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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不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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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斗篷下两团幽火微微跳动了两下,似传递着一种恼怒的情绪,他是谁?一个生活在阴影下的幽灵,何曾被人如此轻视,不,是完全的无视,即便是白日朗、是天玑面对他的时候也从不敢如此轻慢,因为那与死亡会很近。
  黑衣人没有出手,因为眼前的不是白日朗,更不是天玑,不是说夏倾月比白日朗和天玑更强,更不是因为夏倾月的绝世容颜,在他的眼里红颜如枯骨,在他眼里只有活人与死人的区别,他不动手只是因为她是夏倾月,这就已经足够了。
  幽幽的火光在雷暴和曼珠沙华之间转动了几次最后落在那张倾城容颜上,黑衣人低沉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曼珠沙华太霸道了,根本不是他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人能够使用的,他每次催动曼珠沙华不仅仅在消耗他的精气神,更是在燃烧他的生命,短短一天内连续两次催动曼珠沙华几乎将他体内的生机耗尽,他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
  幽幽的火光中倒影着夏倾月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孔,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后,似微微一叹,说道,“他此刻还活着不过全凭借着心中那一点复仇的执念,你...既然已经放弃,现在又何必执着呢,值得么?”
  值得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道尽了所有,什么是值得?什么又不值得?夏倾月无声的注视着那张铭刻于灵魂深处的脸孔,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他,哪怕在外人看来他变得冷漠、残酷、阴险、血腥,只是在夏倾月眼中他还是多年以前的他,是那个能在阳光下开怀大笑,牵着她的手走出阴影的他,这一点从未曾变过。
  大雨停歇,厚重的黑云即便再如何不愿也终是缓缓散去,高高的天穹上那一轮明月终于再一次露出它的脸孔,洒下一抹淡淡的银辉。
  树影下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微风拂过,山洞上方的身影缓缓飘落而下走向阴暗的山洞,那一年他牵着她走出阴影,多年以后她愿为他重新黑暗,只为那一张阳光下灿烂的笑脸。
  她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前,雷暴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似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不错,正如黑衣人所说因为实力的关系曼珠沙华不仅抽取着雷暴的精气神,更是在掠夺他体内的生机,这一点雷暴早就知道,但是他不在乎,自从焱城破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去,他就如同一个行走在人世的行尸走肉,在复仇的火焰支持下只为毁灭那个罪恶的国度,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一只冰冷如玉的小手轻轻抚上雷暴的额头,似想要抚平那紧蹙的眉头、驱除他身体上的伤痛,夏倾月淡漠的脸孔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疼惜,她盈盈起身自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盒子打开,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那是一枚朱红的丹丸,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天香丹’。
  夏倾月看了看雷暴因为伤痛紧闭的嘴唇,她默默的将丹药送入自己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流充斥在口腔中,夏倾月微微俯身,黑色的长发如瀑而下遮挡住相接的双唇,亦遮挡住晕红的俏脸。
  香津如喉化作暖流不断滋补着雷暴虚弱的身体,雷暴渐渐停止了颤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紧锁的眉头却渐渐化开,夏倾月抬眸望去那好看的黛眉却微微蹙起,雷暴的伤势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以‘天香单’夺天地造化之能竟是都无法恢复雷暴失去的生机。
  夏倾月将雷暴从地上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一团温润的圣光从夏倾月身上升起将她和雷暴一起包裹起来,圣光阻绝了洞口不断袭来的冷风,同时不断滋润着雷暴受创的身体。
  夏倾月轻抚着那张苍白的脸孔,不知不觉间这么多年掩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纷乱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夜很长,长的让人就此不愿醒来、长的仿佛这就是天长地久。
  “月儿,快来啊,快来玩啊!”
  “月儿,给,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七星镯,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每时每刻都知道对方在哪了!”
  “月儿...月儿...”
  “...”
  “月儿,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么?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一夜,夏倾月久违的没有在冥思中度过,睡梦中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阳光和欢笑的‘焱城’,那里的他还是他,他们一起玩闹、一起欢笑,一起在阳光下奔跑。
  夜很长,却总会过去,当黎明的朝阳在天际带起第一抹晕红,这个经过一场暴雨洗礼过后的山林迎来了它崭新的一天。
  崩碎的山石,倾倒的古树,一条条巨大的坑洞、沟壑,仅仅一夜时间这片山林就像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灾难满目疮痍,一座无名的山头上,四百多位圣城精锐望着眼前的场景,再看看彼此脸孔上的血污久久无言。
  初晨的朝阳洒落在圣城的街道上,这座屹立数百年的古城再一次展示了它的活力,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但是仅仅不过一天的时间人们便恢复到了往常的正常生活以及工作之中,唯一的区别仅仅只是多了份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砰!
  圣城中央那座华美的金殿上,圣帝一掌拍碎了那张堪称艺术品一般的銮座,他身上的圣光剧烈波动着,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怒火,愤怒的咆哮着。
  “五百执事、五百神仆、一百祭司、一百裁判员,一共一千两百人的队伍居然就剩下不到五百人!”
  圣帝指着下面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的白日朗,怒声道,“而且还有一名红衣主教...废物...全都是废物!”
  看着下方低垂着头的圣城众人,圣帝怒火更甚,“说...你们说话啊,以前一个个不是都挺会说的么,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说了,说话啊,你们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圣城这么多人连一个连一点修为都没有的毛头小子都抓不住?难道要我亲自去抓不成,圣城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两道摄人的精芒自圣光透出,那迫人的气息压得下方一众圣城中人的头低的更低了,圣帝发怒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触他霉头,他们知道圣帝需要发泄,这次付出的带价太过惨痛,圣城已经有百年时间没有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了,他们也在为战争古树的出现感到震惊,但是这一刻他们却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圣帝低沉的咆哮不断在大殿中回荡,他在上方走来走去俯视着下方众人,他的目光缓缓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忽而间,圣帝眸中异色一闪,冷声问道,“月主教何在?”。
  无人应答,大殿众人微微抬起头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一个身着红色主教袍的老者,恭声道,“陛下,夏倾月大主教...没来!”。
  “哦,没来!”
  圣帝的语气似有些玩味,他背负双手站在台上,身上的圣光渐渐平复了下来,微微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喊道,“天玑。”
  “陛下。”,一身灰色长袍的裁判长躬身应道。
  “说说你的看法吧!”
  “是!”
  天玑抬头望了望那道笼罩在圣光下模糊的身影,不由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这是要圣帝借他之口把屠刀挥向圣城四大家族了,甚至最为熟悉这位圣帝大人的天玑隐隐生出一种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的感觉。
  只是此刻一切却由不得天玑多想,只得恭声道,“陛下,臣下以为这次失利只因我圣城精英未出,只需集合我圣城各大势力精英组成一个追剿小队,我想一切自是不在话下。”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一听说要动用自家私兵刚刚还低头不语做鸵鸟状的堂下众人顿时纷纷哗然。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我堂堂圣城若仅仅只是抓一个小贼都要如此劳师动众,只怕会叫天下人耻笑啊。”,人群中一个一身红色主教袍的老人大声说道。
  紧随着下面便是一片嘈杂的附和之声,什么叫天下耻笑,甚至是有辱神的光辉,等等各种反对之声连成一片,其中更是有人怒目直视天玑,看那目光似乎恨不得将天玑给吞了一般。
  对此,天玑只是漠然以对,他知道圣帝自然有意整合圣城大小势力,那么哪怕所有人全都反对也是无用,果然,就在这时圣帝的声音在嘈乱之中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哦,既然如此,那不知哪位有更好的建议?”
  静,刚刚还一片嘈杂的大殿转瞬间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望向那道笼罩在圣光下模糊的身影,这一刻他们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时间所有人再次低下了头扮好一个鸵鸟该有的姿态。
  只是抬头容易,再想低下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好不容易将这群人引了出来,又岂有简单放回去的道理,至少圣帝没打算就这么松口。
  “李明松,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就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人群中,那个最先开口的一席红色主教袍的老者顿时身躯一颤,满嘴苦涩,不错,他就是圣城四大家族中李家的当代家主李明松,作为李家家主李明松原本并不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这一次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最疼爱的孙儿自作主张偷偷跑去追捕雷暴,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就在他心焦之时天玑居然又提议要让他们派人,李明松这才忍不住脱口而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刻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是以李明松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下以为此次失利皆因白日朗大主教指挥不力所致,现在山林北方出口已经被封锁,西南两方又全是绝壁,东边是我们圣城,现在他根本就逃不出那片山林,我们只要等他自己出来就可以了。”
  “哦?等他自己出来?多久?”
  这次没等圣帝开口,天玑主动说道,“李明松主教你觉得我们有多少时间?神武和日不落会给我们多少时间?还是李明松主教觉得这是我们的地方他们的人没有办法过来?或者是李明松主教觉得曼珠沙华落入他们手中也没有关系?”
  “这...”
  被天玑一阵反问,李明松虽然面上不露痕迹,但是心中暗自恼火,他悄悄看了看圣帝,见他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李明松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掉进坑里了,只能做最后的努力尽力争取道,“天玑裁判长这话严重了,曼珠沙华自然是肯定不能旁落他人之手的,既然天玑大人不认同,那就按天玑大人的办法做好了,我李家愿意派出十名精英加入追剿小组。”
  李明松话语一出,顿时满堂皆面色古怪,就是圣帝体外的圣光都微微波动了一下,那么大的山林他居然就出十个人,这想要找到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除非那十个人都有着不弱于四大红衣大主教的修为差不多,只是这可能么!
  这一次,天玑都懒得再搭理这无耻到极点的老家伙,索性的是这时候圣帝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们都没有什么好的注意,那就按天玑裁判长的办法,就由四大家族各派出百人组成精英追剿小队统一交由天玑裁判长指挥!”
  说着圣帝根本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那两道摄人的精芒直刺天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必须见到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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