯。
  叽叽叽叽!
  树梢上的一个白鸟巢被撕碎,一只侥幸在剑芒下幸存的幼小雏鸟拼命的挥动着稚嫩的双翼却仍然止不住的夹杂在枝叶的碎屑中摔落下来,它无力的挣扎着,似为这突然到来的灾难感到惶恐,它拼命‘叽叽’的叫着,似祈求上苍能够听到它的无助。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接住了可怜无助的小鸟,他不是上苍,他没有上苍的那份冷漠,他只是一个与它有着相似命运的‘人’。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嗤,锋锐的剑气撕破了笼罩在身上的碎末,露出天云俊美的脸孔,刀削斧凿的脸孔上剑眉星目,他是上苍的宠儿,老天赋予了他太多太多,无匹的天赋、俊美的容颜以及一个高高在上的裁判长父亲。
  丛林中微风拂过树叶发出一阵莎莎声响,天云身上黑色的长衫微微卷动,这一刻他依稀有几分熟悉的脸上尽是不屑,“原本以为焱城的事情你会变得成熟起来,只是今天看来你还是如此的幼稚。”
  天云的眼神扫过那杆沉重的狙击步枪,然后落在雷暴掌心中的小白鸟上,天云微一摇头,道,“算了,或许本来就不应该对你抱有太大的期望的。”
  没有了枝叶的阻挡,冰冷的雨水扑打在两人的脸上,冰冷刺骨。
  叽叽叽叽!
  侥幸逃过一劫的小白鸟在雷暴掌心中瑟瑟发抖,它瞪大着一双小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救了它的人,那手心仅有的温暖抚慰着它了内心的恐惧。
  “好了,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天云提起长剑直指雷暴胸膛,那长长的剑刃在清冷的月辉下散发着森寒的锋芒,“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交出曼珠沙华我给你一个痛快。”,天云淡淡的话语透着无法掩藏的杀机,显然他并不打算放雷暴离开。
  “哈...哈哈哈哈!昔日的情份!”
  一直默然不语的雷暴犹如听了最大的笑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双眸猩红、粗狂的脸变得扭曲、狰狞,如同索命的恶鬼,“昔日的情份?哈哈哈哈!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东躲西藏,害的无数焱城百姓惨死街头,如今还和我说什么昔日的情份!”,雷暴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道,“你...该...死!”
  血色覆盖了眼眶,尽管岁月流逝他却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血与火的映照之中走出的身影,那个被他视为亲生弟弟一样的人,如果说夏倾月是圣城一个借口,那么天云就是直接导致这一场惨剧的罪魁祸首。
  那一天繁华的街道被战火撕碎、盛放的鲜花片片凋零、汹涌的人潮成片在圣光中倒下、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祝福变成了震天的惨嚎。
  “为什么?”,雷暴远远的望着战火中的身影嘶声怒吼。
  “走吧!”
  那一刻他甚至没有回头,那一刻纷飞的血与火中他与一身雪白纱裙圣洁如仙的夏倾月并肩离开的身影永远铭刻在雷暴灵魂深处再也无法抹去。
  “你该死!”
  雷暴的声音低沉、喑哑,如同发自灵魂深处的呓语,“我的好兄弟”
  两行血泪自眼眶滑落,雷暴低声咆哮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将你当作亲弟弟一样照顾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嗨,小云快来啊,快来一起玩啊!”
  绚烂的阳光下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朝着躲在阴影处的另一个男孩不停挥手。
  “你看,你快来看啊,你看我发明了什么!”
  虎头虎脑的男孩手中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状若飞鸟似的木偶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在他身侧一个美丽如精灵的小女孩紧紧的扯着男孩的衣角。
  阴影下小男孩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孩脸上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渴望、羡慕...或者还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吧!
  往事如风、过去的、过不去的过去都已经过去,冰冷的雨丝洗去脸上的血迹、净化了眼中的血色却怎么也无法抹除心中的伤痕。
  “呵!兄弟?”
  天云轻轻一笑,那笑容满含讥讽、不屑,或者还有深深的恨意,“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兄弟!”
  咔嚓!
  天际一道惊雷横贯苍穹,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雷暴扬起脸任由大雨击打着脸颊,哈哈...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混杂在滚滚雷鸣中传出很远很远,只是其中的悲凉又有几人能懂。
  雨水顺着黑色的枪身涓涓而流,雷暴握着枪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片刻后当雷暴再次正视天云的时候他的眼眸中血色尽去有的只是平静,只是在这份平静之下潜藏的是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当初是我背着父亲偷偷将曼珠沙华的消息告诉了你和她,这份恶果理当由我自己来承受,我一直在等你,或者说我在等一个答案,不过如今看来这个答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轰!
  雷暴反手一掌直接印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今天你就留下吧,为焱城数万城民陪葬!”,咔咔...,身后的大树传来一连串机阔弹动的声响,雷暴的手掌就这般缓缓没入树干之中,然后是手臂、身躯,直至最后雷暴整个人彻底消失在古树中。
  啪嗒!
  一块闪烁着红光的奇异金属圆盘被抛上空中,一根粗大的树干快若闪电扫过直接将金属圆盘拍的四分五裂,这时雷暴的声音也随之从树中传出,“我一直留着这个罗盘就是在等一个答案,现在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让这具集合了无数焱城城民心血研制出来的‘战争古树’来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吧。”
  轰隆隆!
  大地在震颤,天空中一条条银蛇疯狂舞动,那厚重的黑云下雨水倾盆而下如同要阻止这具恐怖的机器从沉睡中醒来一般,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古树缓缓拔地而起,渐渐的超越了其他所有树木如同一根擎天柱石屹立山林中,它在快速的蜕变,褪去了外面那一层粗糙的树皮,漫天雷雨中那一片银光孜孜的金属甲胄如同战神耀眼夺目,在它下方无数粗大的根须快速的盘绕起来转眼间便化作两条粗壮的腿脚,而那一条条粗壮的枝桠便如同一条条手臂,轻轻挥动间便有风雷之声炸响。
  “这...这是...什.么...”
  有无数在附近搜寻的圣城子弟目瞪口呆的仰望着战争古树,那巍峨的身躯、毁灭的气息让他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不过他们这种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瞬便化作深深的恐惧,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战争古树上一根根粗壮的枝桠眨眼间幻化成千米之巨,然后仿若一条巨大的皮鞭骤然横扫而来。
  “啊!快、快跑啊!”
  他们惊恐逃窜,浑身的圣力一时间激发到极限化作一道道光影四散奔逃,然而他们快战争古树更快,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时间那一根根枝桠转瞬及至。
  轰隆!
  这一刻,他们引以自傲的圣力如此的脆弱,甚至没能阻挡战争古树片刻便直接爆碎开来,紧接着那一道道奔逃的身影便纷纷在半空中炸裂,一时间殷红的鲜血混杂在雨水之中染红了整片大地。
  而天云首当其冲距离战争古树不到百米距离,更是在一瞬间便为数道鞭影围拢起来,只是天云的实力毕竟远非一般圣城子弟可比,只见一道道漆黑的鞭影之中天云那黑色的身影直接化作一道黑色的线条不断在其中穿梭,其间还有一道道耀眼的剑芒似贯穿天际的雷芒不时的与鞭影撞击在一起传出阵阵轰鸣之声。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遥远的山巅上一个年轻男子遥望了脚下的山林低声轻笑,男子一身白衣,身形修长,脸孔俊美丝毫不下于天云,而且一眼看去其年龄似也与天云相仿,他的视线仿佛穿过的无尽的黑夜与暴雨看到了林间那场战斗。
  闪烁的雷光映照出幽暗的森林,这一刻,战争古树完全化身毁灭的机器,在那肆掠的数影下方圆近十里内的山林彻底被夷为平地,其上一条条可怖的沟壑纵横交错,让人根本无法和之前的森林联想在一起。
  另一边,天云立身半空中,他身上的黑衣已经消失了,取而一身华美的圣甲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圣光,宛如神灵一般神圣不可轻犯,而他手中之前的长剑早已折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古朴的圣剑,在圣力的激发下喷吐出十数米长的剑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战斗还在继续,已经彻底进入白热化状态,
  战争机甲,一个科技文明时代的产物,是无数人鲜血与智慧的结晶,是毁灭与死亡的象征,而战争古树作为战争机甲之一它的威能无法想像;圣剑,蕴含无上圣力,是一代代人天赋与刻苦修行铸就而出,可以说战争古树与圣剑的碰撞就代表了两个时代力量的交锋,那一声声雷鸣般的炸响如同要撕裂大地、震碎苍穹。
  刺啦!
  一道刺目的雷光划过天际,山巅上的男子蓦然抬眸,只见远方的天际上一道红色的身影似一道红色闪电正急速朝战场而去。
  “白日朗也来了!”
  青年男子轻声嘀咕了一句,他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而就在这时,轰隆,一道刺目的白芒自战争古树上激射而出横贯天际,眨眼间便将天空中那道渺小的红色身影彻底淹没。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青年男子微一摆手,仿若自言自语道,“去,给我将曼珠沙华还有那个小子一起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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